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阿姨啊,您不喜歡嗎,不喜歡我就不叫了。”
“不不不,喜歡喜歡。”
葉麗夫人急急擺手,很歡喜,很激動,好像還有些不知所措。
“葉阿姨,您是不是以前就喜歡我叔叔啊?”
葉麗夫人點點頭,臉色陡然變得悵然,目光也有些飄忽。
“我認識你叔叔的時候他還是個小企業二老闆,我大學畢業就進了他的公司給他當祕書。”
“他總是工作到很晚連家都不回,很多時候我早上上班的時候都看見他躺在沙發上睡覺。”
“他工作的時候很迷人,尤其是跟人談合作的時候意氣風發,渾身都散發着光彩,我一直偷偷地迷戀他。”
“後來,我家裏發生變故,我差點下海出賣自己,是他把我從絕望的深淵中拽了上來,我們也從上下屬的關係升級到了朋友關係。”
“那時候我真的很滿足,哪怕給他帶一份便當看他喫的開心,我都會比他更開心,我也經常會陪他加班到很晚,然後催促他回家睡覺,不許睡在辦公室。”
大概是想到了那時候的時光,葉麗夫人的神情帶着戀愛中女人的甜蜜。
可是那種甜蜜並沒有持續多久,就慢慢地被一種深沉的哀傷取代了。
楚映雪沒有打擾,託着下巴等待着葉麗夫人說後來發生的事,原來她和叔叔還有這樣的過往。
沉默了將近一分鐘,葉麗夫人終於緩緩說出後面的故事。
“後來他跟我說他有了喜歡的姑娘,想要跟她表白,我當時的心都碎了,可還是笑着跟他說祝福。”
“那一天我喝的很醉,我做了人生中最大膽的事,大半夜堵在他家門口等着他回來。”
“我依稀記得他回來了,身邊還帶着個女人,我只聽見自己手裏酒瓶落地摔碎的聲音,後來發生了什麼就不記得了。”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發現是自己睡在一個陌生人的家裏,就是我過世的丈夫。他告訴我他是在大馬路邊撿到的我,當時我醉的不省人事,差點就被幾個乞丐給欺負了。”
“聽了他的話我悲憤交加,我深愛了三年的男人,竟然讓我一個人醉死在馬路上都不管我。”
“那時候我想過自殺,想過離開這個城市,唯獨沒有想過去找他對峙問他爲什麼,我保留着那點可憐的自尊心,一時衝動嫁給了一個我剛見過一次面的男人。”
“我只是想證明離開他我一樣可以嫁個好男人,可事實證明我只不過是在自欺欺人,我根本就忘不了他,思念只會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讓人窒息。”
“可是我也知道我不配了,我已嫁做人婦,而他比當年還要風光瀟灑,永遠都是那麼耀眼。”
說到最後葉麗夫人雙脣都在微微顫抖,眼中淚光閃爍,這些話她應該是憋在心裏很多年了吧。
楚映雪卻聽得直皺眉頭,疑惑地問:“不是說我叔叔有個女朋友嗎,那我叔叔怎麼到現在還單身?”
葉麗夫人搖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因爲過不去心裏那道坎,我有很長時間都沒去打聽他的消息,後來也沒見他身邊有哪個女人出現過。”
“嘖!嘖嘖!”
“映雪,你嘖嘖什麼?”
楚映雪狀似很惋惜道:“葉姨,你有沒有想過你可能是誤會我叔叔了?”
“誤會?”葉麗夫人不解,“我誤會他什麼?”
“那晚出現的女人啊,你想沒想過她可能是有事纔去我叔叔家的,並不是我叔叔的女朋友。”
葉麗夫人心臟咯噔一下,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這怎麼可能呢?”
“那怎麼不可能,像您說的您和我叔叔是朋友,您還是他的祕書,你們整天形影不離的,如果我叔叔交了女朋友,您會一點都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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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葉麗夫人臉色有些白了,眼中浮現一抹凌亂。
“再說了,我叔叔怎麼可能讓您一個人大半夜流落到路邊,就算是陌生人他也不能坐視不管吧,更何況當時你們還是朋友。”
“這……”
葉麗夫人的臉色更白了,又一波凌亂覆蓋下來。
“您不敢觸碰自己的傷心事,所以也從來沒去想過這些問題,我怎麼覺得我叔叔當年說的喜歡的姑娘,是您呢?”
葉麗夫人騰地站了起來,那臉色豈是一個慘白能夠形容的。
“這,這不可能……”
楚映雪則支着下巴認真道:“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您看我叔叔身邊這麼多年都沒有女人,若不是他心如止水,那就是他心有所屬。
葉姨,我覺得有些事你還是親口問清楚比較好,如果真的是個誤會,你跟我叔叔就已經錯過了二十年,那麼還要再錯過二十年嗎?”
楚映雪的話猶如當頭棒喝,葉麗夫人茫然地跌坐在椅子上。
誤會……
如果真是個誤會……
……
楚傑派的老師下午就到了,是個三十出頭的女人,名叫溫柔。
她的人就和她的名字一樣看着就很溫柔,而且能力很強,順帶兼職分公司副總。
溫柔下午給楚映雪分析了一個企劃案,楚映雪完全能夠聽懂,還能提出一些意見,聽得溫柔連連點頭。
於是楚映雪便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晚上楚映雪回到幸福家園,兩小只已經被妍霜接回來了,正坐在沙發上發脾氣。
心兒哭的慘兮兮,妍霜用她最愛喫的蛋糕哄她,都被小傢伙給扔了出去。
“我不要蛋糕,我要爹地,爹地的東西都不見了,爹地一定不要我們了嗚嗚……”
“心兒乖,他根本就不是你們爹地,叔叔家裏有事所以回家去了,心兒還有阿姨和舅舅,還有媽咪呀。”
“不要阿姨,不要舅舅,不要媽咪,心兒就要爹地,如果爹地不回來,心兒也要離家出走。”
“心兒,你不要任性,小孩子怎麼可以離家出走呢……哎呀棠棠,那個很貴的,你千萬別割呀……祖宗們,你們到底想怎麼樣嘛!”
妍霜焦頭爛額,抱着棠棠搶過他手裏的小刀扔到垃圾桶,又氣又急。
心兒是又哭又鬧,胳膊腿亂蹬,棠棠的叛逆期到了,不說話,就拿出小刀割沙發來發泄怒氣。
看着客廳亂作一團,楚映雪胸膛升起一把無名火,疾風一樣走過去。
“都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