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末世歷險50
肖莫航的眉頭微皺，原本似乎是想要安慰，但是動了動嘴唇後，忽然又歎息了一聲。其實，齊思元遲早是要察覺的。他意識到，齊思元大概也察覺到了那一點。
“別多想，順其自然吧。”肖莫航終於還是低聲勸道。
沒成想，齊思元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依舊苦笑道：“從進入這個遊戲開始，我心裡一直就隱隱約約地有一種感覺。可是當我每一次想要抓住它的時候，那種模糊的感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只是我的錯覺一般。直到剛才……我才發現了我和其他人不一樣的地方！”
齊思元頓了一頓，又望向了自己前方跟著人群一起埋頭趕路的燕南瑞。其實他們幾個人現在都靠得很近，只要願意，燕南瑞是可以聽到齊思元和肖莫航的對話的。
“燕南瑞，你也發現了，對吧？”齊思元的這句話是沖著燕南瑞的後背說的。
孫倩倩聞言一臉的茫然，看看燕南瑞有看看齊思元，顯然並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而歐陽欽此時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然後，就見前面的燕南瑞輕輕點了點頭，他並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
“在第一場遊戲的時候，我們都見過死人。那個時候，我一直以為，是當時那種場景下，我對未知的疑惑還有恐懼，戰勝了正常人見到屍體的反應。並且那一場遊戲，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瘋魔，所以我一直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第二場遊戲，除了開場時沖入迷霧的那幾個人之外，其他人都是以畢竟詭異的方法死去的。大多數時候，我們面對的都是詭異的恐怖，從而削弱了大家對屍體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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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天，從城裡走出來，這是我第一次直面這麼多的肢體和死亡。”齊思元輕輕歎了一口氣：“在場對那種景象真正從內心裡毫無反應的人，只有兩個。”他說著，還看了看身邊的眾人。
燕南瑞沉默地在前面走著，歐陽欽臉上的蒼白還沒有褪下去。孫倩倩緊緊抱著懷中依舊昏迷的小蘿莉，眼神還有一絲恍惚。
“只有我和肖莫航。”齊思元苦笑著吐出了這幾個字，彷彿有什麼真相也從這唇齒之間吐出來了一般。
齊思元一直以為，或許自己同燕南瑞更像一些，冷靜到近乎冷漠。甚至，其實燕南瑞有的時候，比自己更加的冰冷沒有溫度。
但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卻讓齊思元有了新的認知。
他們這些玩家，和這裡的所謂NPC最大的不同是，他們並不是從末世之初走到現在的。三年足夠這個副本所有的原住民習慣了慘烈的死亡，但玩家們卻不是。
燕南瑞、歐陽欽和孫倩倩今天的反應，恰恰證明了這一點。無論燕南瑞的內心多麼強大，平時有多麼的冷靜理智，在他看見那麼多殘缺不全的同類屍體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做出了正常人的正常反應。他臉色發白，只是憑藉著意志力，沒讓自己做出過分的反應。
歐陽欽也是，一路上，他都在克制自己強烈的身體反應。孫倩倩作為職業護士反而稍微好一些，可是她一路上也是幾乎不敢抬頭，只是低頭跟隨著大家的腳步走。而現在，她依然還是半天都沒有從那個人間地獄一般的場景裡恢復過來的樣子。
齊思元心裡最清楚不過，雖然，那個慘烈的情形也令他感受到了震撼，但是，他卻真的從內心裡沒有任何恐懼、害怕甚至是噁心的感覺，一點兒也沒有！
由此，他不得不聯想到了過往很多的事情。
這個發現就彷彿是一把鑰匙，打開了一直在他心頭若有若無的疑惑。許多事情被逐漸地聯繫在一起，他現在似乎有些明白，系統想要做些什麼了。
“這是監管者的選拔，對嗎？”齊思元扭頭，望向了肖莫航。他相信，在肖莫航那裡，一定會有答案。
確實，有一些事情，肖莫航並沒有忘記。系統每一次看起來像是對自己進行“制裁”的舉動，他都明白，那是一種警告。所以，肖莫航隱瞞了很多關於“監管者”的事情。
所以，從第二場遊戲開始，肖莫航完全地擦覺了系統的意圖之後，他就開始變得極其的沉默寡言。
可是如今，齊思元自己發現了。那麼或許，現在便是可以告知他的時候了吧！
肖莫航緊緊地握住齊思元的手：“現在不是說話的時機，等我們到了安全的地方，我慢慢和你說。”
齊思元望著肖莫航，輕輕一笑，點了點頭。
再往後的一路，大家全部都沉默著，各自懷著各自的心事。他們隨著人群走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前面的人群才漸漸停了下來。
此時大家才仔細觀察，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大片空地上。這是一塊公路旁的大空地，末世之前這裡或許是一大片的農田或者果園。
末世以後，動植物全部都變異了，這裡也不知道變成了什麼樣子。如今的土地有明顯燒灼過的痕跡。大概就是末世之後，這裡被變異植物覆蓋，但最後又被人類清理了。
此時空地上停了一些車子，甚至還搭起了幾頂帳篷。可以看得出來，最早到達這裡的人，算是有備而來，他們的行為並不倉促。
很快地，透過人群，齊思元他們也能夠看到，齊文淵的人也開始了安營紮寨。他們出來的雖然匆忙，卻也不是毫無準備，現在安置起來也是有條不紊的。
而其他隨同逃命的人們，此時也都漸漸散開了，各自去尋找自己可以安頓的地方。經歷了三年的末世，一次一次的死裡逃生，這裡的人們似乎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倒是並沒有因為剛剛經歷了一場大災難而顯得太過慌亂。
“如果方之俞也逃出來了，那麼他很可能會在最早到達這裡的那一批人裡，我們過去找一找吧。”齊思元望著那幾頂小帳篷對大家說道。
這個提議自然沒有人反對，但是燕南瑞還是叮囑了大家一句：“一起行動吧，不要分開。這裡人太多了，走散了不好尋找。不要找著一個，又丟了一個。”
而此時，方之俞卻是站在了人群湧來的路口不住張望著。自從有人陸陸續續往這邊來了以後，他就一直在那裡焦急地守候著。
系統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也是一反常態的。往常，對於本場遊戲的死亡播報，都是早晚各一次。
可是今天突然開始了死亡即時播報。而更要命的是，今天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居然每過一陣都有玩家的死訊傳來。
於是方之俞就這麼心驚肉跳地一邊在路口守著，一邊看著手機。他最害怕的，是在手機裡看見熟悉的編號。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錯過了齊思元幾個人的到來。
其實，那會人群越來越擁擠，方之俞都被從原來的位置擠開了好幾米元，就算他沒有心神不寧地注意手機，也未必能夠從人群裡發現齊思元幾人的存在。
齊思元一行人照著那幾個有帳篷和車輛的地方擠了過去。結果，沒有找到方之俞，倒是看見了幾張熟悉的面孔。
其中之一，便是當初“人間”酒吧的老闆陶然。還有兩個熟悉的面孔則是曾經在路上攔截過自己的土系異能者謝胖子和那位極其騷包並且還名叫潘安的風系異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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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們倒是沒有注意到齊思元的到來。他們一群人圍在一起，有男有女，八九個人的樣子，正在認真地討論著什麼。
齊思元並沒有靠近他們，只是悄悄地指了指他們，對自己的同伴說：“那些人應該全部都是玩家。”
歐陽欽也點了點頭說：“今天一早在城裡派發物資的也是他們。那個男人——”他的手指指向了陶然：“他身邊那個漂亮的女孩，就是今天負責派發物資的人。估計，她就是那個空間系異能者。其他人我就不認識了。”
“那個男人叫陶然，他的異能有一些詭異，我說不上來是什麼。他就是我曾經跟你們提到的酒吧老闆，但我敢肯定，他一定不是原來的酒吧老闆。就是不知道他是怎麼替代了原來的那一位的，唯一敢肯定的是跟他的異能有關。”齊思元看了一眼陶然說道。
緊接著，齊思元又把自己知道的所有資訊都告訴了同伴們：“他們應該是一個團體，以一批老玩家為主，是否有新玩家在其中，我還不敢確定。能肯定的是，那個胖子叫謝胖子，是一個土系異能者，能力很牆，能讓身體融入所有土系物體之中，令人防不勝防。他身邊那位騷包到不行的男人，叫潘安，風系異能者，老玩家，戰鬥力不弱。”
“曾經突襲過你的人？”當其他人還被潘安的名字和騷包震撼住的時候，肖莫航卻注意到了其他事情。
齊思元在赴約的時候被攔截的事情，曾經也和大家輕描淡寫地提到過。但是肖莫航卻牢牢記住了。
此時他盯著謝胖子和潘安的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時，他們對我並無殺意。”齊思元看著肖莫航的樣子，似乎是知道他這會在想些什麼，趕緊解釋著。
無論是從他被謝胖子、潘安攔截的那一次還是後來在酒吧遇見陶然交談的那一次，齊思元都發現，他們那些人並沒有截殺遊戲玩家的意思。所以他這麼解釋，是避免肖莫航做出些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