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暮湘質詢的目光,沈從君立刻識相地閉了嘴。
不是他不想往下說,實在是怕了她們家那個腹黑霸道的厲老闆。
惹惱他的下場,他見過,如今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現在,敢上我的車了嗎?”妖妹的脣微微上翹,說話的同時,沈從君已經俯身,從裏面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暮湘抿住脣,猶豫了片刻,輕輕推上副駕的門,伸手拉開了後座的車門,“我還是坐後面吧!”
沈從君無奈地笑了笑,“看來,你們家厲老闆家教挺嚴哪!一定是他不准你坐旁人的副駕駛吧?這是他的老毛病了!”
“什麼?”他的話,暮湘沒聽明白。
坐在後排是她自己做的決定,跟厲寒有什麼關係?!
八年來,他的車,她只在從福利院回厲宅的路上坐過一次,從那之後,再未踏足。
他不許,她也不願!
“你不知道嗎?他開車的時候,從不許任何人坐在他的副駕駛!”
“是嗎?”這個暮湘真的不知道。
不光不知道這個,連他親自開車是什麼樣子,她都沒見過。
她的雲裏霧裏,落入眼裏,沈從君只當又是厲寒定下的奇怪規矩,搖了搖頭,也不再難爲她。
油門一踩,幾百萬的跑車,發出一聲歡快的轟鳴,車輪飛轉,絕塵而去。
路旁的景色飛速變換,來不及看清,就已經被遠遠甩在身後。
暮湘忍不住擡手,握住了身側的門把手。
後視鏡裏,沈從君雌雄莫辨的漂亮眉眼隨意一瞟,看到暮湘煞白的小臉後,慵懶的聲音裏傳出若有似無的調笑,“怎麼樣,我這跑車,還不錯吧?”
暮湘勉力扯起脣角,好不容易擠出一個敷衍的笑,“嗯,確實……快!”
張揚的跑車眨眼之間,便風馳電掣地駛進東大校門。
周琴琴還在校務處,跟工作人員據理力爭,“大姐,你就行行好吧!我那同學確實是家裏有急事,要不然,她也不會扔下辛辛苦苦的血汗錢不要,你說是不是?”
中年女人胖的眉眼都擠到了一處,語氣不耐地說,“學校有學校的規定!你拿着人家的學生卡,說是受人所託,就要來領錢,我怎麼知道,這卡是不是你在哪裏撿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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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說……”周琴琴的火氣快壓不住了。
她都跟這更年期老婦女解釋半天了,合着她一句沒聽進去,翻來覆去,就只會拿學校的規矩來壓她。
再說了,她周琴琴是那種會平白親吞別人辛苦錢的無恥之徒麼?
這老婦女真是蠻不講理,混蛋至極。
咬着牙,用最後的一點兒耐心擠出一絲笑來,“大姐,您看這樣行不行,我把我的學生卡壓在這裏!您先把錢給我!回頭暮湘本人來,跟您確認之後,您覺得沒問題了,再把我的學生卡還我,這總行了吧?!”
中年女人擺擺手,“廢話少說,快走快走,別耽誤我給別人辦結算!”
銀牙一咬,周琴琴已經在爆發的邊緣。
這要不是暮湘的錢,是她自己的,她早擼起袖子跟這老婦女幹仗了!
“大姐,您就行行好,今天是截止日期了!拜託您……”
話還沒說完,外面一道刺耳的剎車聲猛地傳進屋內。
周琴琴眉頭一皺,心頭的火氣已經積攢到了極限。
爲了暮湘的工錢,她已經平白無故受了這更年期老婦女半天的氣,現在,又是哪個不長眼的,還要製造噪音來煩她?
表情不善地回頭,一眼就看到一個剛跨進門的高挑“女”人。
大腦反應過來的時候,陰陽怪氣的話,已經出了口,“美女,超速了吧?!在學校開這麼快,安得什麼心?!”
沈從君盯着周琴琴標緻的臉蛋看了兩眼,突然莞爾一笑,“美女?我是帥哥,你瞎了吧?!”
聽到他的嗓音,周琴琴愣了愣,但轉瞬就穩住了心神,袖子一擼質問道:“說誰瞎了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這副尊容,說你剛練完葵花寶典,都有人信!”
沈從君氣到嘴都打哆嗦!
他這副尊容怎麼了?!明明顛倒衆生,傾國傾城好不好?!這野丫頭居然敢說他練葵花寶典?!
雙手往腰間一插,他也拿出架勢,準備與她過過招。
“琴琴!”身後,暮湘趕忙喊了一聲。
周琴琴聞聲偏了偏頭,這才從沈從君身後看到嬌小的暮湘。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家裏的急事辦完了?!”
家裏的急事?急事還沒開始辦,真正的考驗,今晚纔會開始!
暮湘嘴角漾起一抹苦笑,“辦得……差不多了!”
“哦,那就好!”周琴琴舒了口氣,“給,你的學生卡,我就說不是本人,校務處肯定不會給辦!快,去把你上個月的工錢結算了!”
兩步走近,將手裏的卡往暮湘手裏一塞,她回身,還想繼續與沈從君戰鬥。
“琴琴!”暮湘輕輕拉住了她的胳膊,“他……是爲了送我,纔開的快了些!”7K妏斆
“啊?!”周琴琴擡眼,又打量了沈從君一眼,“你們認識?”
印象裏,除了她自己,就沒見暮湘身邊出現過別的人!
別說是男人,連女人都沒有!
她,還是當初,自己主動了好多次,才取得暮湘信任的!
“算……認識吧!”暮湘往辦公桌後的大姐那兒走了幾步,“回頭再跟你解釋!只是,他是好心,你別誤會了!”
既然暮湘都這麼說了,周琴琴只得暫時嚥下這口氣,不甘心地剜了沈從君兩眼。
沈從君抱着雙臂,也不甘示弱地與她對視。
兩人就站在校務處門口,大眼瞪大眼,直到暮湘領完工資。
拿着爲數不多的幾張紙幣,走出校務處的門,暮湘揚了揚手,“今天多虧了你們兩個的幫忙!錢拿到了,我請你們喫飯吧!”
“可別!”周琴琴癟了癟嘴,“你這三瓜倆棗的,自己喫飯都不知道夠不夠,還是別拿出來揮霍了!你不心疼,我都替你疼得慌!”
她話說的直白,絲毫沒顧忌另一邊站着的沈從君,暮湘面色卻有些羞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