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氣滑入她的鼻腔。
一秒,兩秒。
顏漫鬼使神差地覆蓋上去。
很快,感受到有什麽軟軟的東西貼上自己的側頸,葉凜身子一僵,緊接著,她輕輕吮了一下,再松開。
葉凜稍稍撤回,支起身子看她。
借著投來的光,顏漫欣賞著自己剛種下的草莓印,形狀還可以,就是力度有些輕。
她眨了下眼睛,抬起眼瞼看他,燈光垂落,她杏眼中聚起個小小的光點。
“你給我種一個,我也給你種一個。”
沒覺得自己有什麽錯似的,她還抿了下紅豔豔的唇。
葉凜喉結輕輕滑動,扣住她手腕。
意識到什麽。
顏漫微怔:“你……”
話沒說完,他應了。
“嗯。”
他眼睫壓著,大抵是因了她方才的作亂,這會兒眼底暗色翻湧。
顏漫無辜地眨了下眼:“需要嗎?”
“……什麽?”
她抽出被他握著的手,小聲說:“我幫幫你呀。”
第61章 淺嘗五下【一更】
四目相對之間,彌漫開難以言喻的璦昧氣息。
顏漫看著他。
葉凜有雙很標志的眼睛,眼尾微微下壓,多出幾分疏離和清冷感來,雙眼皮弧度幾乎是貼著上眼瞼,快到末端時又淺淺劃出來,說不出的周正好看。
此時這雙眼稍稍眯著,有很清晰的臥蠶,眼尾像是被她沾了些淺色的唇釉,有濕潤的紅。
不期然,他伸出手,捂住她的眼睛,聲音很啞,像被磨過。
“……別看我。”
她仰頭去夠他的掌心,是在笑。
“看你好看。”
顏漫將手搭在他肩上時,兩只貓也衝了進來,她在旁邊抽了幾張濕巾,擦乾後團成團,兩只貓又弄倒了加濕器,把狼藉的現場一點點清理完,顏漫這才躺下。
她剛剛碰了加濕器,葉凜又抽出紙巾,仔仔細細地替她把痕跡擦乾。
顏漫看著他一絲不苟的表情,想到方才,又是在笑。
在他的注視下,她將被角掖好,手指就放在頰邊,忍不住輕輕曲起指節,聞了聞。
手腕頃刻被人捉住。
他聲音很壓:“別聞。”
她禁不住道:“你要求很多誒。”
“……”
*
接下來的一周,“同居生活”似乎步入正軌,《城市旅人》中她的戲份也逐步增多,到家時往往已經很晚,躺在牀上,跟葉凜沒聊過兩句就又睡著。
然後第二天六點早起,如是重複。
那天她早早到了劇組,是第一個,沒過多久,許文靜老師也來了。
許文靜老師,便是三個女主之一、四十歲岑枝的扮演者,收視高的戲很多,並且很穩,在前年拿到了視後。
每次和這種重量級前輩聊天,顏漫都會覺得開闊很多。
今天正好有她和許老師的對手戲,顏漫和老師對過兩遍台詞,便開拍了。
這是場一鏡到底的戲份,台詞很多,二人就住房問題產生了些許爭執,顏漫拍了幾遍,難得主動喊停。
——並不是演得不好,而是她覺得,和許老師那種自然又爐火純青的技巧比起來,她的戲並沒有完全出來。
不知是什麽原因,她的人物被壓住了。
“沒關系,別急,”導演安撫她,“這場是有點難演,正常的。”
她跟導演又聊了會兒,這場戲再次開拍,這次比之前狀態稍有提升,但是cut喊完,她仍然覺得,還是不行。
片場一時陷入焦灼,顏漫喝了大半瓶水,在導演和許老師的討論中,驀然清醒。
“我找到原因了,”顏漫說,“我吃太飽了。”
“……”
顏漫:“這段戲裡的路盈盈,經歷了三個月六份工作的折磨,忙到幾乎沒時間吃飯,還在吃抗抑鬱的藥,按理來說應該非常虛弱才對。”
“可我為了台詞清晰,用了比較精準的方法去表述,但這是不行的,這時候的她應該是虛弱又虛張聲勢的,那份骨子裡的虛弱,我沒有演出來。”
導演連連點頭:“對,是這樣,那我們調一下?”
然而這場戲彷彿一個小瓶頸似的,發現問題之後,她又連著拍了好多場,還是沒解決。
找到了問題,卻像是得到了一個無法被快速破譯密碼的鎖,為了劇組進度,導演選擇暫時跳過這場,接著往後拍,等她找準了狀態,再重新來補。
看著別的演員在鏡頭下或哭或笑,演繹著角色的人生,明明是劇組每天都會上演的情節,此刻對顏漫來說,卻造成了不小的挫敗感。
但二十分鍾後,她就努力調整好狀態,在備忘錄裡寫下正在面對的問題,以及目前能找到的解決辦法。
任何演員都有技巧到不了的地方,譬如扮演武僧的演員會去學武打,扮演絕症患者的演員會暴瘦到最適合角色的狀態,最終,她選定了方向。
這幾天,讓自己更加深刻地成為路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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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裡有一場路盈盈吞藥的戲份,她問過劇組的醫生,得到肯定的回復。
可以吃幾粒,不會造成什麽很大的影響,只是有些普遍的副作用,也可能沒有。
那場鏡頭她沒有用相似的糖粒代替,而是真的服用了膠囊和衝劑,咽下衝劑那一刻的苦直擊味蕾,她簡短地皺了下眉頭,又生生壓下去,喉頭滾動幾番,這才無奈地放下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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