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眉心一緊:“青大夫,這解藥不能再快點嗎?”
顧清黎露出一臉的爲難之色。
“我這千金堂中客人衆多,有一些是我無論如何都推拒不得的……”
“夫人,去給小神醫取五萬兩銀票,”顧輕舟沉聲吩咐,“就當做是今日給小神醫的辛苦費,小神醫若是能夠儘快的將解藥製作出來,相府必有重謝。”
顧清黎眼神一亮:“哎,這多不好意思。”
“無妨,小神醫收下便是。”
“如此,那我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孟氏連忙應下,不過心中卻有些肉疼:“是。”
沒多會兒,顧清黎便拿到了厚厚的一疊銀票,乾脆利落的塞到了藥箱之中。
“那我現在就回去研製緩解毒性的解藥了。”
“我送小神醫出去。”孟氏柔聲開口。
“夫人留步就好。”
“走吧。”
顧清黎腳步不徐不緩的來到了大門口,等待着孟氏出聲。
果然,孟氏揮退了左右的侍女和護衛,臉色有些僵硬的又從衣袖裏掏出了五萬兩銀子的銀票。
“青大夫,剛剛言語之中多有冒犯,還請見諒,不知道那千年的人蔘還有沒有多餘的一株?”
顧清黎一臉的爲難,眼神卻落在銀票上沒有挪開。
“我倒是也想多賺這幾萬兩銀子,只是這千年的人蔘只有一株,已經是人間至寶,其他的實在是找不到了。”
“那可有其他可替代的藥材?”
“有一株五百年的,效用略微差一些,不過也能緩解毒性。”
孟氏暗暗的咬了咬牙,直接將銀票送到了顧清黎的手裏。
“好,那就有勞青大夫再幫我暗中研製一份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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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宜被賜婚爲三皇子的側妃,老爺對她的態度明顯的冷淡了下來,如今更是將人關在院子裏,不許隨意走動。
眼下中毒這件事,便是表現歡宜孝心最好的時候,她必須要讓顧輕舟感動於歡宜寧肯自己受苦,也要將解藥留給自己父親的孝心。
如此纔可換來顧輕舟全力的支持,到時候,即便身爲側妃,只要三皇子登上高位,這後位也必定是她女兒的!
顧清黎眸光一閃,眨眼間便猜到了孟氏的目的。
“好,夫人放心,解藥會悄悄送來的。”
“那就有勞青大夫了,只是這件事情,還需要青大夫幫忙保密,若是有其他人知道了這個消息,我另外幫青大夫準備的幾萬兩銀子的謝禮,怕是就要打水漂了……”
人,貪財就好,只要他貪財,那麼就能夠將他徹底拿捏。
顧清黎毫不猶豫的點頭:“夫人放心,我若是將此事告訴其他人,讓我親爹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孟氏滿意的點點頭:“青大夫慢走。”
“夫人留步。”
顧清黎上了馬車離開,孟氏立刻將心腹嬤嬤叫了過來:“派人緊盯着千金堂,免得這個清黎再耍什麼花槍。”
“是。”
孟氏叮囑完,連忙去看顧輕舟。
此時的顧輕舟仍舊停留在琉璃院中,見到孟氏回來,目光驟然轉冷。
“夫人,我和你說的話,你一句都沒有記住?”
孟氏心中猛的一顫:“老爺,這件事情的確是雲姐姐突然發瘋……”
“她會不會突然發瘋,我比你更清楚!我告訴你,雲氏是制衡顧清黎和楚君晏最後的籌碼,你這個蠢婦若是再來生事,那就別怪我直接奪了你的管家權!”
“老爺,我知道錯了,歡宜受了那麼大的委屈,一時間接受不了,所以才衝動之下……”
“行了,讓人暫且封鎖了琉璃院,任何人不得輕易進出,包括你和顧歡宜。”
“是。”
顧輕舟腳步艱難的朝着自己臥房而去,孟氏在一旁跟着,想扶又不敢,滿臉的焦急和擔憂。
“老爺,按照那個青禮的說法,這毒真的是來自宮中?”
孟氏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看顧輕舟的表現,明顯是信了。
顧輕舟本懶的解釋,可又生怕孟氏再做出什麼蠢事來,只好不耐煩的開口。
“當初南嶼覆滅,除了柔妃身後風家的功勞,還有賢妃背後秦家出力,當時打掃戰場,秦家留下了一些南嶼的巫醫,後來這些人不知所蹤,所以,賢妃的手上必定掌握着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手段。”
“可是歡宜都要和三皇子訂婚了,她怎麼會突然對我們下手?”
顧輕舟冷冷地瞪了孟氏一眼,眼中的不耐煩越發的明顯:“這件事情不是要問你嗎?”
“我怎麼了,我也沒做什麼……”
“你怎麼了?隱藏在南湖之中的那些護衛雖然死了,可若是要查,也能查出許多端倪,若是沒有洞察陰謀的能耐,你以爲賢妃能夠在後宮穩居那麼多年?”
孟氏臉色陣陣難看。
若是賢妃查到了她和顧歡宜故意坑三皇子下水,想要藉機促成婚事的手段,心中惱怒倒也是情有可原。
畢竟因爲這件事,三皇子的名聲已經毀了大半了,而且還要被迫迎娶沐雲煙爲側妃,不知道有多丟臉。
顧輕舟被疼痛折磨的越發焦躁。
“不要總以爲是賢妃和三皇子需要我們,就失了心中的那份恭敬,他們到底是君,我們乃是臣屬,做主子的,絕對不會容許底下的人反過頭來算計他。這一次下毒,應該就是賢妃給我們的警告。”
“老爺……現在該如何?”
“賢妃下的藥只會讓人痛苦,卻不會傷及根本,由此可見,也不想直接和丞相府撕破臉,事情還能補救。”
顧輕舟仔細思量了片刻,沉聲道:
“歡宜的嫁妝準備雙倍,其中的三分之二提前送入三皇子府,不必登記在冊,讓賢妃和三皇子看一看我們丞相府的誠意。”
“是。”
顧清黎上了馬車,一路回到了千金堂,心中暗暗思量着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掌櫃,您回來了,沒什麼事吧?”半夏迎了上來。
“嗯,沒什麼事,放心吧。”
雖然成功地給顧輕舟和賢妃挖了個坑,她的心中還是煩悶不已。
一日不把雲婉渃從丞相府街出來,她就要一日受到制衡。
“對了,那個倒黴蛋如何了?”
“您剛走他就醒了,掙扎着要離開,被我給鎖在樓上了。”
“我去瞧瞧。”
“掌櫃小心點。”
“嗯。”
房間內,柳拂衣幾經掙扎,終於將內力給調轉出來一絲,支撐着他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朝窗口爬。
“呵,小大夫,你已經成功引起了本尊的注意,只要我今日出去……”
“哐當。”
房門被打開,顧清黎看到已經爬到窗戶上的柳拂衣,直接大步上前,薅着他的衣服領子便給他扯了下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知道一個倒黴蛋從三樓摔下去,他就變成什麼了嗎?”
柳拂衣目光落在顧清黎那雙隱隱含着怒色的眼眸上。
眼睛有點好看,想挖。
“變成什麼了?”
“呵,臉先着地,醜如夜叉;腦袋着地,血呼刺啦,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