一夜好眠。
翌日,蘇棠醒來,坐在牀上伸懶腰,這一覺睡的她骨頭都酥軟了,輕輕一動,骨頭就發出嘎吱響聲。
然後——
蘇棠就愣住了。
她看到了地上的地鋪。
謝柏庭昨晚打地鋪睡的?
蘇棠努力回想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不論她怎麼回想,記憶都停留在泡澡處,她好像泡澡的時候睡着了,然後醒來人就在牀上了。
她在浴桶裏睡着後發生了什麼?
半夏肯定扶不起來她,不會抱她起來的是謝柏庭吧?!
想到這裏,蘇棠臉就紅成了猴屁股。
半夏端銅盆進來,見蘇棠臉紅的厲害,擔心道,“大少奶奶臉怎麼這麼紅,可是發熱了?”
說着,把銅盆放下就過來探蘇棠的臉,就在要碰到的時候,被蘇棠拂開了,“我沒事。”
頓了下,蘇棠道,“以後我在浴桶裏睡着了,一定要叫醒我。”
“奴婢叫了好幾回,您都沒醒,大少爺心疼您,不讓奴婢吵您睡覺,”半夏道。
她就知道是謝柏庭抱她上牀的。
想到自己被看光光了,蘇棠就渾身不自在,臉上的溫度又上升了幾分。
半夏看着蘇棠道,“姑娘,您還不準備和大少爺圓房嗎?”
蘇棠紅着臉瞪半夏,“這是你一個小丫鬟該管的事嗎?”
半夏臉也紅了兩分,小聲咕嚕了一句,蘇棠沒聽清楚,道,“你說什麼?大點聲說。”
半夏搖頭,蘇棠一威脅要賣了她,半夏就道,“姑娘遲遲不和大少爺圓房,大少爺辛苦,奴婢們跟在後頭也要多辛苦些。”
這話聽得蘇棠不解,“這話什麼意思?”
半夏就把昨晚的事道來:
本來謝柏庭是要抱蘇棠上牀睡覺的,但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他走到屏風處,看到蘇棠光着身子泡在浴桶裏,當時整個人就不好了,他強忍着要抱蘇棠起來,只是走了兩步,就果斷轉了身,出門把紅菱叫進來幫半夏扶蘇棠上牀。
蘇棠聽到這裏,眼睛睜圓,“是你和紅菱扶我上牀睡的?”
半夏點頭,“姑娘死沉死沉的,我和紅菱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你扶上牀。”
蘇棠緩了尷尬,就不計較半夏說她死沉的話了。
半夏湊上前,道,“奴婢沒見到大少爺流鼻血,但紅菱見到了,紅菱說大少爺是遮着鼻子使喚她進的屋。”
蘇棠,“……”
半夏一臉大少爺太可憐了的表情。
蘇棠擡手把她的臉推開,道,“他那是藥浴泡久了,火氣大,和我無關。”
後面四個字蘇棠聲音弱的跟蚊蠅哼似的。
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不信啊,謝柏庭別的時候都沒流鼻血,偏偏在看到她之後流,怎麼可能無關?
可真的藥浴纔是根本原因,她充其量只能算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地鋪的事,蘇棠就沒問了,肯定是謝柏庭怕自己把持不住最後化身禽獸,以防萬一,讓半夏給他鋪了地鋪。
嗯,蘇棠只是猜對了一半,謝柏庭確實是怕把持不住才睡的地鋪,但地鋪是他自己鋪的,而非半夏。
蘇棠被扶上牀睡下後,謝柏庭也寬衣睡下了,只是久久沒法入眠,蘇棠還一個勁的往他懷裏拱,拱的謝柏庭幾次差點失去理智,起來泡了兩回冷水澡,最後沒辦法只能打地鋪睡了。
蘇棠坐在梳妝檯前梳妝,謝柏庭就練武回來了,對着銅鏡,蘇棠把謝柏庭臉上咬牙切齒的表情一覽無餘。
她就沒敢回頭。
喫早飯的時候,兩人很默契,誰也沒提昨晚的事,蘇棠喫着飯,嘴角的笑勾起來,任憑她怎麼努力就是憋不下去。
謝柏庭看着她,從牙縫裏擠出來幾個字,“心情有這麼好嗎?”
蘇棠咬着筷子,笑意好像都傳到了筷子上,“我有一個這麼好看的相公,心情當然好了。”
這話還算中聽,謝柏庭心情好了兩分,嘴上卻不饒人,給蘇棠夾肉包子道,“多喫點飯,少匡我。”
蘇棠,“……”
誇他好看怎麼就是匡他了?
她是真心的好麼!
算了,不提這事了,蘇棠道,“我一會兒要去看母妃,你去不去?”
說完就見謝柏庭擡頭看她,看的蘇棠覺得自己說了句廢話,王妃“內傷”了,她都去探望了,謝柏庭作爲兒子不去肯定說不過去啊,這還用問嗎?
正想着,就聽謝柏庭的聲音傳了來,“我要補覺。”
蘇棠,“……”
得,往他槍口上撞了。
蘇棠低頭喫包子。
用完早飯,蘇棠就帶半夏出了靜墨軒,先去松鶴堂給老夫人請安,都沒坐下就告退了,來了天香院。
屋內,王妃要下牀,寧媽媽阻攔道,“王妃內傷養好之前,不可下牀。”
王妃柳眉微攏,“我已經好了。”
寧媽媽端茶給王妃,失笑道,“就是王爺內傷了都要養十天八個月才能恢復,王妃一天就能好,可能嗎?”
說出來是不大可能,可王妃覺得被玉佩砸過的地方已經不疼了,只要不觸碰,和往常沒區別。
小廈言情小說
只是不論她怎麼說,寧媽媽就是不信,就是不許她下牀走動。
蘇棠走進去,王妃看到她就道,“庭兒沒和你一起來?”
蘇棠就道,“相公有事忙,就沒來。”
蘇棠可不敢說謝柏庭昨晚沒睡好,王妃肯定會刨根究底。
說完,蘇棠就道,“母妃找相公有事嗎?我一會兒讓他來一趟。”
丫鬟搬來椅子,蘇棠坐下來,王妃覺得蘇棠和謝柏庭關係好,有些疑惑問蘇棠也一樣,她道,“我壓根就沒有內傷是不是?”
蘇棠輕眨眼,“母妃爲何這麼說?”
王妃道,“母妃雖不懂武功,卻也知道內傷不是我這樣,是不是庭兒讓太醫這麼說的?”
從早上醒來,王妃就在擔心這事,王爺昨天愧疚的讓人擡了那麼多東西來,要叫他知道她內傷是假,是謝柏庭讓太醫撒的慌,一定會雷霆震怒。
已經惹怒王爺了,絕不能火上澆油。
知兒莫若母啊,王妃夠了解謝柏庭,但她不大瞭解王爺,蘇棠可不怕賣王爺,她只能打馬虎眼道,“母妃多慮了,父王是習武之人,玉佩又是他親手砸的,您有沒有內傷,還能瞞的過父王麼?再說了,借孫太醫幾顆膽子,他也不敢幫着相公欺騙父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