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媛平靜的表情上閃過一抹喜色。
許雲昌果然來了。
只是這葉珊竟沒有動作,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聽見許雲昌的聲音,陸北安和許知畫皆是一愣。
他們明確叮囑過保安,不要放任何許家人進來,那許雲昌又是怎麼進來的?
衆人反應間,許雲昌已經氣勢洶洶地走到了眼前,他高高地舉起一巴掌,就往許知畫臉上扇去。
白杞反應最快,伸手替許知畫擋住了許雲昌的巴掌。
許知畫臉色徹底冰冷下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冷睨向許雲昌的眸子,沒有半點溫度。
先是公示和她解除親自關係,將她趕出許家,現在又妄想來破壞她的婚禮?
這不是找死麼。
許雲昌廢了好大一番力氣,才甩開白杞緊緊扣住他的手。
他臉色怪異地瞪了眼白杞,一個女孩子,哪裏來這麼大力氣?
“你說我想做什麼?當然是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踐人了!”
“我們許家辛辛苦苦養了你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想到你非但不感激父母,竟然還恩將仇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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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了自己妹妹的未婚夫,害死了自己的妹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就連你的親生父親我,你也不放過,聯合陸北安打壓陷害許家,逼得許氏集團一條生路都沒有!”
“既然你不認我這個父親,我也不會再承認有你這樣的一個女兒。今天我就是想來讓大家看看,你是怎樣一個忘恩負義、狼心狗肺之人!”
他故意扯着嗓子大喊,把所有的事情都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
許知畫死死看着許雲昌,紅潤的臉色,一點點變得蒼白。
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她拼命地嚥下委屈,堅強地扯出一抹冷笑來。
“一,許夢雨的死是她咎由自取。”
“二,許氏集團的事,是你能力不足。”
“三,這裏是我的婚禮,我不歡迎你,請你馬上滾出去。”
許雲昌卻雙腿筆直地站在原地,就是不肯走。
陸北安徑直向許知畫的方向走去,俊臉上已經凝結了一層厚厚的寒霜來。
“保安!”他怒呵。
教堂外面的兩個保鏢見情況不對,急忙跑了進來。
“你們怎麼做事的?把他扔出去。”
陸北安狹長的眸子剮向兩個保安,兩個保安被他要命的眼神看得直縮脖子,他們求救地往石媛的方向看去。
“大少爺,是太太讓他進來的呀。”
陸北安和許知畫不約而同看向石媛。
他們瞬間明白,石媛並沒有放棄阻撓他們的婚禮,心思都花在着許雲昌身上了。
否則憑藉許雲昌的膽子,怎麼敢鬧陸家大少爺的婚禮?
此刻坐在石媛旁邊的陸鎮南,也是臉色一變,不悅地看向了身邊的石媛。
石媛微微一笑,絲毫不顯慌亂地站起來,和衆人解釋。
“我想着許先生好歹是知畫的父親,父女之間怎麼會有隔夜仇?知畫的婚禮他的確有資格參加,就放進來了。”
“也沒想到他舉動會這樣偏激。”
短短兩句話,將她身上的責任推卸得乾乾淨淨。
緊接着,她話鋒一轉,又看向許知畫。
“不過……”
“我們陸家娶媳婦兒,對方必須家世清白,人品不說高尚,那也要得善良賢淑。”
“知畫你害死自己的親生妹妹,人品不行。現在,連你親生父親都不認你。”
“這樣的女人,真的能進我們陸家的門?”
石媛說着,又試探性地看向陸鎮南。
陸鎮南果然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來,臉色嚴肅,一臉不認同地看向陸北安。
他之前對陸北安的事情一直不上心,對許知畫的事情更不瞭解,卻沒想到許知畫的爲人這樣不堪。
嘉賓席中的人都議論紛紛起來。
能來參加陸家大少爺婚禮的人,都是上流圈子中炙手可熱的人物。
他們對沒有孝心、人品也不好的人,本來就不屑一顧。
更何況許知畫以前還是個傻子。
“雖然陸北安以前是個瘸子,但陸家家大業大,要找什麼樣的好女孩找不到?”
“品行不好,連親妹妹都害,親人都不想認她,這樣的人,不配當陸家的大少奶奶!”
“快別說了,物以類聚,說不定陸北安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
閒言碎語最容易傷人。
許知畫呆呆地立在原地,饒是她百般聰慧,冷靜過人,但還是因爲許雲昌的造謠和大家的閒言碎語而感到難過。
真真假假摻雜在一起,衆人只會愈發相信,她只會更加百口莫辯。
陸北安看向石媛的目光,和冰錐一般犀利刺骨。
“怎麼,石媛阿姨光憑着一張嘴,就敢隨意造謠了?”
“還是說,你認爲知畫除了我之外,就沒有其他能護着她的人了?”
他涼薄的脣冷冷吐出兩句話來,落下這話,他冰冷的視線掃過許雲昌。
而接收到這道視線的許雲昌,後背莫名地升起了一股陰寒。
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陸北安這句話意有所指。
其他護着知畫的人?
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宴會上看到的那個男人。
想到自己這些年對知畫的所作所爲,以及自己丟掉的那個孩子,許雲昌從心底裏莫名生出一絲恐懼。
對於那件事情,陸北安到底知道多少?
一旁的石媛也臉色一僵,總覺得陸北安話裏有話。
或許那件事,陸北安已經知道了。
可轉念一想,就算陸北安知道又如何,也不可能改變得了現在的局面。
她只淡定地掃了眼陸北安,這纔看向陸鎮南:“現在還是請鎮南說說,你們這場婚禮應不應該繼續吧。”
衆人都很認同石媛的說法,紛紛看向陸鎮南。
如今老爺子不在,陸鎮南做了決定,才能算數。
陸北安牽緊許知畫的手,寒色凜凜的目光看向陸鎮南,暗含着威脅和警告。
今天這場婚禮,誰也不能反對。
誰敢反對,就滾出教堂。
包括陸鎮南。
陸鎮南神情凝重,這才往這邊走來。
“陸總,不能答應這種女人嫁進陸家啊!”
“沒錯的,她連自己的親生妹妹都敢害死,連父母都沒有,性格肯定早就扭曲了!”
一邊的嘉賓席中,好幾個人開始勸說陸鎮南。
陸北安幾個眼刀打過去,那些起鬨的人後背生涼,不敢再說話了。
陸鎮南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打算開始說話。
“我決定,這場婚禮作廢,我們陸家,絕對不接受像許知畫這種沒有家世,更沒有品性的兒媳!”
“麻煩大家有序離開現場,我會派專車送各位回去,並進行補償。”
“至於許知畫,我會讓北安和她去領離婚證,永遠離開陸家!”
陸鎮南言辭切切道。
許知畫微微低着頭,攢緊雙手,指甲已經掐進肉中,掐出血來,也毫無察覺。
早知道這樣,就算奶奶已經認不出來自己,她也應該帶着奶奶來參加這場婚禮,而不是讓她在家裏休息。
否則,她至少還有奶奶送她走上紅毯,不至於落到這種境地。
爲什麼。
憑什麼。
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期待了那麼久的婚禮,這些人憑着莫須有的理由,就要毀掉?
她倏地擡眸看向石媛,猩紅的眸子裏,已經帶了殺意。
她不會輕易放過石媛和許雲昌,絕對。
賓客席的衆人聞言,都滿意地點頭,紛紛起身,打算離開。
陸北安往許知畫面前一站,示意從剛剛許雲昌進來鬧事,就等在了門口的保鏢,將大門關上。
“我看誰敢走。”
他冷聲說着,冰冷的眼一一從賓客席的衆人臉上掃過。
“誰敢離開這裏,我保證不用三天,覆滅他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