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這邊氣氛壓抑,另外一側的皇宮之中,皇帝看着桌案上一連串碎裂開來的命牌,深沉的面容同樣一片森冷。
就在不久之前,桌案之上的命牌接二連三的碎裂,前後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這就說明那些被派遣出去的暗影衛已經盡數死亡。
“有消息傳回來嗎?”
內侍總管站在一側,神情滿是惶恐。
“回稟皇上,爲了防止被容安王的人發現,觀察的人不敢靠得太近,只看到暗影衛的確是潛入了茗音閣,只不過進去之後很快便沒有了生息。”
“是容安王親自出的手嗎?”
內侍總管臉色越發的難看:“這……底下的人說,並沒有發現屬於大玄師修爲的玄力波動。”
皇帝猛地皺起了眉心,如鷹一般的眼眸變得凌厲無比。
“你的意思是說,這些暗影衛別說按照計劃將容安王重傷了,甚至都沒有近他的身,就被底下的人解決了?”
“這……”
皇帝擡手一揮,破碎的命牌剎那之間化成了一片齏粉。
按照時間推算,龍九淵體內的毒應該徹底壓制不住了,而他也確實收到了消息,說容安王最近身體越來越差,所以纔會派遣出精心培育的暗影衛前去刺殺。
原本想着即便不能直接取了龍九淵的性命,至少也應該將其重傷,藉此打壓一下容安王的聲望,萬萬沒想到,之前無往不利的暗影衛,這次徹底栽了跟頭。
“不中用的東西!”
內侍總管慌忙跪地:“皇上息怒。”
皇帝面色沉沉的坐在桌案邊,許久,才壓下了心中起伏不定的情緒。
“可有查到容安王去茗音閣做什麼?”
“底下的人調查到,茗音閣已經在不久之前被容安王花費大價錢買了下來,從此之後,茗音閣中便不再接待外客,至於證茗音閣買下來的原因沒有調查到,不過這一次,倒是查到了些別的東西。”
“別的?”
“是,今日茗音閣接待的只有一名年輕人帶着兩個孩子,自稱是兄弟三人,可是那兩個孩子眉眼,依稀與鳳家大小姐的兩個孩子極爲相似,之前周家聖女前去茗音閣中見南宮和月的時候,還曾撞見過這兩個孩子,想要對其出手。”
“相似?”
皇帝起身,走到一側的書架旁邊,動手扳動書架上暗藏的機關,下一刻,整個書架緩緩移開,露出了後方密密麻麻的小格子。
這些小格子連成一片,宛若一個巨大的蜂巢。
不同的格子下方標註着不同的名字,從五大宗門的宗主到底下略有名氣的弟子,從皇親國戚到底下文武百官,還有一些名氣稍大的勢力以及修行者……種類之齊全,令人瞠目結舌。
格子裏面時不時的便有捲成卷的紙條不斷落下,而後被分門別類的擱置。
皇帝將玄力注入到了格子正中心的一塊寶石之上,下一刻格子不斷運轉,標註着永安將軍府嫡女鳳非染名字的小格子飛到了帝王面前。
皇帝擡手拿出其中的紙條,打開細瞧,眼底快速滑過一抹暗芒。
“鳳非染帶着兩個孩子離府,茗音閣中就出現了與他們相似之人,呵,朕就知道,這世上哪來的那麼多巧合?”
這一次祕境之行,鳳非染一直帶着兩個孩子乘坐龍九淵的馬車,甚至在營地之中還住過他的營帳……足以見得龍九淵對他們娘三個的不同。
“皇上,您的意思是說,茗音閣中出現的那一大兩小,就是喬裝打扮過的鳳家小姐以及她的兩個孩子?”
皇帝沒有回話,片刻之後,沉沉的嘆了口氣。
“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若是能夠早點察覺到容安王對鳳非染和那兩個孩子的不同,事情就簡單多了,畢竟那個時候鳳非染剛剛回京,永安將軍又不在京城,輕而易舉的就能夠將其控制。
可如今,短短几個月,鳳非染的身邊不僅有梅如花等一衆達到玄師修爲的護衛,還得了一只高階聖獸紫瞳雲翼虎,最爲關鍵的是還救了衆多修行者的性命,名聲正盛……
皇帝越想越是頭疼,甚至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這一次默許鳳非染前去祕境,本是爲了探查龍九淵的態度,本以爲一個不能修煉之人,去了也不會如何。
誰能想到她手底下的梅如花竟大放異彩,不僅得了一只高階聖獸,還救下了一名能夠馴化出完美適配度的靈階玄寵師……
到現在這種程度,沒有確鑿的證據,絕不可以再對鳳非染肆意出手,否則單單是一只高階聖獸鬧起來,損傷便不可估量,更何況還有那名玄寵師。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三皇子如何了?”
“自從皇上怒斥了三皇子之後,殿下便一直跪在小佛堂中,德妃娘娘也在小佛堂之中陪着。”
“讓他好好反省,什麼時候反省好了,什麼時候再來見朕,另外告訴他,不要仗着得仙品玄器認主,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若是他再不能靜下心思,就別怪朕對他心狠。”
“是。”
星光隱去,朝陽升起。
茗音閣中,鳳非染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陣陣清冽的冷香傳入鼻間,讓她不由的深深吸了口氣,發出一聲舒適的嘆息。
“姐姐醒了?”
鳳非染坐起身來,擡眸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心頭微微一顫。
窗邊朝陽明妹,暖黃色的陽光透過窗戶、越過窗臺,散落在一邊的茶臺上。
茶臺後面,一身白色衣衫的青年屈膝而坐,慢條斯理的一步步泡茶。
水氣氤氳,光芒璀璨。
他坐在一片暖色之中,俊美面容被陽光柔和,緩和了原本的冷白,讓他整個人顯得溫柔而明妹。
尤其是那雙淺茶色的眼睛,目光清澈明透的望過來,彷彿盛滿了專注的深情。
鳳非染默默的吸了吸鼻子。
這一大早的就來這樣的美色暴擊,這不是考驗顏控晚期沒藥醫的鳳凰嗎?
“雲墨,你怎麼起得這麼早?”
鳳非染擡手撫了撫喉嚨。
怎麼回事?她的嗓子怎麼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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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幹什麼了?
鳳非染凝神回憶,而後徹底愣在了原地。
昨天晚上,她明明是想對帥弟弟圖謀不軌的,還打算喝點酒來助興,所以,她就趁着帥弟弟出去拿下酒菜的功夫嚐了一杯。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她都幹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