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寶歪着腦袋眨一眨眼,過去戳了一下男人的臉。
男人沒有什麼反應。
三寶無奈地嘆一口氣,已經習以爲常,她自言自語道,“居然又有碰瓷的啦,三寶真是太厲害了,在家裏坐着也有東西過來碰瓷。”
這麼大一個東西,又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應該不用孃親給錢了吧?
三寶一邊想着,一邊繞着男人轉圈圈,琢磨一下還是覺得應該讓孃親看看自己多厲害。
她伸出短短的小胳膊,去拉着男人的胳膊,想要把自己這次的“獵物”拉去給倪書心看。
但是三寶的年紀小,力氣也有限,這麼大一個男人自然拖不動,她努力了半天,地上的男人也還是一動不動,她自己倒是累出來了滿頭的大汗。
三寶有些納悶,又碰了兩下男人,奇怪道,“咦?你怎麼不起來跟我走呀?”
之前碰瓷的小動物看着她離開了,都會自己站起來然後跟過來的,怎麼今天的這個大傢伙不跟自己走呢?
男人還是沒有迴應。
眼看着天越來越黑了,三寶覺得自己不能這麼下去,她把男人丟在院子裏,蹬蹬蹬地跑去醫館那邊找倪書心。
倪書心剛剛送走一個病人,就看見三寶很快地跑過來,小臉還紅撲撲的,像是做了什麼大體力運動,她疑惑道,“三寶,怎麼了?”
怎麼像是後面有什麼東西在追她一樣?
三寶看見倪書心,不僅不覺得害怕,反而還一臉興奮道,“孃親,又有東西來碰瓷了!”
倪書心聽見這話也覺得意外,三寶今天都沒有出門,這碰瓷還能碰到家裏面來了?
是天上飛的東西掉下來了嗎?三寶這麼厲害?
看倪書心不相信,三寶趕緊道,“天上掉下來的!”
倪書心抽了抽嘴角,沒想到居然真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她問道,“是什麼東西呀?”
三寶拉着她的手,拽着她往後院的院子裏面走,一邊走,還一邊比劃着對倪書心形容道,“特別大一只,肯定可以喫好幾天!這次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孃親肯定不用給錢了!”
天上掉下來的,還特別大一只?難道是大雁?
倪書心一邊跟着三寶走,一邊琢磨着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等她看見的時候,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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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寶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站在男人的身邊跟倪書心顯擺,問道,“孃親你看,是不是特別大一只?”
倪書心迅速靠近過去,按住男人的手腕,確定了這個人只是昏迷沒有死亡,才鬆一口氣,她捏一下三寶的臉頰,無奈道,“三寶,這是人,我們不能喫。”而且,這還是你爹呢!
三寶聽見這話,歪着一下腦袋,用最可愛的表情說出最殘忍的話來,“那不能喫,現在是不是就要扔出去了?”
倪書心:“……”
“乖,別鬧。”倪書心揉一把三寶的腦袋,溫聲開口道,“你去叫秦叔叔過來。”
這不僅不能喫,還不能丟出去。
三寶看倪書心熟練地給男人檢查身體,不解地問道,“孃親認識嗎?他剛剛好像想要和三寶說話的,他認識三寶麼?”
何止是認識,這就是你親爹。
倪書心在心裏面腹誹了一句,卻沒有說出來,而是對三寶面不改色地道,“他一定是因爲看着三寶太可愛了,所以纔想和你說話的。三寶,你去叫秦叔叔過來,說孃親讓他幫忙,快去。”
霍御霆身上的衣裳顏色比較暗沉,而且夜色也比較暗,倪書心現在看不太清楚,但從虛弱的脈搏和呼吸裏面可以感覺出來,霍御霆身上應該是受了很重的傷。
她皺着眉頭,端詳着霍御霆的臉,有些納悶,爲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裏?
還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家裏的院子。
不僅如此,倪書心端詳着霍御霆的臉,覺得有些可惜。
他的臉上居然也有一道傷疤?似乎還很深?
倪書心還沒等觀察得更仔細呢,秦核子就跟着三寶跑了過來,一看見霍御霆在院子裏面,旁邊還都是血跡,人也愣住了,“小姐,這是?”
“不知道,三寶說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你來搭把手,把他送到我手術室去,跟娘他們說一聲,我這邊有病人,先不回去了。然後讓竹子過來,把這血跡處理一下。”倪書心吩咐的語速極快。
這空氣裏面甚至還有血腥氣,秦核子也顧不上多問,趕緊幫着倪書心將霍御霆送到手術室裏面。
霍御霆的身材太過高大,兩人使出全身的力氣才能將他送到手術室。
進了手術室,倪書心直接將時間暫停了。
剛剛在外面的時候,霍御霆的氣息已經很微弱,如果不暫停時間的話,她都懷疑霍御霆能不能活過她處理傷口。
在手術室明亮的燈光下,倪書心才方便查看霍御霆的傷,她纔剛剛靠近過去,就覺得血腥氣比在外面的時候更重了。
霍御霆身上的衣裳是柔軟的常服,而且十分單薄,現在已經和血污糾纏在一起,看不出來原來的形狀了。
不僅如此,衣裳有些地方已經和身上的傷口黏在一起了。
倪書心顧不上別的,直接用了手術刀將霍御霆身上的所有衣裳都撕開了,一些和傷口粘連沒能拿下來的布料,她也重點關注了一下。
仔細查看之後,倪書心的後背都跟着有些發涼,幸好她暫停了時間。
要不然就霍御霆身上的這個傷口,能活到現在都是個奇蹟。
霍御霆的身上有不少的刀傷,甚至有的已經入骨了。
之前倪書心看見的,在臉上的那一道傷疤,在燈光的下面更是可怖駭人,從左臉的額頭一直劃到了右臉的下巴旁邊,差點就傷到了眼睛。
本來霍御霆的臉好看到幾乎人神共憤,現在有這麼一道傷疤生生橫在這裏,把霍御霆的美貌都削弱了幾分。
倪書心腦子裏面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可惜,反應過來了才覺得不對,趕緊給霍御霆處理傷口。
傷口數量不少,倪書心撿着最嚴重的開始清創包紮,分開一些布料的時候,才驚訝地發現他的身體里居然還有不少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