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子嗣
沈媽媽板著手指頭,從庫房、值夜、針線、漿洗、採買、廚房、內院管事、外院管事、再到馬房、回事處一一的數了個遍,這其中的人事複雜,盤根錯節令天然驚愕。
杜月城早已經回來了,只是並沒有打擾裡面的三人,只是揮退了欲親報的ㄚ鬟,獨子坐在外間靜靜 聆聽裡面的說話聲。
「王府的大管家李成是王爺最信得過的人,已經足足干了二十多年了。做事一向比較公正,還算得上是一個稱職的人。外院的管事姓柳叫多林,是王妃的人,世子妃可以信賴他。內院管事宋堅,他是陸側妃的人,此人世子妃要小心,一向陽奉陰違。府中的管事,就像老奴這樣的共有十幾個,如同老奴只負責『千禧居』的各類雜事瑣務。」
「那府中的定例如何?「天然問道。
「王妃月銀五十兩,側妃三十兩,世子妃您也是三十兩,各處的姨娘十兩,侍女五兩。一等的ㄚ頭三兩,二等ㄚ頭二兩,三等ㄚ頭一兩,各處的粗使婆子T環一弔錢。您的陪房有府中發月銀,只是多出定數的人要由各院的主子自行開銷。「沈媽媽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
天然點點頭,心裡多少瞭解了一些,說道:「沈媽媽這麼一說我倒明白了許多,為我解不少疑惑。」天然心裡卻有一個疑惑,都說並肩王寵愛路側妃,可是在家務的安置上,卻又令人不解之處。大管家是王爺的人,外院管事是王妃的人,內院管事卻是路側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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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院管事多負責王府的產業鋪子,也即是說掌握著王府的流動銀錢,內院管事管的多是一些瑣事,無外乎廚房的採買,月例的發放,再有就是庭院的修葺,都是一些小數的銀錢來往。
這樣的分配太不合理,不像是一個寵妾滅妻的人該做的。天然越發的覺得並肩王實在是一個令人難以理解的人,他的諸多事情,都像是一團迷霧。
沈媽媽突然露出一個為難的表情,頓了一頓還是說道:「另外有個事情還要和世子妃商議一下。」
「媽媽請說。」天然似乎察覺出了有些不對,口氣也鄭重了許多。
「王妃讓我給世子妃捎句話,說是子嗣的事情不急,您如今年紀還小,不適宜懷孕。且不說不好保胎,就是保住胎生產的時候那也是九死一生,鬼門關前轉一遭。可是又怕世子妃不明白這裡面的厲害, 誤會了王妃有什麼歹意,因此一直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說。老奴是個直筒子,因此就代王妃把這話說出來,不過這件事情還是由世子妃自己拿主意。想當初,王妃就是因為這個傷了身子,才只生了世子爺一個,都是過來人,王妃實在是打心眼裡喜歡世子妃,這才有了這個念頭。」沈媽媽眼中頗有感傷,似乎又想起了陳年往事,聲音中不自覺地就帶了些哽咽。
天然呆呆的看著沈媽媽,今天已經是第二次聽到這話了,頭一次是疼愛她的老太太說的,那是自己的家人,關心自己理所應當。可是王妃和沈媽媽,她們…天然再也忍不住的普金了沈媽媽的懷裡
,哽咽道:「我今天回門的時候老太太就為這個擔憂,囑咐我和王妃說說,可是這種話我哪裡敢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不願意生育子嗣。王府這種百年世家,最看重的就是子嗣,王妃…王妃對我這般好,我可怎麼報答呀…」
沈媽媽眼眶濕潤,掏出帕子擦擦,這才說道:「王妃那是真把您當成自己的女兒般疼愛,這才處處為您著想。世子妃也不必覺得有負擔,只要您把王妃當成自己的親娘對待,就算對得起王妃的一片真心了。母女同心,還有什麼坎過不去的!」
天然些不好意思的抬起頭來,不過還是有些擔憂的說道:「不知道世子爺怎麼想的,我心裡沒底口H
「王妃說了,這件事情她會和世子爺說的,世子妃不用擔心。世子爺是個好人,看上去人冷冷的,其實心好。」沈媽媽說到這裡站起身來,又說道:「說著說著這天都這麼黑了,老奴就先去把院子裡的事情理一理,明兒個早上再未和世子妃交代,畢竟這麼大的院子,人手也多。都得有個章法才行。」
外間的杜月城聽到她們要出來的聲音,立刻就躲了出去,走出門口對門外的說道:「不許對世子妃說我剛才就到了,就說我剛回來。」
門外眾人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誰又敢問理由,忙低頭應是。
天然在門口恰巧碰到了剛出去又轉回來的杜月城,笑道:「世子爺回來了,正好,有件事情給您說一下,母妃把沈媽媽送來當管事媽媽,以後院子裡的事情就多依仗她老人家了。」
杜月城點點頭,說道:「奶娘一向辦事謹慎小心,是個合適的人選。」
就是說同意了,沈媽媽忙謝了,說道:「老奴這就去廚房看看,世子爺這麼晚回來想必一定餓了口‥
杜月城點點頭,沈媽媽就忙去了。天然看著杜月城說道:「世子爺先去梳洗吧。」
杜月城看了天然一眼,神情間有些複雜,還是點點頭往淨房走去。一直在門口伺候的妙竹和妨煙立刻跟了進去,華露走到天然的面前,有些不安的說道:「世子妃,那件事情你真的不跟世子爺說嗎?
天然知道華露指的是子嗣的事情,臉色一凝,搖搖頭歎道:「等會再說吧。」
華露輕歎一聲,她總覺得這樣的事情還是有世子妃開口先說好一點,畢竟她們是夫妻,若是有了隔閡就不好了。但是聽世子妃的口氣,似乎還是拿不定主意,她也只能乾著急,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天然不是不想說,而是她真的沒有辦法預料杜月城會有什麼反應。她知道,古代的男人對於子嗣的看重,甚至於比結髮妻子要重要得多.她不敢冒這個險,她不想剛成親就把自己置於危險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