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毓凝下班之後,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驅車直奔醫院。
果然,在一樓康復室裏,她看到了累成死狗的戰梟城。
雖然滿頭大汗,但他依然還扶着康復用的欄杆,一點一點往前挪步。
倪思邈心驚膽戰跟在身後,像個奴才似的哀求。
“大哥,差不多就行了,欲速則不達,你這樣小心把自己給練廢了,到時候我沒法交代啊。”
戰梟城咬牙往前走了幾步,喘着氣說道:“放心,就算我練廢了,也不會少你一分錢。”
“是,我相信你的人品,但到時候萬一你……是吧,嘎嘣一下死悄悄了,沒人給我支付尾款啊。”
倪思邈一不小心就說出了大實話。
真以爲他心懷行天下關注病人的病情?開什麼玩笑?他是害怕把這土財主給治死了,自己的錢沒着落,作爲一個黑心醫生,他容易嗎?
戰梟城擡頭正要說話,結果就看到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鳳毓凝。
“小凝,你果然來接我了!”
一看到戰梟城,鳳毓凝就想起工作上那些煩心事情。
工作進展寸步難行,都是這男人一手造成的。
戰梟城喜笑顏開,一手扶着欄杆,一手想去牽鳳毓凝的手。
“你這個害人蟲!”
“你這個煩人精!”
“你這個不幫忙光添亂的……拖油瓶!”
鳳毓凝甩開戰梟城的手,對着他一頓拳打腳踢,撒氣般的,在他身上發泄着心中的火氣。
猝不及防的戰梟城就這麼被鳳毓凝打翻在地。
然而行兇者仍不作罷,還對着倒地的男人又打又罵。
“你們戰家很了不起?你們戰家就那麼有威信?既然那麼厲害,你在這裏當什麼狗熊?去把戰氏集團搶回來啊,去把屬於你們戰家的榮耀搶回來啊!”
“你知不知道因爲你們戰家的威信,我的工作現在有多難?那些人一聽說我要和戰氏集團搶錢,都烏眼雞似的盯着我,各個兒都向着戰氏集團。”
“你知道他們怎麼說的嗎?說看在你的面子上,看在你爸和你奶奶的面子上,不能昧了良心,不能讓死者心寒!”
說到這裏,鳳毓凝更是咬牙切齒,恨不得將戰梟城大卸八塊。
“死者寒心?所謂的死者還在這裏當縮頭烏龜呢,一個個仁義道德的,我看就是搞地域歧視,看不起我們這種外地人!”
一旁的倪思邈心驚膽戰看着自己外甥女對着個病人拳打腳踢,他有心想阻止,卻又不敢。
“咳,那個啥,小幺,你……你悠着點,往他臉上踢都可以,別踢腿,不然回頭受傷了還得賴我沒治好。”
嗯,受傷不受傷的是其次,主要是他得先撇清楚責任。
戰梟城也不反抗,只雙手抱頭任由鳳毓凝在他身上撒氣,甚至,他嘴角還帶着一抹笑。
等她打夠了,罵夠了,不生氣了,他這才坐起身體,含笑看着她。
“不生氣了?”
看到戰梟城那刺目的笑容,鳳毓凝又是一股氣憋在胸口。
“誰給你說我不生氣了?我現在很生氣,非常生氣!還有,你笑什麼笑?你是不是幸災樂禍?你是不是故意安排成這樣看我笑話的?”
鳳毓凝擼着袖子,咬牙切齒上前,作勢又要打戰梟城。
但看到他那腿,她的拳頭到底還是沒落下去。
坐在椅子上,鳳毓凝捏着眉心。
“既然說合作,那現在戰梟城你說該怎麼辦,反正我對北城市場勢在必得,你答應與我合作,就得有合作的態度。”
鳳毓凝雙臂抱胸,聲音冷冰冰的,但這番賭氣的話聽在戰梟城耳中,更像是在撒嬌。
“是,我答應與你合作,自然就得幫你,你先說說你遇到的困難,我再想辦法啊,不然,我哪裏能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事。”
明明對一切動向瞭如指掌,但狡猾如戰梟城,還是做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聽到這話,鳳毓凝愣了一愣,也沒藏着掖着,當下將公司遇到的困難都一一告訴了戰梟城。
臨了,還說道:“你就說吧,這是不是你的問題。”
不等戰梟城說話,倪思邈先忍不住開口。
“小幺,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這事兒我也聽了,還真是不能怪戰梟城,這事兒只能說明他的人格魅力無與倫比,只能說明他哪怕遠離了北城商界,但影響力依然巨大。”
鳳毓凝陰惻惻的眼神掃過倪思邈,成功讓他閉了嘴。
“咳咳,你……你們繼續,我去給你們端農村黑土豬筒骨熬出來的骨頭湯,嗯,以形補形。”
倪思邈摸了摸鼻子,心虛說道。
作爲一個信奉現代醫學的人,什麼以形補形?什麼和骨頭湯能補鈣?都是扯淡!
肉湯這東西除了嘌呤高致人痛風之外,沒別的好處,營養還不如喫肉呢。
但,既然收了人家一個億,總得象徵性的搞點東西意思意思,不然會讓戰梟城覺得不划算。
啥啥啥農村黑土豬?就醫院食堂的普通骨頭……
目送着倪思邈出去,戰梟城望向鳳毓凝。
“戰家已經不是當初的戰家,戰氏集團也不是當初的戰氏集團,整個戰家從裏到外已經成了毒瘤,想要活命,最好的辦法就是徹底切除這個毒瘤。”
聽到這話,鳳毓凝看着戰梟城:“那你現在想怎麼辦?”
“很簡單,推翻現在的這個戰家,讓戰氏集團破產,讓戰連城與任清徹底倒臺。”
鳳毓凝豎起了大拇指。
“你們豪門都這麼野嗎?一言不合就母子反目成仇。”
對鳳毓凝這嘲諷的話,戰梟城絲毫不介意,甚至還笑了。
“是啊,豪門就是這麼沒底線沒節操,有像我這樣裝瘋賣傻的,有任清和戰連城那樣不顧人倫道德的,也有……”
說到這裏,戰梟城停頓下來,眼眸裏含着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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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毓凝挑了挑眉,問道:“怎麼不說了?還有什麼?”
“想聽?”
戰梟城也學着鳳毓凝的樣子挑了挑眉,語氣裏帶着笑。
鳳毓凝不置可否,她換了個姿勢靠在椅子上,說道:“你若是說,那我就聽,你要是不說就算了,我並不是非要聽不可。”
看着她起身就要走,戰梟城擡起手臂拉住了她的胳膊。
他看着她的眼睛,眼神直勾勾盯着鳳毓凝的眼睛,聲音低沉沙啞。
“也有人絕情絕愛假裝失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