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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24-06-12 09:5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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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一到他手上,已經吃完奶,正癟著嘴準備大哭一場的烏思慧竟然立刻就老實下來。她小小的鼻孔翕動了片刻,像是在嗅聞烏榕城的氣味,然後便在這靜謐又溫暖的懷抱裡睡著了。

“爸,我去做任務,你來幫我帶孩子!”烏芽芽看見老父親像看見了救星。

“你不能一遇見困難就把責任甩給別人。幫你帶可以,但我只能給你三天時間。”烏榕城低聲訓斥。

“三天做完一個任務?”烏芽芽犯了難,卻也沒說自己搞不定之類的話,而是先把記憶光球吞了下去。

轉瞬間,她竟摔倒在地上,雙手緊緊抱住身體,臉龐顯現出極端痛苦的神情。擔憂不已的易岺想去抱她,卻被烏榕城阻止了。

“不要打斷她,一會兒就好。”烏榕城可以是最溺愛孩子的父親,也可以是最嚴厲的父親。

他垂著眼眸靜靜等待,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一個過程。

烏芽芽蜷縮在地毯上,緊咬的牙關溢出陣陣申銀,雙手與雙腳似痙攣一般抽搐,就彷彿一個大活人正在遭受無形火焰的焚燒。

被火燒死無疑是最痛苦的死亡方式之一,但這位委托者卻不是燒死的,而是淹死的。不過她生前的經歷的確與業火焚燒沒有區別。

易岺眼眶通紅地看著妻子,心情頗受震撼。他從來不知道,每一次做任務之前,妻子竟然都必須把委托者的經歷從頭至尾體驗一遍。對普通人來說,這是多麽殘忍的折磨啊!

可以想見,那些記憶裡隱藏著多少絕望,多少恐懼,又有多少痛苦。

易岺雙膝跪地,不忍直視這樣的妻子,卻又不敢不去看她。

烏榕城語氣淡淡地說道:“這是她的修煉。如果不走這條路,她只能存活短短刹那。”

所以想要得到就必須付出,這是天道的法則。

易岺點點頭,沒說話。當妻子忍受痛苦的時候,他同樣在無形的痛苦中煎熬。

過了大約數分鍾,冷汗淋漓的烏芽芽睜開眼,咬牙切齒地罵道:“媽的,一群小畜生!老娘這就去教訓她們!”

這是一位十六歲少女的記憶。她叫劉意濃,今天早上剛跳的河,屍體已經被烏榕城帶回了樹之結界。目前還沒有人知道她已經自殺了。

她是住校生,只要老師不聯系家長,她的父母也不會知道她的死訊。她是受不了同學的霸凌才選擇了這條絕路。

之前幾位委托者承受的大多是精神上的傷害,但是這位少女承受的卻是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摧殘。欺負她的那些人用煙頭燙她,用開水淋她,用棍子打她,用圓規刺她……

她們還把少女的衣服扒光,拍成視頻威脅她,進而達到控制她的目的。

“見過日本鬼子嚴刑拷打黨員嗎?”烏芽芽氣喘籲籲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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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岺眼眸一暗:“已經殘忍到這個地步了嗎?”

“就有這麽殘忍!領頭的那個女孩第一回逼死人的時候,她父母用錢把受害者的父母擺平了,所以外界根本沒有報道這件事。換了一個學校,她依舊可以為所欲為。她已經是慣犯了,她根本沒把人命看在眼裡!”

烏芽芽伸出三根指頭,篤定道:“爸爸,我只要三天。三天后我會把這幫小畜生的醜惡行徑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我要讓她們遭到法律的嚴懲,我還要讓他們的父母也背上刑責。參與犯罪的人一個也跑不了。”

她爬起來,碰了碰烏思慧的小呆毛,輕聲說道:“媽媽去懲罰壞孩子了,你在家裡要做好孩子知道嗎?”

烏榕城捂住孫女的鼻子,吩咐道:“先去洗澡吧,你身上滿是汗味,臭烘烘的。”

“哦。”烏芽芽摸摸汗濕的外套,表情有些訕訕的。

她衝易岺勾勾手指:“你來,我倆商量一下怎麽做任務。”

———

翌日,蘭華中學高一(1)班迎來了一位轉學生。她是由一名頭髮花白的老人帶到辦公室的,老人聲稱自己是少女的爺爺,而少女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無暇回來。

高一(1)班的班主任黃老師飛快打量了一下老人的外貌和穿著:滄桑的臉,愁苦的眼,簡樸的衣物和嚴重磨損的鞋……

很明顯,少女家境十分窘迫。

但少女卻長得非常美麗,狹長的眼眸略微上挑,細窄的劍眉斜飛入鬢,天然帶著一股英氣和傲氣。

黃老師扶了扶眼鏡框,總覺得這張臉莫名有些熟悉,彷彿曾經在哪裡見過。

他低頭看了看信息表,問道:“易苗苗,你選擇住校?”

“對,住校比較方便。”烏芽芽點點頭。

“寢室都收拾好了嗎?”

“收拾好了。”

“行,我帶你去上課。”黃老師衝老人說道:“易爺爺,你可以走了。孩子交給我,你只管放心。”

“好好好,謝謝老師,我這就走了。”老人一步三回頭地離開辦公室。

烏芽芽衝他揮手,心中卻頻頻冷笑:放心個屁!這位班主任就是個睜眼瞎!

———

烏芽芽把自己的外貌和易岺的外貌融合在一起,捏成了易苗苗的臉。也因此,當她被黃老師帶進辦公室時,全班同學都看呆了。

站在講台上的少女美麗得像是一幅油畫,陽光灑在她身上,為她鍍了一層虛幻的光。她冷冷淡淡地點頭,嗓音略含一絲沙啞:“大家好,我是易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