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蕭奕凌眼中的真摯關心,某個瞬間,薛南喬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麼擊中了。
她張了張嘴,最終微微一笑,點頭答了聲好。
臨走時,她忽然停下腳步看着蕭奕凌。
“這幾天我可能要去趟外地出差,你在幫忙照顧孩子的時候,也……多關照我媽媽,她年紀大了,身體也不是很好。”
蕭奕凌看着薛南喬點頭答應。
“好,你只管放心忙你的,這裏一切都有我。”
目送着薛南喬離開,蕭奕凌嘴角的笑容漸漸淡了。
他揮手示意嫺芝孩子們去隔壁新開闢出來的玩具房玩耍,然後打內線電話找來了陸長川。
“她要去外地一趟,你……找個可靠能幹的人暗地裏跟着她。”
聽到這話,陸長川一愣。
“是要監控少夫人的行蹤嗎?”
蕭奕凌沉思片刻,搖了搖頭。
“不,不必關注她在做什麼,只保證她的安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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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蕭奕凌眉宇間閃過一抹擔憂。
“她怕是要去查自己的身世了。”
若是從前,若他還是她最信任的人,她必定會將這些都告訴他,她必定會讓他幫忙的。
可現在,她尚且還稚嫩的肩膀,已經承擔起了這許多重擔來。
哪怕柳詩雨再如何強悍能幹,但年紀已經大了,一家子老老小小四個女人,不能不讓人心疼。
“還有,再派人去柳家那邊也照顧着,一切前提都以保障她們的人身自由爲主。”
陸長川點頭答應,他臨出門時忽然停下腳步看着蕭奕凌。
“總裁,少夫人怕是要去調查自己的身世,但她孤身一人……您真的不幫她嗎?”
蕭奕凌苦笑說道:“你以爲我不想幫?我恨不得將她捧在手心,我恨不得替她去死,可是,她不肯相信我,她不肯給我彌補的機會。”
伸手拿起吉祥的水杯,蕭奕凌極爲溫柔摸索着杯身。
“她能在最無助痛苦的時候,將孩子交給我,已經是對我最大的信任了,只這一點,我已經滿足。”
嘆息了一聲,蕭奕凌靠在沙發上說道:“來日方長,循序漸進吧。”
陸長川撓了撓頭,又說道:“今天一大早,我在公司門口看到了宋時笙的身影,總裁,這個人要不要處理?”
聽到宋時笙的名字,蕭奕凌的神情變得陰沉。
“從前他救了阿喬與吉祥如意的命,只這一點,我一輩子都不會動他,我欠了他三條命,這輩子都還不清。”
停頓片刻,他話鋒一轉。
“但這並不代表他可以在我眼皮子底下爲所欲爲,我知道他的心思,但這些都是不可能的。”
“先別動他,嚴密監視他的行蹤,至於怎麼處置,等等看吧,我相信阿喬心中比我有數。”
而此時,薛南喬正在辦公室裏,給柳詩雨交接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這幾個項目都是從蕭氏集團手中拿過來的,如果您有疑惑,可以直接去找蕭奕凌溝通。”
說罷,薛南喬不覺笑了。
“我們這是不是有些得寸進尺?搶了人家的項目不說,還讓人家給我們繼續提供服務?這叫什麼?蹬鼻子上臉?”
柳詩雨一邊翻文件,也笑道:“我看他倒是心甘情願得很,就差將整個蕭氏集團捧到你面前了。”
“媽。”
薛南喬想了會兒,擡頭看着柳詩雨說道:“等我處理完我的事情之後,我想與蕭奕凌開誠佈公談談,然後帶着三個孩子,一起做親子鑑定。”
吉祥和如意的身份毋庸置疑,至於念念……
過去那五年裏,她對念念的身世,都是從許多流言裏得知的,所以才以爲念唸的母親是洛思錦。
但現在,當她真的看到念念時,那種骨子裏涌動的親切與熟悉讓她不得不相信,念念就是她的孩子!
“之前那個親子鑑定,大約是出了問題吧。”
薛南喬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我不想去懷疑宋時笙,但這次……”
話音剛落下,她的手機忽然響起來。
薛南喬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正是宋時笙。
猶豫片刻,她接起了電話,只聽那端傳來宋時笙的聲音。
“阿喬,我在你們樓下附近的咖啡館裏,你現在出來一趟,我有事要和你說。”
薛南喬看了看手腕的表,她下午的飛機,但手中的活還沒有幹完。
“改天行嗎?我要出差一趟,現在時間有些緊張。”
宋時笙的聲音微微拔高。
“你若是沒時間出來,那我就去你辦公室找你,今天,我必須要和你聊聊。”
見狀,薛南喬只得放下手中的活。
得知薛南喬要出去見宋時笙,柳詩雨有些擔憂。
“沒事,他不會傷害我的。”
即使宋時笙欺騙過她,但薛南喬依然篤定,宋時笙對她從來沒有傷害的心思,他本性很善良,只是偶爾性格執拗。
下樓直奔宋時笙所在的咖啡館,依然是上次那個座位。
薛南喬站在門口,正好與宋時笙四目相對。
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就那麼看着彼此,明明曾經最互相信任的兩個人,忽然之間,就像是陌生人。
許久,薛南喬一笑,她上前坐在宋時笙對面。
“怎麼了?有什麼着急的事情嗎?”
薛南喬要了一杯榛果拿鐵,她微笑看着宋時笙,神情平靜。
宋時笙沒有說話,只是盯着薛南喬的眼睛。
“你和他,又在一起了嗎?”
他是誰,薛南喬當然知道。
“我們沒有在一起,甚至到現在,我都沒有告訴蕭奕凌真相,更沒有告訴他,吉祥與如意是他的女兒。”
但宋時笙卻顯然不相信。
他重重將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咖啡頓時濺了出來。
“你在撒謊!”
宋時笙指着薛南喬嘶聲吼道:“你騙我,你明明都和蕭奕凌在一起了,他經常去你們家,你也去過蕭公館,你們姿態親暱,三個孩子更是親如姐弟,這些……你根本騙不了我!”
“時笙,你在跟蹤我?”
薛南喬皺起了眉頭,她看着表情扭曲的宋時笙,說道:“不管我做什麼,這些都是我的事,我以爲你會理解我的,可你現在,似乎在鑽牛角尖了。”
他不問青紅皁白就開始指控譴責她,像是被妻子背叛的丈夫。
“薛南喬,我救了你的命,你的命就是我的,你……你必須聽我的,你必須帶着吉祥如意離開蘭城,你也必須離開柳詩雨,你們母女三人跟着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