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就是裝病！”胡大媽不以爲意地說“只要能趕緊讓那個女人離開我家，給我兒子騰地方娶新媳婦，別說裝病了，就是讓我裝死，我都願意！”
“你就那麼討厭你兒媳婦嗎？我瞧着她脾氣好，對你也很孝順呀！”
“孝順個屁？！生不出孩子來，再孝順有什麼用？！我要孫子，不要天天看她那張苦哈哈的臉！每次見了，我都覺得晦氣！”
“但，她和你家兒子，感情不是一直不錯？你兒子願意和她離婚嗎？！”
“他不願意也沒辦法！那女人就是只不會下蛋的母雞！留着幹嘛？！見了她，我就心煩！我要是她，早就自己收拾東西滾蛋了，怎麼還有臉繼續待在人家家裏，佔着茅坑不拉屎？！”
“也是！”見胡大媽罵的這麼直接，其餘幾個人也不再演戲，跟着罵道，“連孩子都生不了，確實是晦氣！”
“可不是！女人不能生孩子，還算什麼女人？！”
胡大媽臉一揚，一副嫌棄的表情，“不能生不說，那個喪門星還是個賠錢貨呢！天天待在那麼個破學校，掙得三花倆棗，連她自己都養活不了，我兒子辛辛苦苦賺回來蓋新房的錢，經常被她偷出去亂花！”
“是嗎？我瞧着不像呀！”
“看她平常一副唯唯諾諾的溫順樣兒，沒想到，居然這麼不要臉？！”
“哼！”在幾個同伴的煽風點火下，胡大媽的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她冷哼一聲，氣急敗壞地嚷道，“那個死女人比你們想的還無恥！天天裝出一副可憐樣，也不知道想騙誰？！自己一無是處，偏偏賴着不走，真是煩死我了！不瞞你們說，我甚至都盼着她能趕緊出點意外！要是她死了，我兒子也就不用爲難了！”
“哎呦！胡大媽，可不好隨便說‘死’的，這字眼太不吉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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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叫那個踐人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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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女人嘁嘁喳喳地說着，話裏話外，全是對王校長赤~赤果果赤果果的侮辱。
暮湘早就已經聽不下去了。
王校長的所有遭遇，都讓她感同身受。
以前她也是極盡所能地卑微討好，換來的，卻是周圍人的誤解和變本加厲。
此刻，她滿腦子想的，都是要爲王校長爭口氣。
好像幫了她，就是在幫以前的自己一樣！
難得衝動了一次，她握緊拳頭，悶着頭就往前闖。
纔剛衝出一步，就被王校長一把拉住了胳膊。
暮湘回頭，不解地看着她。
她卻什麼也沒說，只是抿着脣，搖着頭，臉上苦澀的表情叫人越發心酸。
“可是，她們都那樣說您了！”暮湘氣的眼圈發紅，“我只想過去，跟她們講講道理！”
“沒有用的！她們都受了當地封建思想的荼毒！那些想法，在她們心裏早已經根深蒂固！你說什麼她們都不會信，反而，可能會更加激怒她們！”
“那……您就這麼忍着？！”
王校長苦笑着，“這是我的命！逃不掉的！”垂下眼眸，她哀聲低喃道，“大不了，我同意和我男人離婚好了！這樣，他也就解脫了！”
“不行！”看着眼前卑微的王校長，暮湘彷彿在看當年的自己，她不忍心她就這樣向邪惡低頭，“看得出來，您還是很愛大哥的，就這樣和他分開，您自己甘心嗎？！”
“我……”王校長瞬間紅了眼眶，“不甘心又如何，我能怎麼辦？！就算現在我願意辭去學校的工作，我婆母也不會鬆口了！”
“她是她，大哥是大哥！要與您相伴一輩子的人是大哥，又不是您婆母！”
“可，他們畢竟是母子！都說母子連心！她天天哭嚎，時間久了，我男人一定會動搖的！再說，我也不忍心看到他們母子爲了我鬧得不愉快！”
“您怎麼這麼善良呀？！有時候善良是把雙刃劍！您不想傷害別人，最後就只能自己受傷了！”
話出了口，厲寒一直冷着的臉，出現了鬆動的跡象。
他的手扶在暮湘腰上，語氣輕柔地說，“勸別人的時候，道理一大堆，到自己身上的時候，你還不是一樣？！”
暮湘猛然擡眼，見他眸色溫柔，看過來的眼神裏，還暗含着點點心疼，她隨即領會了他話中的意思。
軟糯糯地嘀咕道，“我……我以前……好像也是這樣……但！”擡起頭，她堅定地說，“但，以後，我不會了！雖然記不得最近五年發生的事情，但，不知道爲什麼，我感覺現在的自己和記憶中的那個暮湘，好像有些不一樣！”
厲寒彎起脣角，會心一笑，“如果，你能不再活得那麼苦，我倒是樂於看到你的改變！”
“嗯！”暮湘點了點頭，“現在，我要出去幫王校長討回公道，你願意幫我嗎？！”
男人抱起胳膊，好整以暇地笑着看她，“你預備怎麼辦？出去跟那幫女人撕頭髮，扯衣服，大打一架？還是叉着腰，做出潑婦的樣子，跟她們對着罵街？！”
“這……”暮湘腦補了一下他話裏的場景，發現自己一件做不出來！
她有些喪氣地耷拉下腦袋，悶悶地說，“那怎麼辦？總不能眼見着王校長被欺負成這樣，卻不管不顧吧？！”
“暮老師，我真的沒事！你們千萬別爲我煩心！不然，我心裏只會更難受！”王校長拉着暮湘的胳膊，始終不肯鬆手。
厲寒低頭，輕聲說，“你想做的事，我一定會幫！”
聽了他的話，暮湘心頭一喜。
只要他開了口，那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穩了！
她滿懷希冀地問，“你有好辦法？！”
厲寒淡然一笑，“對付不講道理的人，自然有不講道理的辦法！”說完，他突然話鋒一轉，問，“你身上還有多少錢？！”
“啊？！”短暫的怔愣後，暮湘算了一下，如實答道，“我本來是不想帶什麼錢的，這裏條件有限，沒有能刷卡的地方，只能帶現金。但霍澤之堅持，我拗不過，也不想和他爭執，就帶上了。來的路上花了一些，現在還剩下大概10萬吧！”
鳳眼眯起，厲寒似笑非笑地說，“他倒是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