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先生:“白日依山盡。”
顧鍾:“黃河入海流。”
顧樓,“黑日有水流。”
……
李老先生再出:“舉頭望明月。”
顧鍾:“低頭思故鄉。”
顧樓:“明月似圓餅。”
……
同樣都是孩子,差距咋那麼大呢?
李老先生年紀本來就不小了,平日裏教學也儘量是平聲細語,結果卻還是讓胖小子給差點氣過去。
他抖索着手,指着小胖子道,“回家好好看書,唐詩三百首每天至少背兩篇。”
於是乎,一回到家的小顧樓就開始抱着書啃。
啃着啃着,他就哭了。
“這些字好難,這些詞是什麼意思,單個我都認識,合起來我就不明白。”小胖子委屈含淚,“大哥,你教教我啊。”
顧城難得面色一黑,沒有說話。
這半年他的確有教過兩個弟弟認字背書,但也僅限於教了就走,並沒有考驗過成果。
誰知道,同樣一起教育的兩個孩子,成果差異如此之大。
看顧鍾。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背詩流暢,吐字清晰,附帶搖頭晃腦,姿態十分標準。
一看就是當秀才的好苗子。
“你好好學。”顧城也沒有別的話說,“就算以後考不上秀才,總也好過大字不識,一句詩都對不上。”
顧樓委屈的扁嘴,看了看喬連連,想訴說自己滿腔的悲傷。
然而喬連連在躲顧紹,根本沒注意到他。
顧樓再看二姐,結果顧鵲在臭美今天后娘給她買的新發繩,根本沒注意到胖弟弟。
至於小歌兒?
這傢伙就知道喫。
顧樓悲傷而絕望的倒在了牀上。
過這種日子不可怕,可怕的是這種日子要一直過下去。
黑暗何時被驅走,光明會不會來到。
小顧樓不知道。
他每天都悲傷的跟着哥哥弟弟去上學,再每天悲傷的從私塾裏回來,連着人都無精打采了許多。
喬連連躲了顧紹幾日,總算是自然了許多,也才注意到胖兒子的情緒。
“怎麼了這是,小胖子。”等到一天放學,喬連連彎腰,將又喫胖了些許的顧樓給抱了起來。
都說悲傷會變成食欲,這幾天顧樓有多悲傷,食欲就有多健康。
比從前還要能喫好幾倍。
喬連連以前能輕鬆把他抱起來,現在抱一會竟然覺得胳膊有點酸。
或許,胖兒子該減肥了。
“娘,我不想去上私塾。”顧樓特別委屈,“先生說我太笨了,讓我每天就背詩,可我就是不會背,先生就讓我繼續背,背不出來就繼續背……”
於是陷入了一種死循環。
喬連連微微皺眉。
李老先生的學識算得上極好的了,否則韓暮也不可能放棄斜陽縣的私塾,就爲了跟他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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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論起教育,李老先生的思想必然是無比古板的。
倘若孩子不會背詩,換個學就是,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只是這話喬連連沒法說,她只能摸了摸胖兒子圓潤的小腦袋,安慰道,“要不然就不上了,不會背詩也沒關係,只要認字就行了嘛。”
家裏幾個娃都挺聰明的,顧城自是不必說,其他幾個孩子跟着顧城學了點,也都把字人的七七八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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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年紀最小的顧歌,都能認幾個大字了。
喬連連接受過現代教育,對學習較爲認可,但那是建立在孩子們願意並且喜歡的情況下,如果不喜歡,甚至像顧樓這樣感覺是折磨,那不如不學。
“真的啊娘。”顧樓一聽這話,兩只眼睛立馬放了光芒,“那我明天是不是就不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