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話說的，好像他會欺負她似的
他真是不知道他老媽腦子裡都在想什麼，居然以為是他強了雨霏。
“媽，你想什麼呢啊，我當初和雨霏在一起，是你情我願的事兒，後來我們分開，也是她提出來的，我是被分手的那個。”
“這麼說你還一肚子委屈了？”天雪不滿的挑眉。
“當然了，您以為呢。”言希還真是大言不慚的做出一副無辜受害者的模樣。
天雪氣的不想和他說話，車子一路駛入小區的地下車庫，天雪率先下車，乘坐地鐵回了公寓，壓根沒理會言希。
言希沒想到他老媽的力道這麼大，第二天剛起牀，就接到了雨霏的電話，約他在公司對面的咖啡廳談談當。
言希一邊套上襯衫，一邊低頭看了眼腕錶，拿著手機，邪氣的牽動唇角，“九點例會，八點鐘見，你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他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慕少爺明顯有點兒小嘚瑟。
他匆匆的洗漱，換了套嶄新的筆挺西裝，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那架勢弄得像去相親似的。他開車提前來到約定的地方，沒點東西，一直等著雨霏，只是，左等右等，眼看著就九點鐘了，還沒見到雨霏的影子。慕少爺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他打電話給雨霏，得到的回答卻是簡單的幾個字。
“去不了，改日吧。”
“劉雨霏……”未等言希反駁，那段已經掛斷了電話，聽筒中傳出嘟嘟的忙音，讓他連發洩的對象都沒有。
慕言希獨自一人離開咖啡廳，回公司開例會。會上，慕大少爺的脾氣格外的暴躁，從市場部到行政部，再到財務部和工程部，無一倖免遇難。各層高管都跟人精似的，自然看出今兒太子爺的心情不好，散會後跑的比兔子還快。
而與此同時，雨霏並不是失約，而是她剛走出家門，就看到門口停著顏家的車。顏飛坐在車中，看來已經等候多時了。
“也不知道你的電話，只能在這裡守株待兔了，有時間嗎？我們找個地方聊聊。”顏飛從車上走下來，溫笑著對她說。
雨霏點了點頭，跟著他一起去了街角的茶館。
兩人選了一間環境優雅的包房，點了一杯極品大紅袍，雨霏不懂茶，只是安靜的坐著，等著顏飛先開口。這些年都過去了，他們的交集並不多，除非有事，顏飛不會找她。記得第一次是她十八歲生日，他給了她一張卡，說是她的成人禮物，到現在雨霏也沒去查過裡面究竟有多少錢。第二次見面，是她當年出國前，他請她吃飯，說是踐行，現在，這是第三次，雨霏想，他這次來，應該和她與言希的事有關，雨霏並不去猜測顏飛的立場，因為，他的想法並不能左右雨霏的決定。
她所有的人生，這個男人幾乎都沒參與進來，他們之間的關係，僅是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而已。其實，這些年顏飛有沒有思念她這個所謂的女兒，她不清楚，但他們少見面是好的，陳瑩那個性子，顏飛若與她的交集多了，保準鬧得天翻地覆的，誰也別想有安生日子過。
“你不喜歡喝茶吧？”顏飛笑著問道。
“嗯，平時喝咖啡多一些。”雨霏淡漠的回答，沒什麼情緒。本來，他們不熟，沒必要裝的太假，她會累。
顏飛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年輕的時候也不喝，現在大概是人老了，品味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雨霏靜靜的聽著，等他說完後，才直截了當的詢問道，“您今天找我來，不會是和我品茶道的吧？沒關係，您有什麼話請直說。”
雨霏稱呼顏飛為‘您’，很禮貌，卻也很生疏的稱呼，長這麼大，她從未喊過他一聲爸爸。當初母親活著的時候，不讓她認，那麼，她就一輩子都不認。當初，她都沒有跟著他走，現在，她已經成年了，獨立了，生活中有沒有誰，都可以活。
顏飛一直慈愛的，溫和的對她笑著，“難道沒有事就不能找你出來坐一坐嗎？”
“您是忙人，時間都是用錢算的，怎麼能抽出這個時間和我閒坐。您不必有什麼顧慮，如果是想說關於言希，或者顏佳的事，您直接說就好。”
雨霏總是這麼犀利，很多時候，顏飛覺得這個丫頭活的太明白了，凡事都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可。可生活是什麼，生活就是一團麻，糊塗一些才好，有些時候太清醒，並非是一種幸事。
“好吧，那我們說說言希的事兒。你和言希，真的有一個孩子？”顏飛問。
“嗯，我們在國外的時候交往過一段時間，後來覺得彼此不太合適，就分開了。孩子是回國之後生的，既然不能在一起，也沒想過告訴他，只是，現在言希既然知道了，這件事可能就要重新考慮。我不知道您今天來的目的，也許，您可能向顏佳母女一樣，要求我離開言希。”雨霏的話說的很直白，如果是面對客戶，她會挑好聽的來說，會把犀利的話說的委婉好聽，但說那種話很費經歷，也費腦子，她覺得和面前的男人沒必要。
而站在顏飛的立場上，雨霏的情緒有些尖銳，但他都可以包容理解。可
是，她似乎誤解了他的意思。
“霏霏，你別誤會，我重來都沒想過讓你去成全顏佳的幸福，當然，如果幸福也需要別的人犧牲成全，那也談不上什麼幸福了。”顏飛一板一眼的，繼續說道，“我今天來找你，也是想告訴你，不必有任何的心理負擔，感情的事，身為長輩，我不可能會插手，我也會儘量管著不讓顏佳的母親再插手。至於顏佳，你更不用考慮她。我一直都不太看好顏佳和言希的婚事，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有沒有情誼，一眼就能看出來，言希不過就是想找個合適的女人結婚，顏佳很不巧的成了那個炮灰。其實這門親事吹了挺好的。就算沒有你和孩子的事兒，他們也過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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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飛對自己女兒和言希的總結還是很到位的，訂婚前，他也非常的反對，但陳瑩與顏佳堅持，陳瑩覺得有面子，顏佳愛言希愛的死去活來，他這個當丈夫當父親的說什麼都被無效駁回。
聽完他的話，雨霏極淡的笑，“您還挺會分析的，那您覺得我和言希就能過長了？”
“別的不好說，但言希那孩子看似玩世不恭的，但該有的責任感他還是有的，你們有孩子，他會為了孩子而承擔起該承擔的責任，霏霏，如果你選擇和言希在一起，只要你不提出離婚，他會老老實實的和你過一輩子。”顏飛畢竟是過來人，很多事情，看的分明。
雨霏淡淡的牽動了下唇角，帶著幾分嘲弄。言希想過一輩子，她卻未必想。一輩子太長了，而每一個夜晚，都那麼冰冷，她不知道自己怎麼熬過去。
“昨天言希的媽媽來找過我，我已經在考慮結婚的事了。我對您沒什麼其他的要求，如果可以，幫我勸勸顏佳，各自橋歸橋，路歸路，我不希望她，或者她媽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放心，我會盡力。”顏飛說，然後，從包中拿出一張卡遞給她，這是他給她的第二張卡。“這個，算是我給你的嫁妝吧。”
雨霏微眯著眼眸，看著桌面上那張閃閃亮的金卡，並沒有去動，但也沒出聲拒絕。第一次他給她銀行卡的時候，她不要。當時，顏飛說：這是我欠你媽媽和你的。既然他覺得是恕罪，那雨霏就收下了，這樣他會覺得好過一點。但其實，那些錢，雨霏不會動，永遠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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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媽媽活著的時候，在國外她們過的那麼艱辛，媽媽都沒有拿過這個男人的一分錢，現在，她當然也不會。
“如果，您沒有別的事，那我要失陪一下，本來還有別的約會，現在放了對方的鴿子，需要去解釋一下。”雨霏不溫不火的說。
“那好，你去忙吧，我也該回公司了。”其實，顏飛並不希望這麼早離開，畢竟，父女兩個難得見一面，哪怕什麼都不說，哪怕靜靜的坐著，看著她也好。雨霏的模樣和自己很像，但性質卻和劉芸當年一模一樣，骨子裡有份倔強和傲氣，任何時候都不肯低頭屈服。
與顏飛告別之後，雨霏開車去言希的公司，而秘書告訴她總經理在開會，雨霏不知道他是真的開會還是刻意的避開她，她懶得和他計較，在國外的時候就是這樣，那個男人遇事很穩重成熟，但偶爾小脾氣上來的時候，就像個孩子一樣，需要人哄，需要人遷就，大概，被從小慣壞的人都是這樣吧。
雨霏並不急躁，他不見，那她就坐在公司大堂的沙發上等，只是，這一等就是一個下午，言希的會還是沒開完。她並不知道他有什麼會這麼重要，但她知道，言希肯定是存了心整她，這麼多年過去了，這男人真是不長進。
她一直等到公司的員工下班了，秘書還是對她說，總經理在開會。呵，員工都離開了，他難道給自己開會？！
最後，沒等到言希，反倒把慕東霆等出來了。她坐的位置比較顯眼，慕東霆自然看到了她，並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而雨霏當然不能裝作沒看見了，她很禮貌的站起身，走過去，溫聲喊了句，“爸。”
“霏霏來了，怎麼不上去？”慕東霆問，略帶著幾分不解。
“沒關係，哥在忙，我在這裡等一會兒就好了。”雨霏溫笑著回答。
慕東霆但掃了眼她坐過的位置，那裡放著一杯涼咖啡，很顯然，她等的時間不短。
慕東霆回頭看向前台秘書，語氣有些不悅的問道，“他人呢？”
前台秘書還是第一次被老總問話，有些心驚膽顫的模樣。剛剛雨霏的那一聲爸，直接把前台秘書都喊懵了。她完全沒想到居然是千金小姐駕到了，還以為是太子爺在外面招惹的桃花債，所以一直愛答不理的。
“總經理說，他在開會。”秘書說的很隱晦。但意思已經表達的非常清楚，總經理說他在開會，但具體是不是真的開會，可不是她這個小秘書能置喙的了。
慕東霆劍眉輕蹙了一下，有幾分不悅，對秘書說，“打電話給他。”
“是的。”前台秘書絲毫不敢怠慢，快速的撥通了慕言希的辦公電話，電話接通之後，不等秘書開口，慕東霆直接把電話拿了過來，對電話那段的人說，“五分鐘之內到樓下大堂來，否則，你就直接給我從
公司滾出去。”
慕東霆說完，根本不等言希反應，啪的一聲，直接掛斷了電話。
而聽著電話中嘟嘟的忙音，真悠哉坐在辦公室的言希放下了手中的電話，淺淺的笑著，笑的有些邪氣。
雨霏等的時間不短，看來都惹了他老子不高興了。
他關了電腦起身，隨手拎起了搭在沙發一旁的西裝外套，乘坐直達電梯下樓。大堂內，慕東霆和雨霏都在。
慕東霆沒質問他開會的事兒，他兒子那點兒小把戲他懶得揭穿。只清冷的問了句，“你和雨霏是回家談還是出去談？”
“我們回家，您和媽能騰地方嗎？”言希笑嘻嘻的問。
慕東霆懶得理他，只丟下一句，“那你們出去談吧。”然後，又面向雨霏，聲音明顯溫潤了許多，“霏霏，如果有什麼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爸。”雨霏恭恭敬敬的回答。
而站在一旁的言希哼笑著聳肩，這話說的，好像他會欺負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