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記者也都蠢蠢欲動,顯然和那個作者想到一起去了,新聞就是要挖新鮮的。
然而卻聽楚映雪說道:“我沒有什麼特別的身份背景,專題報道就沒有必要了,謝謝。”
不等記者再問什麼,她便徑直朝晚會大堂走去。
“沒有身份背景?誰信啊?”
那個記者撇撇嘴,朝楚映雪的背影剜了一眼。
能被葉麗夫人邀請的人怎麼可能沒有身份背景,用得着這麼高冷嗎?
晚會大堂,衣香鬢影,燈火輝煌,空氣中流淌着潺潺音樂,賓客三五一羣舉杯交談。
一名身穿奢華魚尾束腰禮服,容顏豔麗的中年女人被簇擁在舞臺前方,談笑風生間盡顯萬種風情。
這是楚映雪第一次看見葉麗夫人本人,確實和傳聞中的一樣,即使人過中年依舊美豔動人。
楚映雪實在不想引人注意,可她那張臉本身就是最大的亮點,剛一進來就有人發出一聲低呼。
“那誰啊,真漂亮。”
這話自然是男人說的,然後引起的反應就是陸續有人朝她看過來,直到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楚映雪身上。
整個大堂一時間陷入安靜,氣氛有些奇怪。
被這麼多雙眼睛注視着,就算楚映雪心理素質在強大也會感覺不自在。
她扯了扯嘴角,努力揚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
“大家好。”
人羣中終於又有了動靜,有些人在竊竊私語,應該是在猜測楚映雪的身份。
商業圈子很大,但是熱衷於慈善事業的商業圈子卻不是很大。
很顯然大家都不認識這個女人。
“映雪,你終於來了。”
這時人羣中闊步走出來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親切地喊着楚映雪的名字,衝她招手。
“快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這就開始了,楚映雪知道躲不過,便大大方方走了過去。
待楚映雪走近了,康銘臣滿臉堆笑地介紹:“這位就是今天這場慈善晚會的舉辦人葉麗夫人,葉麗夫人是我國最具有名望的慈善家,今天能見到她本人是你的榮幸,快打招呼。”
楚映雪禮貌地頷首:“葉麗夫人,久仰大名,今日幸會。”
葉麗夫人看着楚映雪慈善一笑,看向康銘臣:“康總,這位姑娘是……”
“葉麗夫人,這位就是我們董事長親自委任的天璽服裝分公司副總經理,楚映雪楚副總。
只是我們楚副總身份神祕,我呀也只知道她和我們董事長關係匪淺,這以後啊,還要仰仗楚副總多動關照呢。”
這番話聽着明明是打趣的味道,但周圍有些人的臉色卻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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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葉麗夫人,雖然對楚映雪依舊微笑着,可那笑意已經不達眼底。
甚至還有一點寒冷。
楚映雪暗自心裏打鼓,看來她低估了康銘臣的心機,一定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既然是楚先生的人,我這要有招待不周還請楚小姐多多擔待了。”
葉麗夫人說着客套話,眼睛一直盯着楚映雪的臉,看的楚映雪不由得脊背往外冒冷風。
“葉麗夫人客氣了,我鮮少參加這樣的場合,有不合宜的地方還請葉麗夫人不要見怪纔是。”
“那當然,看在楚先生的面子上,我也會的。”
一口一個楚先生,但這三個字在楚映雪聽來隱約有點別的味道。
難道葉麗夫人和叔叔有什麼過節?
“既然楚小姐是楚先生的人,今天肯定是代替楚先生來的,還真是讓我們這慈善晚會蓬蓽生輝呢。”
葉麗夫人身邊的一個美婦人表情誇張地說道,看上去特別假。
葉麗夫人另一邊的婦人附和:“楚先生也經常做慈善事業,但是從沒和咱們一起過,今天咱們和楚小姐一起做慈善,也算是彌補了遺憾了。”
“哎喲,本來我是要捐一百萬來着,現在有楚小姐在那我不是太寒酸了?”
“唉,那也沒辦法,咱們哪能跟楚小姐比呢,楚小姐代表的是楚先生,底氣自然是雄厚的。”
“這麼說倒是,楚小姐呀,一會兒你可別見笑啊。”
“呵呵呵,看楚小姐的面相就是個善解人意的,怎麼會笑話我們呢。”
兩個女人你來我往唱雙簧,楚映雪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挖她們家祖墳了。
有病吧,這麼不遺餘力地捧殺她?
這麼一來,她不捐的比在場所有人都多都說不過去,把她和叔叔捆綁,她丟的是叔叔的臉,叔叔的臉就是叔叔的名聲。
“兩位阿姨,我想你們是搞錯了,葉麗夫人給我的請柬是邀請的楚小姐,而不是楚先生,我怎麼能代表我叔叔呢?”
“阿姨?你管誰叫阿姨呢,我們有那麼老嗎?”
兩個女人在聽見阿姨兩個字的時候一同炸毛了,平日裏良好的休養一瞬燃燒殆盡。
“你這麼大的人有沒有禮貌?哪個窮山溝裏出來的,最基本的禮貌都沒學過?”
楚映雪眨眨眼,被吼的一臉無辜,狐疑地問:“叫阿姨不禮貌那叫什麼?美女嗎?”
“撲哧——”
周圍有好幾個男人沒忍住笑噴了。
兩個女人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怒火梗在胸口愣是給氣的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若是之前叫美女也沒什麼問題,現在這麼說出來根本就是在諷刺她們不服老裝嫩。
這死丫頭,怎麼這麼會扮豬喫老虎?!
葉麗夫人臉上的笑容依舊維持着,只是看着楚映雪的目光又多了一層冷意。
“楚小姐年紀還輕,在場的大部分都是你的長輩要多尊重一些,嘴上討了便宜但失了形象就得不償失了。”
果然笑着打臉更疼,一句話就把楚映雪送到了風口浪尖。
葉麗夫人在慈善界絕對是有影響力的,好多人都因爲她這番“好言勸告”對楚映雪產生了反感。
楚映雪沒有爲自己辯解,這個時候辯解絕對是不明智的,只會更加坐實她不尊敬長輩沒有禮貌的事實。
當然,她也不會任由自己被這幾個莫名其妙針對她的女人踩着。
當即一臉慌亂無措地看看四周,抓緊自己的包難堪地低下頭。
“多謝葉麗夫人教誨,我會銘記於心的。”
楚映雪的聲音細如蚊蠅,背影倔強中又透着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