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這具罷了是罷了什麽,不再追究了,或者懶得追究了。
陽城子轉身向那結界處走去,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那結界消失之後許昭月才松了一口氣,剛剛凝神應付陽城子,如今一放松,那股寒意再次席卷而來。
許昭月凍得打哆嗦,練功太消耗體力了,她怕還沒凍死就已經體力不支死去。許昭月乾脆屏息凝神專注運氣修煉。
練到後來,許昭月已分不清自己是入定了還是睡著了。她感覺自己的神魂從身體裡抽離開,像是被一根無形的線牽引著,竟毫無阻隔從山洞中穿了出來,外面沒了風雪,是一片參天古木包圍的森林,森林的上方,透過密密實實的樹乾,能看到那一輪高懸的圓月。
許昭月不知道為何會來這裡,她能感覺到好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引導著她,許昭月懷疑她是被更強者的神識籠罩了,低階修飾的神識很容易被高階修士籠罩,一般能控制自己神識的低階修士一旦察覺到周圍有更強的修士的神識會立馬停止修煉,不然和強者神識相撞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很容易走不出來,神識還會被擠壓爆裂,直接被更強者的神識吞噬。
許昭月不知道這裡是那裡,也不知道吸引她的究竟是什麽,她就這般遊走在森林間,內心恐懼,卻沒法控制自己的腳步。
在月亮升到中天時,她終於從森林中走出來了,森林外圍是一條懸崖,懸崖底下是萬丈深淵,散發著逼人的寒意,就連月光也照不進去。卻見那懸崖上面憑空多出一座漆著紅漆的拱橋,一直連向對面的那座山崖。
許昭月踏上拱橋,一步步向對面走去,山崖上有一條盤山棧道,她沿著棧道往上,不知道行了多久,突然見不遠處的山頭一片燈火通明,在燈火掩映中,隱約可見一座精致華麗樓閣拔地而起
腳下不知何時已從石頭棧道變成了玉石階梯,許昭月拾級而上,兩側道旁掛著雕刻精美的燈籠,不過燈籠裡面照亮的不是燭火,而是麓海明珠,據說這明珠是生活在麓海一種蛟龍的眼珠子。
玉石階梯的盡頭便是那座華麗樓閣,它就孤零零的佇立在那裡,閣樓前方有一個寬大的觀望台,台子打掃得很乾淨,乾淨到可以看到上面倒影的月影。
沒有花園的裝飾,乾淨得讓人覺得寂寥的台子,這座華麗的樓宇聳立在這裡,放眼望去,周圍皆是山,竟給人一種高處不勝寒的孤寂感。
樓閣大門緊閉,許昭月能察覺到這樓宇裡面有著她招架不住的危險,然而她卻不受控制,一步步走過去,伸手推了一下門,隻輕輕一下便推開了。
門裡很空曠,和外面一樣的乾淨,也和外面一樣的寂寥。偌大的房間裡,只見在正前方盤腿坐著一個人。
她看不清這人的模樣,卻能感知到這人身上的戾氣,很可怕的戾氣,仿若能摧毀世間的一切。
許昭月感覺心跳在加速,她恐懼,想要逃走,然而雙腳卻像是不能自主控制,一步,兩步,三步,一點點向那人走過去。
縱然她內心掙扎卻全然沒用,她慢慢走到了那人跟前,也終於看清了他的樣子。他披散著頭髮,鋒利的眉眼斜飛入鬢,哪怕此刻閉著眼睛也能讓人感覺出凝在他眉眼間的殺意。
他的皮膚很白,在麓海明珠的照耀下,顯得單薄而脆弱,像是一戳就能破。
他身上穿著一件內袍,袍子用一根細腰帶隨意在腰上系住,襟口露出了大片皮膚,肌理均勻,線條優美,隨著他的呼吸上下起伏。
許昭月覺得她簡直瘋了,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有心思欣賞著這個人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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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清這人的第一眼就認出了他來,她曾在玄天鏡裡見過的,此人便是那個傳言中嗜殺成xin,有著屠魔聖手之稱的安乾道君。
她永遠忘不掉,在玄天鏡裡看到過的那張臉,殺紅了的一雙眼睛,望著眼前血液橫流而興奮的癲狂眼神,還有那勾在嘴角的一抹殘忍邪氣的笑。
她覺得她應該跑,應該逃,應該遠離這個人,可她的神魂完全不受她控制,她就這般立在他跟前,做著無用的掙扎。
如果她沒猜錯,她應該是闖入了安乾道君的神識中,清虛派和虹光派本來相隔就近,尤其思過峰就和虹光派隻隔了一座山頭,她的神識太容易和虹光派的修士相撞了,可怎麽就這麽悲催,撞誰的不好,竟然撞到了安乾道君!
完了完了。
正當許昭月在心頭呐喊的時候,卻見那人的一雙眼睛慢慢睜開,落在她身上。
許昭月:“……”
第11章 不小心闖入道君神識
那一刻,許昭月覺得自己有一種快死的感覺,哪怕隔著玄天鏡,這人的眼神就足夠嚇人,此刻,兩人面對面,沒有任何阻隔,她猝不及防和他的視線對上,他微闔著眼皮,就那麽輕描淡寫的往她身上一掃,好像對一切都感不起興趣,可他眼底的那股冷意就差點將她絞殺。
許昭月緩了好一會兒才讓自己鎮定下來,她腳不能動,好在還能說話。她忙道:“道君息怒,在下並不是有意闖入道君神識。”
他的臉上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她的出現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又或者他根本就不在意,卻見他突然一手成爪,掌心靈力匯聚,一股摧枯拉朽的吸力頓時向許昭月襲來。
許昭月嚇得一陣驚呼,她自知神魂即將爆裂,在與安乾道君手掌挨上的前一刻,她絕望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