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幾天之後穗子將淑瑾寫給千竹的信呈到她面前的時候她並沒有覺得驚訝。
她接過看了一眼,那上面用娟秀的字寫著今晚約千竹在龍潭湖上的小島上見面。
“太子殿下怎麽說?”她將羊皮紙隨意的扔在桌上說道。
“太子殿下說讓娘娘定奪。”
“哦?”千竹這是不去赴約的意思?
這小子還算聽話,知道不能背著老婆跟別的女人搞璦昧。
既然千竹讓她自己定奪,那她便走一趟吧。
龍陽湖位於姑蘇城的中心,每到暮春時節,這裡就會聚集大群男男女女,按照現代的話來說就是古代的相親大會,可現在已經是初冬時節,龍陽湖周圍人煙稀少,顯得有些寂寥。
葉依依來到龍陽湖中心之時宣淑瑾還沒有來,她也不急,索性悠閑自得的在亭中彈著曲子。
沒過一會兒便聽到外面響起腳步聲和穗子的提醒,“娘娘,五小姐來了。”
因為天氣寒冷,穗子和幾個丫頭一同在亭子周圍搭上了厚重的簾幕,生怕湖中的冷風吹到了她。
她慢慢收起琴音,抬頭向簾幕外看去,只見簾幕被拉開,從外面走近一個穿著淡藍色深衣的女子,女子身上披著一件白色大氅,大氅領子上白色的毛越發襯托得女子肌膚勝雪。
看到亭中的人是她,女子愣了一下,臉上隱有不快,但她隨即恢復如常,衝她福了福身,“參見太子妃,太子妃長樂無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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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依依用下巴示意了一下一旁的鋪席道:“先坐吧。”
宣淑瑾走到鋪席上坐下,頓了頓才道:“剛剛你彈的那首曲子……”
“是太子殿下所作。”
這個宣淑瑾自然是知曉的,她踏上這小島便聽到這琴音,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曲子,她堅信坐在亭中的一定是太子殿下。
可沒想到……
“你知道你在疑惑什麽,我們是夫妻,我自然熟悉他所作的曲子。”她故意咬重了“夫妻”兩個字。
宣淑瑾低著頭笑笑,那笑容有些慘白,“我現在總算知道他為什麽會選擇你了,你的琴技很不一般。”
葉依依卻沒有順著她的話,轉而說道:“五小姐,我知道你看到我出現在這裡很是失望,我也知道你心裡還記掛著太子殿下,你跟他的事我也有所耳聞,可是你也不小了,應該知道有些事情是強求不來的,或許你覺得我這個人一無是處,實在配不上太子殿下,又或許你覺得你跟他才是天生一對,可他既然選擇的是我而不是你,那就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或許他覺得我更適合他一些,若他對你有意,在我出現之前你們就已經是夫妻了,你覺得我說的對麽?”
宣淑瑾沒有回答,只是低著頭,也不知是不是在思考她的話,葉依依在琴上隨意撥了一個音又道:“如果你實在放不下他,我倒是可以憐惜憐惜你讓你做他的妾,可是以五小姐你的姿容和你的世家,即便是嫁給太子殿下做妾也實在是委屈了,而且你大概也無法容忍以後每天看到我還要對我俯身行禮,我不知道你對阿友了解多少,他這個人心理有些陰暗,性格也極其古怪,被他愛上的女子大概會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他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去疼愛她,可若是一個女人愛上了他,而他偏偏不愛她的話,他定然不會給她半點溫情。”
宣淑瑾抬頭望了她一眼,嘴角帶著嘲弄,“對於他,你又了解多少?”
葉依依也不生氣,“聽五小姐這口氣,大概覺得你比我更了解他?”
“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我們以前有過許多開心的事,這些事我不會忘記,阿友也不會忘記。”
“那五小姐可知道阿友身邊有個叫白蓮花的人?白蓮花也是跟他一起長大的,我敢說,輪跟阿友的情誼,你根本無法跟白蓮花相比,我還不是太子妃的時候太子府上姬妾時不時就會遭白蓮花的毒手,可阿友卻一直對此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如果換做是你做了這些事,你覺得你有白蓮花那樣的幸運麽?所以,連白蓮花都無法取代的位置,五小姐你覺得你有自信取代麽?”
宣淑瑾一聲冷哼,“白蓮花不過是阿友身邊的侍婢,怎麽能……”
她話雖沒有說完,但她卻知道她後半句話是什麽意思,白蓮花不過是太子的侍婢,又怎麽能夠她堂堂宣安公府的嫡小姐相比。
“好,五小姐竟然對自己如此有自信,那我便讓阿友納你為妾,若以後阿友登基,你也可以成為一個夫人,不過五小姐你最好想清楚了,我既然有本事讓阿友將他府中的姬妾全部遣散,我身上肯定也就幾分本事的,他府中的姬妾自然有手段比你高明的,他都可以為了我放棄她們,你覺得你又比她們好多少,所以你到了太子府我敢保證你絕對得不到太子的寵愛,若是我再給你使點絆子,你在太子府的生活一定不會過得太如意,可若是你嫁給門當戶對的人成為正妻,不管你愛不愛他,你的生活也會如意很多,我不管你對千竹的感情有多深,既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要麽就一直這麽痛苦的愛著他,如此孤單下去,可你要知道,在你為他流淚為他傷心難過之時,他卻躺在屬於他的溫柔鄉裡,你覺得值得麽?要麽就改變自己的想法,聽從你家人的安排,嫁一個門當戶對的人,這世上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如果你跟阿友真的有緣,也就輪不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