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夫子!”鳳寧抬起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後湊上自己的胖臉,“你還認識我嗎?”
他的目光在她臉上聚焦:“……阿寧寶寶。”
“那他們呢?”鳳寧定睛尋找破綻。
翟夫子緩緩望向旁邊:“寶寶的小竹馬,黃郎中……扶香。”
說到扶香時,語氣明顯有些不自在。
鳳寧琢磨半天,得出結論——他在害羞!
鳳寧:“?”
奪舍還能帶感情的?
“我沒事,真沒事。”翟夫子苦笑著直揉眉毛,“大約就是昨日沒睡好,人有些恍惚,沒別的不舒服。”
老人的臉上有種奇怪的迷茫。
鳳寧悄悄把封無歸拽到一旁。
“根本就看不出來啊!”她嘀嘀咕咕,“都不知道阿爹阿娘是怎麽‘咻’一下就發現我被奪舍啦!”
封無歸:“……”
幼崽就是幼崽,說這種事,臉上居然明晃晃寫著炫耀。
“不著急,再看看。”
*
從這一天開始,鳳寧提起了一百萬分警惕。
生活仍在繼續。
翟夫子的病顯然不是睡一覺就能好,他越來越容易忘事,授課時停下來發愣的時間越來越長。
扶香姑娘騰出許多時間負責照顧翟夫子,家裡變得亂糟糟,孩子們時常得自己負責起居飲食。
誰也沒有怨言。
大家都在為翟夫子憂心。
令鳳寧感到不解的是,除了健忘之外,翟夫子身上並沒有任何異常。
該說不說,他甚至比從前還要更親切一些,和那個冷血邪惡的軍師簡直就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兒。
鳳寧愁得快要撓破腦袋。
“東書院位於東蘭城。”封無歸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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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寧點頭:“嗯!”
“扶香姑娘被綁架之後,眾人皆知,她得了忘症。”
鳳寧想了想:“嗯!”
“你可曾聽到東蘭城有任何一個人提過東書院首席夫子麽?”
鳳寧微微睜大雙眼,凝神回憶。
“……沒有哦!”
“那就奇了。”封無歸彎起眼睛,笑容莫測。
鳳寧略一思忖,便也察覺了其中的微妙——東書院首席夫子,那可是響當當的大名人,說是整個東境最有名望的人物也不為過。
而忘症,則是非常稀罕的疑難雜症。
當時全城都在尋找扶香姑娘,都在議論扶香姑娘。
為什麽就沒人提起曾經有位大人物也罹患過相同的奇症呢?
鳳寧眯起眼睛,眸光微微發寒。
這樣的話,翟夫子簡直就是可疑得不能再可疑了!
這一天晚上,心思最機敏的小十八悄悄說起一件事——
“扶香姑娘最近怪怪的!”十八擔憂地皺著眉頭,“她老是神神秘秘找郎中問問題,然後就一個勁兒往危險的地方跑,去了好幾次懸崖,還有黑熊溝。我都發現她褲腿上粘到那幾處特有的蕨蕨了,她就是不承認,還不許我跟著她!”
鳳寧頓時整只清醒過來,豎起耳朵凝神聆聽。
“我懷疑她是不是打聽到了什麽偏方!”十八道,“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啦,我總感覺這個偏方可能需要很不對勁的藥引子!”
孩子們驚奇地嘰嘰喳喳議論起來。
“上山采藥的話,我們其實可以幫忙呀!”
“爬懸崖我最厲害啦!不掛繩索都不會摔!”
“黑熊溝我敢去,遇到熊只要躺下裝死就好啦!”
“不然我們悄悄幫忙?”
鳳寧生氣,跳起來“嘭嘭”敲牀板。
她震聲道:“小孩子不可以去危險的地方!不可以做危險的事情!聽見了沒有!會死掉噠!”
孩子們嗤嗤笑了起來:“說誰小孩子呢,你個寶寶!”
鳳寧氣結,還要再辯,封無歸拉住了她。
“不要替古人擔憂。”他微笑,“我有一個想法。你聽一聽。”
*
夜深人靜。
孩子們聊累了,呼吸聲漸漸均勻。
鳳寧和封無歸悄然下牀,推窗,掠到院心。
夜風清涼,月光灑下一層霜白。鳳寧躡手躡腳踩在地上,總錯覺會留下白生生的腳印。
小白衣說得很有道理——扶香姑娘並不是郎中,絕不可能記得住那麽多複雜拗口的藥材。如果真有什麽偏方的話,那張藥方一定就在她身邊。
二人決定半夜行竊,偷出這張萬分可疑的藥方。
在這裡住了這麽多年,潛進扶香姑娘的廂房,就真是如同回家一樣。
鳳寧小毛賊輕而易舉就摸到了扶香姑娘的牀邊。
她睡覺皺著眉,眉心擠出兩道豎紋,看起來很嚴肅,憂思很深。
鳳寧悄悄歎了口氣。
翟夫子生病,扶香姑娘嘴上不說,心裡不知道多難過。
衣袖被人輕輕一拽。
轉頭一看,只見封無歸已經輕車熟路從扶香姑娘的貼身衣袋裡面摸出了一張薄薄的紙。
鳳寧:“……”
這活兒,他熟!
兩個人悄然掠出扶香姑娘的廂房,爬上屋頂,攤開了那張藥方。
鳳寧把腦袋湊上前,就著雪亮的月光,定睛望向紙上。
一個個藥材名。
鳳寧不懂,視線繼續往下。
忽然,眸光冷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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