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話讓蕭倦的眸光發生了些許變化。
他沉銀片刻,最終還是開了口。
「本王手底下的人查到,反詩是從西市內一家酒肆傳出來的,恰好三日前,余晟去過那家酒肆。」
余裊裊擁有著遠超常人的記憶力。
她一瞬間就回想起來,三日前她和當歸去西市玩耍,途中瞥見了余晟的身影。
當時她就覺得奇怪,為什麼會在西市那種地方見到余晟?
像余晟那種書獃子,平日裏除了在家裏看書,就是跟朋友泡一泡茶館和書鋪。
他最討厭的就是人多吵鬧。
西市偏偏又是玉京城裏最吵鬧的地方。
余裊裊:「余晟是怎麼解釋的?」
說起這事兒,蕭倦的眸光微微變冷。
「他什麼都不肯說。」
余裊裊頗為意外。
鷹衛的手段有多狠辣,大家心裏都是有數的。
想必余晟應該也很清楚,自己若是不配合調查會有多麼嚴重的後果。
可他居然什麼都不肯說。
這太奇怪了。
余裊裊小聲問道:「如果坐實了余晟傳播反詩的罪名,會怎麼樣?」
蕭倦毫不猶豫地道。
「斬立決。」
三個字,帶著凜冽寒氣。
余裊裊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
雖然她跟余晟沒什麼感情,但也不至於眼睜睜看著他掉腦袋。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她名義上的弟弟。
她壯起狗膽,伸出兩只蔥白細嫩的手指,捏住蕭倦的衣袖,輕輕地晃了晃,軟軟地哀求道。
「郡王殿下,您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蕭倦面無表情地抽回袖子。
說話就說話,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法不容情。」
硬邦邦的四個字砸在地上,哐哐作響。
余裊裊沖他露出個討好的笑容:「我不是要為余晟求情,我就是想求您開個恩,讓我見一見余晟。」
蕭倦瞥向她:「你見他做什麼?」
「我想跟他聊聊,也許他在看到我這個姐姐之後,就會幡然醒悟吐露實情了。」
蕭倦不信她的鬼話,冷冷道。
「你是兩個月前才回到玉京的,在此之前你和余晟沒有任何交集,你們不過是血緣上的姐弟而已,毫無感情基礎,他憑什麼要對你吐露實情?」
余裊裊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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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不死心,繼續哀求。
「您就讓我試試嘛,萬一成功了呢?」
蕭倦不想再在這裏浪費時間。
他站起身:「本王還有事要忙,你請回吧。」
說完他便要轉身離開。
可是,他沒能邁動步伐。
他低頭,看到余裊裊正坐在地上,如同八爪魚般緊緊抱著他的大腿。
余裊裊仰起小腦袋,淚眼汪汪地哀求道。
「就讓我試一次嘛,一次就好,求求您了。」
蕭倦沉下臉:「放開。」
余裊裊被他那冰冷的眼神嚇得抖了抖。
但她的爪子仍舊沒有放開。
「您不答應我,我就不放開。」
蕭倦氣結。
要換成是別人膽敢如此膽大妄為,此時他早就一腳把人給踹飛出去了。
但面前這人是余裊裊,皇帝給他們兩人賜了婚,她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
他不能打她,更不能殺她。
蕭倦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住冷靜。
「隨便你。」
說完他便運行內功,強行邁開步子往前走。
他的力氣極大,余裊裊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他每走出一步,她就被拖著向前滑行一步。
綉言嬤嬤走到門口時,看到屋內的兩個人,不禁一愣。
「你們這是?」
余裊裊迅速澄清:「你別誤會,我們是父女情深。」
蕭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