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道:“你是特意在這裡等著我們的嗎?”
曹婭楠看了魏嘉銘一眼說道:“我想跟魏太太單獨聊幾句可以嗎?”
魏嘉銘沒有回答,目光看向白雪,很明顯是讓白雪自己拿主意,白雪想了想說道:“好。”然後又衝魏嘉銘道:“你去車上等我。”然後她跟曹婭楠比了個“請”的手勢,兩人便一起進了包廂。
進包廂之後曹婭楠在她臉上掃了一眼,笑道:“看魏太太臉色這麽好,想來已經從悲傷中走出來了,很抱歉,你義兄離世我沒辦法到場吊唁。”
白雪道:“沒關系的。”她挑眉望著她:“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麽事。”
曹婭低頭思索了一下,然後她自嘲的笑了笑道:“其實也沒有什麽的,只是想對魏太太你說一句,希望你能對我的青春好一點。”
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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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婭楠道:“我已經放下了,徹底放下了,我非常真心祝你們幸福。”
白雪見她面上一臉輕松愜意,想來是真的放下了,白雪也很為她開心,她拍了拍她的肩頭道:“你能遇到更好的。”
“謝謝。”她客氣道。
“不客氣。”白雪應了一聲,然後拉開門離開了包廂。
她沒料到魏嘉銘一直在外面等著她,白雪見狀不由詫異道:“不是讓你去車上等我嗎?”
魏嘉銘似有些擔心,問道:“沒事吧?”
白雪挽著他的手道:“沒事,走吧。”
他也沒有再多問,將她挽著他的手握在手中。
珠寶大賽的事情已經忙完了,白雪也閑了下來,每天閑著也不舒服,她總喜歡找點事情做,這天她在整理書架的時候發現了那個黑皮的日記本,她這才想起這是嚴飛白留給她的東西。
嚴飛白離世的那段時間她根本不敢看,就一直將它放到了現在,如今距離嚴飛白過世已經有差不多半年時間了,心頭的傷痛淡了很多,她也有勇氣翻開他留給她的東西。
她坐在牀上深吸了一口氣才將日記本翻開,黑色的封皮,就像是一扇門一樣,一扇通往嚴飛白精神世界的大門。
2005年5月12日,我隨義父來到了我的新家,認識了我的義母和我的義妹。
義母是一個非常慈愛的人,她給我做了很多好吃的菜,義妹非常的活潑可愛,對我也很熱情,積極的幫我熟悉家裡的一切。
每天吃著義母做的菜,還有可愛的妹妹在我身邊吵吵嚷嚷,偶爾聽一聽義父的教誨,我從來沒有這麽幸福過。我沒有父母沒有家,可是他們卻給了我一個非常幸福的家。
我以為這就是我幸福生活的開始,只是我沒有料到這樣的幸福卻是我通向另一個黑暗的大門。
義父一直都對我很嚴格,一開始我並沒有覺得什麽,因為我覺得義父說得對,我是男孩子,以後要接管他的家業,我必須要變得優秀,比任何人都優秀。可是後來我慢慢發現,不管我怎麽做義父都不滿意。
義父第一次打我是在我轉學來到夏城第一個期中考試之後,我是孤兒,以前沒有讀過什麽書,十五歲了卻只能從小學開始念起,我一直謹記義父的教誨,比誰都賣力,第一次期中考試我考到了第一名,我興奮急了,我拿著成績單給義父看,希望他能高興,可是我沒想到換來的卻是他的一頓毒打。
很粗的鞭子,燒紅了,一下下打在我的身上,我的皮肉都被打開了,我好痛,真的好痛,我哭著向他求饒,可是換來的卻是他更加嚴厲的懲罰,他一臉猙獰,教訓我男子漢不應該流淚,我看著眼前的義父,覺得眼前的人好陌生,為什麽他的神情那麽可怕,就像一頭暴走的野獸一樣。
義父要的不僅僅是我考第一名那麽簡單,因為我基礎比別人差,而且年紀又不小了,他希望我能跳級,爭取在五年之內就能將小學初中高中的東西學完,所以哪怕我考了第一名他依然不滿意。
我害怕極了,怕義父的鞭子,怕義父再露出那樣猙獰的面容,他拚了命的學習,後來我終於達到了他的要求,在五年之內將大學之前所有的課程都學完,而且並不比同齡人差,我甚至還考上了一所不錯的大學。
然而義父還是不滿意,還是經常打我,他說我是他的義子,是將來要繼承他家業的人,就算不比同齡人差還不夠,他還要我比所有同齡人都好。
可是他卻看不到這五年之中我有多麽努力,我已經在拚盡全力向他證明我自己,為什麽他還不滿意呢?我不懂我究竟還有哪裡做得不夠好。
我壓抑極了,痛苦極了,不僅是身上的疼痛,還有心理的疼痛,我逼著自己長大,逼著自己成熟,逼著自己優秀,甚至還因為我自己的壓力,差點就做了錯事。
那是在我到白家一年之後,那一天,妹妹去後院游泳,可是她腿抽筋了,我看到她在水中掙扎急忙跑過去,本來是想拉她起來的,可是我將手伸過去的時候卻突然有了一個很可怕的想法,我想,如果我不救她,如果她死了,義父只剩下了一個孩子會不會對我好一點,會不會就不再打我?
我被這個想法驚呆了,當我再回過神的時候妹妹已經沉在了水中,我急忙跳下去將她拉上來,索性她只是嗆了水,然而她還是因為受了驚嚇生了一場大病,我為此內疚不已,已經被義父教訓得不敢再哭的我卻還是整日流淚,我擔心妹妹會因此遭到不測,她是那麽可愛,我也是那麽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