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雨霏沒察覺,語氣突然變得複雜又微妙:“不過要說本科生裡最牛逼的,還得是S大的人上人上人。”
“……?”
盛喃思緒被拉回來,聞言更是哭笑不得了:“什麽?”
“金融與計科的學士雙學位,”經雨霏露出一種一言難盡的表情,“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那錄取分數線,非變態不能及也。”
“變態啊,”盛喃一頓,垂睫輕笑,“我倒是認識一個,不知道他來沒來。”
“嗯?你剛剛是跟我說話嗎?”經雨霏沒聽清,連忙追問。
“沒有,我自言自語呢。”女孩眼角彎彎的,“那我們再往那邊走走吧。”
“也行!”
S大校園確實是大到離譜的程度,盛喃體力一向中等偏下,再加上天氣炎熱,沒一會兒兩人就雙雙告負,就近找了片有樹蔭的長石椅坐下了。
“那邊就是教學區,”經雨霏坐下也沒停嘴,“我看這會兒上午的大課就要結束了,等下我們再不走,就能見證浩浩蕩蕩的下課人群了。”
盛喃苦聲:“我走不動了。”
經雨霏噗嗤一聲笑出來:“你這體力也太差了,我可提醒你,S大的體測一貫是嚴格到離譜的,要是過不了體測,畢業都沒門。”
“哈……”
盛喃絕望仰頭,把冰水蓋在額頭前。
女孩向後這一輕撐,把頸部到鎖骨漂亮白皙的曲線露出來,連藏在長發下的耳朵也從發間探出一點細膩的白。
經雨霏的目光原本只是無意掃過,結果突然就頓下來,幾秒後她驚呼:“盛喃,你竟然打了耳骨洞?”
冰水在額頭前一停,盛喃拿下來,不自在地摸了摸遮回長發下的耳垂:“嗯…一時衝動。”
“你這看著乖乖巧巧,可真夠勇的,人不可貌相啊,”經雨霏感歎,“我連打耳洞都不敢,耳骨洞就更了,聽說好容易引起感染、特別危險,虧你狠得下心。”
盛喃垂回手,已經恢復如常,眼角彎著笑:“為了好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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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這打都打了,怎麽什麽也不戴?”經雨霏問。
盛喃眨了眨眼:“剛來,先給導員留下好印象。”
經雨霏笑:“說得也對。”
兩人間稍靜下來。燥熱的風裹著青草的淡淡香氣,從腳邊吹了過去。
經雨霏正思考今天中午帶新室友去哪個食堂吃飯的問題,就聽見風裡響起呢喃似的輕聲:“我能跟你打聽一個人麽。”
經雨霏愣了下,低回頭看過去:“當然可以啊,你要問誰?不過我跟美院以外的學術大佬們玩不到一起,哦對不起冒犯了,是學術大佬們跟我玩不到一起,所以我可能沒幾個認識的。”
“沒關系,我就隨便問問。”
“嗯,叫什麽啊?”
停了幾秒,女孩聲音更輕:“他叫靳一。”
經雨霏懵住。
盛喃半晌沒等到回應,她撩起垂下的長發,眼神難得柔軟而狼狽地抬眸:“要是不知道就算了,”女孩的笑裡透出一點勉強,“我就只是問問……”
“好家夥,敢情你也聽說過他啊?”經雨霏驚聲打斷,神情悲痛,“S大雙草這金字招牌可真不是蓋的,竟然都名揚國際了,那本校女生豈不是更加競爭困難了?”
盛喃一怔,隨即難以掩飾的欣悅像花開出眼底,她瞳色黑得烏亮,下意識繃直了點:“他真在S大嗎?”
“當然啊,可惜你來得晚了點,另一顆草已經畢業了,不過那個有女朋友了,沒畢業也看得著摸不著——”
經雨霏突然頓住,扭頭。
盛喃被她盯得莫名,下意識想摸臉:“怎麽了?”
“好啊你,敢情給我下套呢,”經雨霏笑起來,“說吧,之前旁敲側擊問我人下人人上人那些玩笑,是不是就是想打聽他的?”
盛喃更莫名:“他和這些,有什麽關系麽。”
“你真不知道?”經雨霏一愣,“我剛剛不是跟你說那個金融與計科雙學位的人上人上人專業嗎,靳一就是啊,招牌中的招牌。”
“……”
盛喃聽得失神,但想想又覺得理所當然。
他原本就是那顆高懸夜空的星星,只是彼時藏光,而今如她在那個新年所願——
跨過漫長的極夜之後。
願有你的星河長明。
……他終於跨過去了。
真好。
“唉,又是一個美色所惑的可憐孩子。”
“?”
盛喃正走著神,就聽見身旁經雨霏長歎,她反應幾秒,哭笑不得:“我其實……”
經雨霏擺手:“哎呀不用解釋,我懂,孔老夫子說了,食色性也,不必害羞。”
盛喃遲疑地小聲:“那其實不是孔子說的。”
“但作為室友,我還是要出於人道主義勸你幾句,”經雨霏沒聽見,語重心長地拍盛喃肩,“靳一這個人吧,那張臉和那身骨生得是真的禍害百年,但他脾氣實在太——”
經雨霏似乎被這裡該用什麽形容詞給卡住了。
盛喃於是小聲提醒:“拽?”
“那豈止是拽,那是拽上天了,簡直目中無人,”經雨霏憤慨說完,跟著就心虛地補充,“當然,他確實有這個資本,S大雙草的金字招牌就不提了,那人上人上人專業也不提了,他算是咱學校這種盤龍臥虎的地兒,極少數幾個能被認作真學神的本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