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諸衛上將軍

發佈時間: 2024-06-08 04:4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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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4章 諸衛上將軍

  聖旨確然往蕭韞之的府上去。

  康寧大長公主親自為蕭韞之在朝中謀求一份職務,再加上惠帝自有斟酌,隔了這麽一段時間之後,這份聖旨,終於下來了。

  雲莞是晚一些,從新店出來之後,才知道那小黃門是因蕭韞之而去的。

  “諸衛上將軍?這是什麽職務?”她拿著聖旨,看著上邊咬文嚼字的一長段話,大概能看懂,就是誇蕭韞之的,其余的便看不懂了,倒是覺得,光是聽著職位,上將軍似乎是個很厲害的稱呼。

  “上將軍,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她饒有興致地道。

  蕭韞之點了點她的鼻尖:“所謂諸衛上將軍,便是環衛官長官。”

  雲莞:“……”

  恕她無知,更加聽不懂這是個什麽官名,只是,聽到環衛官,不由得想起了一些畫面,她眨了眨眼,不確定道:“京城街道環保隊的隊長?”

  蕭韞之愣了一下,從雲莞過往陌生的只言片語中,大致聽懂了這是個什麽意思,哭笑不得:“東瀾國沒有這個職務。”

  雲莞:“哦……”

  蕭韞之瞧著她懵懵然的模樣,心下好笑,解釋道:“前朝時候,諸衛軍稱為禁衛軍。”

  這個雲莞就知道了,撐著下巴,星星眼一般地看蕭韞之:“禁軍呀,不知道該怎麽說,就是覺得很厲害的樣子。”

  但是,惠帝會將這麽重要的位置給蕭韞之,聽著就覺得其中有什麽貓膩。

  蕭韞之瞧著她眼珠子亂轉在胡思亂想,想也知道她在想什麽,屈指輕彈了一下雲莞的眉心,繼續道:“那是前朝的時候了,到了東瀾國,尤其是前兩代,諸衛官只授予宗室,算是個贈典的官職,無甚用處,與前朝時候,禁衛軍的羽林軍、神武軍、龍武軍並不一樣,東瀾一朝更多稱之為環衛官,到了陛下這一朝,更是徹底削弱諸衛軍的防禦職能,前朝時期的職權不在,只保留朝儀衛用,兼做大駕鹵薄。”

  雲莞:“……”

  聽完就覺得非常失望了。

  簡而言之,就是儀仗隊。

  她就說,惠帝這樣多疑的皇帝,怎麽可能給蕭韞之一個實實在在,權力如此豐厚的禁軍的長官來做。

  原來是宮廷儀衛隊的隊長。

  唉……

  蕭韞之瞧著雲莞的神情垮下來,不由得笑了:“怎麽,阿莞嫌棄這官職太小了?”

  雲莞幽幽看了蕭韞之一眼,而後傲然道:“雖然不是禁衛軍的長官,那也是上將軍啊,聽起來便非常威風,我喜歡!”

  “喜歡?”

  雲莞確實是喜歡將軍這類稱號的,笑道:“可比什麽侍郎、尚書之類的官職,好聽多了,上將軍比將軍聽起來還更有氣勢,是普天之下最後氣勢的稱號。”

  蕭韞之繼續道:“普天之下最有氣勢的稱號不是這個。”

  雲莞知曉蕭韞之的言外之意:“但我最喜歡這個稱呼呀。”

  蕭韞之不由失笑:“機靈!”

  聖旨下來之後,蕭韞之便要入宮當值。

  最高興的莫過於康寧大長公主,蕭韞之有職務在身,她便覺得心安。

  而接到聖旨的第二日,蕭韞之便去諸衛軍中辦理當值之事了。

  諸衛軍從禁軍演化而來,歷經兩代帝王的變化之後,如今早已沒有了宮廷禁軍的的氣勢,作為儀衛隊,總的加起來,也不過六千多人。

  這些人懶散慣了,平日裡在一處,自然也不會像真正的將士一般訓練,不是吃睡,便是聚賭。

  半點軍兵的氣勢與操守也沒有,掛著軍隊的名號,不但拿的卻不是軍隊的軍餉,也是個被人忽視的存在,更容易被別的軍兵取笑。

  日子越久,反倒破罐子破摔,得過且過了,反正朝廷也不會廢了這一批軍隊。

  從前的諸衛上將軍在諸衛軍中任職有十五年之久,前段時間方被調走,蕭韞之這新來的,雖說是個公主的兒子,但那公主也不在了,自然也無人將他放在眼裡,見到他來了,只瞧了一眼,便該做什麽的,便還是做什麽。

  甚至有人不清楚,隔著老遠便大聲嚷嚷問著那是誰。

  得到同伴的提醒之後,也不在意地擺手,對新來的長官,毫無敬畏之一。

  大約是瞧著蕭韞之年紀小,還是個公主的孩子,據說從前也是大戶人家的子孫,料定了他手無縛雞之力。

  蕭韞之自然也不將這小插曲放在眼裡。

  他問身邊跟著自己的人:“諸衛軍一向如此?”

  那人是諸衛軍主事副手,聞言為難道:“平日裡諸衛軍也不擔負防禦之職,大家平日裡閑著無事可做,便做些消遣消遣,否則這日子,還不知如何過去呢,上將軍初來乍到,久了便會習慣了。”

  說完又嘿嘿笑道:“如此這般,上將軍也不必辛苦。”

  蕭韞之嗤了一聲:“雖說諸衛軍不與內宮禁軍一般擔負防禦職責,但到底是軍隊的一部分,我若沒記錯,日常操練也不能少。”

  “說是這麽說。”副主事為難道:“但這幾年,陛下也從未出行,天子鹵薄無甚用處,便是陛下要出行,那也有內廷禁軍護衛,咱們諸衛軍,只需做好舉牌開道的分內之事便好了,何苦要辛苦自己,日日操練,還派不上用場。”

  蕭韞之聽罷,眼神微淡,倒沒說什麽,看了一遍校場裡一群慵懶的官兵,搖了搖頭。

  在蕭韞之進入諸衛軍的當天,與京城主街十字交叉出來的一條街道上,亦是熱鬧非凡。

  自是因為雲莞的紅顏坊在京城開業了。

  在尚未開也之前,紅顏坊的名號,已經從陵陽打到了京城,不少胭脂鋪裡,也擺上紅顏坊的面膏與胭脂,不少相對富足的人家,都願意選用紅顏坊的面膏,雲莞這一開業,又做了折價,還早幾日便傳了消息出去,自然熱鬧非凡。

  店鋪不算很大,單層只有三丈多的長寬,此時已經聚滿了人,但只有六個姑娘在店裡幫忙,一時人手不夠,雲莞只得自己上手,親自跟不同的客人反覆介紹不同的面膏的用處與用法。

  便是雲懷誠,都暫時充當了搬運工的角色。

  直到背後一個帶笑的聲音傳來:“掌櫃的,我想買這個胭脂膏,可否與我講講。”

  雲莞忙不迭應道:“這位姑娘稍等,我馬上就來。”

  她說完之後,才反應過來,猛地轉過頭來,而後便看到,原本應該在陵陽城的雲珍兒,竟然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

  巨大的驚喜撲面而來,雲莞幾乎尖叫一聲,抓著雲珍兒的手不放:“姐姐!”

  雲珍兒笑銀銀地看著雲莞。

  “姐姐你怎麽來了?”

  “何時來了京城,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

  她一連問出好幾個問題,情緒還是非常明顯的興奮,店裡的客人注意到了,也都看過來,發出了會心的笑。

  雲完這才注意到站在旁邊的柳青松,含笑打了一聲招呼:“柳公子。”

  說完之後,又掩唇跟雲珍兒道:“不對,現下應該叫姐夫了,是不是呀姐夫?”

  柳青松面上帶著輕松的笑意,很自然地應下了這句姐夫。

  雲珍兒嗔了她一眼:這時候還不忘打趣姐姐。

  雲莞調皮一笑。

  雲珍兒仔細瞧了瞧許久不見的妹妹,道:“青松有生意來一趟京城,左右陵陽的事情也能放給管事們去做,我便跟著來看一看你。”

  她說著,看了一遍店裡的情況,“好了,今日店裡這樣忙,也不是說話的時候,先招呼客人,晚上咱們回家,好好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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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雲莞應下來。

  原本在後面幫忙做搬運工的雲懷誠聽聞雲珍兒來了,也趕緊跑出來,姐弟兩人說了幾句話,便又各自匆匆忙碌去了。

  雲莞與店裡的客人簡單介紹了一番雲珍兒:“這是我姐姐,紅顏坊真正的東家。”

  雲珍兒聞言,轉頭看了一眼雲莞,只見妹妹的眼裡,都是自豪與驕傲。

  她心中微微動容。

  說起來,雲家的所有店鋪,阿莞才是真正的東家,她與阿誠,都是在阿莞的指導下,才將規模擴大到今日。

  但是,自她決定來陵陽之後,便將陵陽的產業,劃到了她與阿誠的名下。

  阿莞說了,不論將來她如何,永遠有足夠的底氣,足以與任何人並肩而行,不需要看低自己。

  更不需要倚靠任何人而活著。

  她的姐姐,永遠有一條退路。

  想到這裡,雲珍兒心中愈發堅定,她一定會做得更好,也讓阿莞將來不存走到何處,背後也擁有最足夠的底氣,與任何人並肩。

  紅顏坊開張的生意做得極好,直到日落西山,鬧市散去,才關門閉館。

  雲莞帶著雲珍兒與柳青松回府,一家人聚在一起一邊用膳,一邊說話。

  雲珍兒道:“朝廷給災民的銀子,已經送到他們手中,新村的人,按人頭分,每戶至少得了二兩三銀子,搬遷之後,大家的生活愈發好。”

  雲莞放下心來:“如此便好,將來大家的日子還會更好。”

  雲珍兒含笑道:“是啊,大家都說,多虧了你,新村的人,鎮上的人一見到我們家的人,便問你何時才能回家,若是你回來了,一定要與他們說,他們好給你做一些你喜歡的小食,大約是感念你的幫忙,如今,咱們家地裡的草,都等不到娘去拔,便被大家拔掉了,阿莞,大夥兒都念著你,記得你的好。”

  這對幾年前的雲珍兒來說,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那時候的妹妹,孤僻而脾氣古怪,村裡的人都離她遠遠的,誰能想到今日,人人口中念叨她的好。

  雲莞心中動容,不覺眼眶微熱,低聲道:“其實我沒有做好。”

  真正的罪魁禍首,還在逍遙法外。

  雲珍兒輕歎了一聲,不再說這個,又仔細說起了一些家裡的生意,直到將近子時,姐妹兩人才回屋休息,還要同榻而眠,說些姑娘家的悄悄話。

  但雲珍兒確然是與柳青松來談生意的,第二日便跟隨著柳青松出門了。

  紅顏坊開業之後,雲莞和雲懷誠便徹底將心思放在了“有一閣”的開業籌備上。

  日子平穩且忙碌地度過著,雲莞在忙著新店的事情,蕭韞之也進入了朝堂,日日點卯上朝,在朝堂上聽一群文官扯皮之後,便去諸衛軍中。

  但他進入諸衛軍的當日,看起來並沒有做什麽,從第二日開始,卻重新拾起諸衛軍的規矩,從當日起,諸衛軍恢復日常操練,每日早晚,分批分隊操練一個時辰,其余時間,同樣不能松懈,將幾乎已經被諸衛軍默認為廢紙一張的規矩給再次立了起來。

  如此,諸軍自然不服。

  蕭韞之有的是辦法,將幾個鬧得厲害的人,按照規矩軍法給處置了一遍。

  結果,禦史便告到了惠帝那兒去。

  惠帝自然要找上蕭韞之:“諸衛軍多年風氣如此,你這般一進去便大動乾戈,倘若軍中真的鬧起來,朕都無法救你。”

  蕭韞之坦然道:“敢問陛下,多年如此,便該如此麽?”

  惠帝一噎。

  東瀾立朝以來,並不是立刻便抑製諸衛軍的職權,只是從上兩代帝王開始,便稍稍有所抑製,先從長官的選任開始,削弱其職權,到了惠帝自己登基之後,便借著當年宮變的由頭,徹底削奪了諸衛軍防禦的職權。

  他有意識地將權力收回手中,對諸衛軍的情況,自然也知曉,多年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正因為如此,才將諸衛上將軍的位置,暫時給蕭韞之做。

  如今蕭韞之想要重新操練諸衛軍,他並不願意看到:“可你才剛剛進去,便這樣大動乾戈,未免心急了一些。”

  蕭韞之道:“按規矩,本該如此,從前便是太寬松了,才導致他們這般懶散。今日不立規矩,來日,他們便覺得臣這上將軍,與前邊的那位一樣。”

  惠帝瞧著他這般胸中有丘壑的模樣,便笑了:“既然如此,便按照你的章程來就是了。”

  蕭韞之拱手應了下來,退出了禦書房之後,便又往諸衛軍中去了,到了傍晚時分,惠帝又聽到了諸衛軍中傳來的消息,道蕭韞之又將人給打了,還以一人之力,放倒了三十名諸衛軍的士兵。

  惠帝聽罷,沉默了半晌,對張達道:“朕已經將近十年未曾去大悲寺祭天,今年南方遭遇大災,恐是天降凶兆,既如此,臘月便去一趟大悲寺吧,你傳朕的旨意,讓禮部算出個日子,到時候,讓諸衛軍隨行。”

  張達心中微凜:“是,奴才這就去辦。”

  恭喜大公子喜提上將軍,事業要開掛了。

  嘻嘻,我一直覺得,上將軍這種稱呼,可比什麽王爺皇子世子之類的稱呼,威風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