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郊運動場。
蘇淺淺和郝時淵從車上下來,徑直往馬場的方向走去。
不用想,籬落給他發信息,肯定是遇到了麻煩。
國內的環境不像在邊境,那裏是自己的地盤,沒人敢拿她怎麼樣。
馬場的露天休息區,有醫務工作者進進出出。
兩人還沒有走近,叫罵聲、好道歉聲和圍觀羣衆的議論聲混合在一起,隱隱約約傳來。
不時有人對着門口的方向指指點點。
郝時淵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外套,神情囂張,那股彪悍野蠻的氣息頓時散發出來。
跟在他旁邊的蘇淺淺雖然神態平靜,但那雙清冷的眼眸,卻透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森冷銳芒。
兩人一出場,氣勢瞬間蓋過了在場的衆人。
圍觀的人羣立刻安靜了下來,自覺給兩人留出一條路。
從氣勢上看,這兩人肯定是來救場的。
最裏頭的休息區,並沒有太大的動靜。
只有地板上殘留着,還沒有凝固的鮮血。
不是很多,但淡淡的血腥味,仍然讓蘇淺淺的眼瞳微微收縮一下。
蘇淺淺左右掃了一遍,終於看到了冷着一張臉,坐在休息區長椅上的籬落。
她手裏正拿着馬鞭,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着。
既然籬落安然無恙,那麼出事的肯定是別人。
果不其然,就在她不遠處,一名鼻青臉腫,身上帶血的男人,正趴在一個簡易擔架上。
蘇淺淺跟郝時淵互相望了對方一眼,都看明白對方的意思。
可能是因爲現場的聲音忽然間安靜了下來,籬落甩了一下馬鞭,微一擡頭。
她忽然一聲輕笑,“你們來得倒挺快。”
黑色的修身馬服,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無遺。
冷豔的瓜子臉,皮膚白皙細膩,一雙桃花眼盡顯嫵妹。
只需朝人羣裏望上一眼,就能勾走一大片男人的心。
蘇淺淺漫不經心向她走去,眼角餘光掃過擔架上的男人。
他上身穿着一件牛仔馬褂,下身穿着一條緊身牛仔褲。
一個大男人穿緊身褲,不覺得勒得慌?
蘇淺淺觀察他的同時,已經對他的傷勢做出了評估。
只是皮外傷,回家躺個十天半個月便能好。
“阿落,人是你打的?”
“嗯,我哪知道他這麼不耐揍。”
“你們都給我等着,我大哥馬上就來,看他怎麼收拾你們。”
郝時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只腳用力地踢在了他的小腿上。
“你儘管叫人來。”
誰收拾誰還不一定!
以他對籬落的瞭解,除非是有人招惹她,否則她是不會出手的。
想到這裏,郝時淵再次擡腿,一腳踹在擔架上。
擔架上的男人悶哼一聲,怒視着郝時淵卻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畢竟他們人多,保住自己的小命,纔是最重要的。
大家忌憚於郝時淵的氣勢,圍觀的人羣都不敢靠得太近。
只能站在較遠的地方,伸長脖子瞪大了眼睛往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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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這位男士身上的那股冷冽的殺意實在是太強了。
雖然相貌氣質都不錯,但是這樣的人卻也不是省油的燈。
籬落環視一圈站了起來,拿着馬鞭的手往擔架上的男人一指。
努了努嘴巴,露出一個間詐的笑容:“他說他哥哥很厲害。要不,我們還是報警處理吧?”
籬落謹記着郝時淵跟她說過的話。遇到這種事情,最好是報警處理。
這樣的事情如果放在邊境,根本不用麻煩郝時淵,她一個人就能夠解決。
郝時淵不屑地瞥了擔架上的男人一眼,哂笑道:“正好讓我開開眼,他哥哥究竟有多厲害。”
他的聲音盡是維護之意。
蘇淺淺慵懶地倚在桌旁,兩只手插在口袋裏,揚了揚下巴。
“那我給牛伯伯打電話。”
三個人若無其事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擔架上的男人和他身邊的幾名同伴,一臉懵逼地看着。
目中無人,囂張至極,這人是強盜嗎?
現場的氛圍也變得凝重起來,休息區外的圍觀觀衆,也都紛紛拿出自己的手機,對着裏面錄像和拍照。
就在這時,休息區外面又傳來一陣喧譁。
一名身穿黑色風衣的年輕男人疾步走來。
男人五官清俊,身材頎長,雖然談不上英俊,但卻有一種高華之感。
他一現身,頓時引起一陣騷動。
“這人我見過,是國醫論壇綜藝上的常駐嘉賓,名字好像叫常曜?”
“是嗎?原來是個醫生,他跟裏面受傷的男人什麼關係?”
“不對,這人長得文質彬彬,怎麼都跟那羣無恥之徒聯繫到一起。”
周圍的議論讓男人有些不耐煩,他停下腳步掃了一圈。
目光不經意地落在一個女人身上,忽然就停了下來。
那個方位,正是蘇淺淺坐着的位置。
門口傳來的嘈雜聲,將休息區裏面的人都給驚動了。
“大哥,他們打我。”
冤大頭大哥:“……”
他微微蹙了蹙眉,沒有理會受傷男人的喊聲,而是走向了蘇淺淺。
郝時淵眯起眼睛看着他,往前一步站在蘇淺淺面前。
然後慢條斯理地把外套脫下來,扔到了旁邊的長凳上。
他沉着一張臉往前走了兩步,銳利的目光緊鎖着迎面走來的男人,一副要動手的樣子。
籬落也跟着往前一站,將馬鞭橫在胸前,做好了打架的準備。
“我大哥已經來了,看你們還囂張不囂張。”
他平時喜歡調系美女,但是還是頭一遭被人落了面子。
現在有大哥在,他就讓他們看看,他們常家的拳術到底有多厲害。
“你給我閉嘴。”
常曜臉龐上露出一抹不悅之色,拐了個方向走到擔架邊,狠狠踹在了受傷男人的屁股上。
“哥,你幹嘛打我?”
男人哀嚎一聲,疼得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
“閉嘴!”常曜又補上了一腳,大聲呵斥道。
然後,他伸手擦了擦自己臉頰上的細汗。
這到底什麼情況,怎麼有點看不懂?
圍觀羣衆看到這一幕,神情有些古怪。
“蘇顧問,你好。”常曜恭敬地打了個招呼。
嘁,原來認識。
郝時淵嘖了一聲,拉着籬落退到一旁。
一瞬間,全場鴉雀無聲。
籬落卻是一愣,露出驚訝之色。
受傷的男人躺在擔架上,不敢動也不敢出聲。
此刻他感到自己的靈魂,都在不停地打着哆嗦。
衆人紛紛望向蘇淺淺,面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蘇淺淺瞥了一眼那擔架上的男人,皺眉問道:“你就是他大哥?”
“嗯。”
常曜沒有多解釋,站在蘇淺淺身前,皺眉問道:“你有沒有受傷?”
蘇淺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
沒有想到受傷男人口中所說的,那位有頭有臉人脈很廣的人,竟然會是常曜。
他在國醫研究方面,是真的很有本事,在拳術造詣更是厲害。
常家拳在拳術界內,還是很出名的。
這麼說,這尾瑣擔架男,是仗着常曜的名聲在外橫行霸道?
“大哥,你們認識?”
擔架男一臉茫然,看看常曜又看看蘇淺淺,眼中滿是淚水。
常曜整了整外套,冷冷看了他一眼,眼中滿是厭惡。
“她是我上司,這件事你自己去和爸爸說。”
那男人不敢再多說什麼了,眼睛四處張望着。
覺得自己這次,肯定要玩完了。
“淺淺,你什麼時候進國醫會,還做了人家的上司?”
籬落提着馬鞭,邁着優雅的步伐走過來。
目光在常曜身上掃了一圈,看起來斯斯文文,像個白面書生。
蘇淺淺渾不在意地開口:“韓叔叔的騷操作,我在國醫會只是掛牌的。”
其實,她第一次遇到常曜,是在一個地下拳館比賽上。
那時候的她在想,這麼斯文的男人,居然也會來打黑拳賽。
當兩人真正對上手後,她才知道,這男人看似斯文,爆發力卻極強。
若不是她仗着自身輕盈多變的步法,那次拳賽輸的人會是自己。
蘇淺淺垂着眼眸,也沒有說話,常曜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這件事是他咎由自取,至於如何處置,你們看着辦。”
“大哥!”
你可是我的親大哥,怎麼能因爲一個女人把他賣了。
沒等他喘一口氣,負責解決這件事的警察就來了。
南光分局,前途無量的小李就在其中。
而在這四名警察的後面,則跟着一名身材高挑,穿着黑色勁裝的短髮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