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心思沒停過
顧湛眯著眼睛,“不用理會,逼一逼,也許能逼出更多的東西來!再者說,老爺子那邊總要交待。”
“行,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去忙吧!”
顧湛彎腰,揉了揉左邊的膝蓋。
馮思遠不僅沒走,反而走過去,“怎麽,又疼了?”
顧湛點點頭,他的左腿打進四顆鋼釘,陰雨天時常會疼,也算是後遺症之一。
馮思遠:“中午去老王那,讓他幫你扎扎針,美國那邊不說嗎,西醫是沒辦法根治的,中醫可以試試!”
“不去!”
“不去不行,別跟我強!”
馮思遠拿出手機:“我現在就幫你預約,馬上都三十的人了,一身的傷,以後老了怎麽辦?”
顧湛:“……”
以後叫他馮媽得了!
……
許一寧從高院出來,雨勢傾盆。
紗布因為皮膚分泌汗液,已經粘不住了,她只能去老王那換藥。
紗布拆下來,傷口十分猙獰,老王讓護士拿來一面鏡子。
許一寧看了臉上沒什麽表情,老王稀奇死了,換了別的姑娘,還不哭死。
他故意嚇她:“八針呢,可夠長的!”
許一寧放下鏡子,回了他一句:“王老,美人在骨不在皮,再說,皮相總會老的。”
有兩人聽了這話,同時一怔。
室內,老王感歎:這話真該讓他的娘們好好聽聽,還整天吵著要去拉皮激光去皺紋,有意思嗎?
室外,顧湛表面毫無異常,內心天崩地裂。
從前那丫頭磕破點頭皮,都得嚶嚶嚶哭幾天,說什麽毀容了,不美了,嫁不出去了,不活了。
還非得逼著他指天發誓,這輩子不嫌棄她,不拋棄她,不愛上第二個女人才肯罷休。
八年,統統變了!
他推門進去,裡面的兩人齊齊抬頭。
老王瞪眼:“進來也不敲個門,像什麽樣?”
許一寧扭頭,垂目,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
顧湛走上前,突然異常大聲道:“老王,你要讓她額頭上留一點疤,我就把你的診所給鏟平了!”
瞪眼的老王:“……”
顧湛厲聲:“聽見沒有?”
“聽見了,聽見了!”
老王面上忙不迭的點頭,扭過頭,對著顧湛惡形惡狀的做了個口型:“姓顧的,你給我等著,我要到大少爺面前告狀去!”
許一寧扭著頭,自然是看不見這兩人的小動作,“老王,可以幫我包起來了嗎?”
“馬上,馬上!”
“我來包,你出去!”
顧湛把老王往外一推,腳一勾,門“叭”的一聲關上。
老王一個踉蹌止住腳步,扭頭,看到馮思遠倚著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老王壓低了聲,“這小子……又開始了?”
馮思遠:“什麽叫又啊,心思就沒停過!”
……
顧湛的動作太快,等許一寧反應過來的時候,治療室裡就剩下兩個人。
男人像座山一樣的身體堵在面前,跑是跑不掉的。
她也不想和這人講道理,因為沒道理可講,於是垂下頭一副我是死豬,你來燙吧的表情。
顧湛拿起棉簽和碘酒,手指把許一寧的下巴一抬。
許一寧被迫與他對視,惱火無比。
顧湛一邊熟練的幫她上藥,一邊跟老媽子似的囉嗦:
“拆了線後,不要吃醬油和生抽,醋最好也不要吃,老鵝,韭菜這些發物也不要吃。”
“疤痕藥一天最少五次。三個月內不要化妝,不要擦粉底。”
“等傷口徹底愈合後,我會幫你找最好的整形醫生。”
許一寧實在忍不住,“顧湛,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顧湛低頭,看著她的眼睛,答非所問,“許家給了我一個中間人,已經死了,我不太相信,這邊的收購計劃不變。”
許一寧脫口而問:“中間人叫什麽名字?”
顧湛沒理她,故意把眼睛瞄向一旁。
許一寧知道他想要聽什麽,低聲下氣:“我不吃醬油,不吃生抽,也不喝醋,老鵝和韭菜都不吃。疤痕藥隨身帶,隨時擦。三個月內堅決不化妝,不擦粉底。”
“整形醫生要不要?”
“要!”
許一寧揪心地看著他,“你……現在可以說了嗎?”
顧湛看她那麽配合,鬼迷心竅的摸了一下她的唇,手感還是不錯的。
“中間人叫程國風,是個勞教犯,一個月前心臟病突發,死了。”
程國風?
程國風?
許一寧只覺得整個腦袋像要炸開似的疼,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被某人吃了一塊豆腐。
她一把握住顧湛的手,“你能和我具體說說嗎?”
顧湛本來還想威脅一句“現在還說我管太多嗎”,在看到許一寧露出細伶伶的一截手腕,手腕還在輕輕地顫抖時,他輕點了點頭,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
許一寧腦子轉得飛快。
許家推程國風出來,是因為提前知道他是個死人?還是真的因為程國風就是中間人?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許家的事和城中村的案子竟然意外的重疊到了一起,那麽也就是說,她之前的推斷是沒有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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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只要想辦法找出程國風身後的人,整個案子的輪廓就能基本出來。
但要怎麽找程國風身後的人呢?
許一寧自顧自梳理著整個案子的邏輯,根本忘了自己的手還死死的抓著顧湛的手腕,更沒有看到顧湛忽然明亮起來的眼神。
手機響。
她猛地縮回手,從包裡掏出手機看了眼來電人,接得很快。
“石頭哥,嗯……我在中醫診所換藥……好……嗯……我發定位給你!”
掛了電話,才發現面前站著顧湛,眼神幽深內斂地看著她。
“紗布換好了?”
許一寧抬手去摸額頭,被顧湛一把抓住。
他這一下突兀的動作,讓許一寧後知後覺的想到自己剛剛叫了一聲“石頭哥”。
以為這人要發作時,顧湛突然松開了手,把紗布蓋在她腦門上,隨即粘上膠帶,手稍一使勁,把膠帶扯斷;再貼一次,再扯斷。
最後,他把零碎的東西放回藥箱,冷冷道:“拆了線後,傷口會發癢,手上都是細菌,不要去抓,容易感染!”
說完,轉身拉門離去。
許一寧突然一躍而起,追出去,“顧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