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幾次對面猶堅持不懈,卻夏不得不抹開了通話綠鍵。
朦朧著眼點開免提,中長發就凌亂柔軟地埋回枕間。
像只被生活錘到罷工的貞子。
“你他媽竟然認識陳不恪,這種巨佬資源你都不和你姐妹分享,你喪盡天良啊鹹魚夏?你給我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趁我進組外地拍戲所以偷偷在外面養別的狗了!”
“要不是今早我和導演聊劇本,她群聊語音不小心點了外放,我都不配知道這個天大新聞了,驚得我掐了好幾遍人中才確定真是你名字,這種斷層頂流你到底是怎麽泡上的快給我速速招來呀啊啊啊!”
“只是炮友也沒關系,姐妹可以自薦枕席,陳不恪獨佔我夢中情人寶座很多年了你知道的啊!”
“……”
卻夏麻木了。
於夢苒上輩子多半是把加特林機槍,不間斷連發那種,自己一個人也能高密度嗶嗶五分鍾,卻夏單聽著都替她大腦缺氧。
睡意很快被驅趕得半點不剩。
卻夏認命起牀,夢遊似的挪去衛生間,刷牙洗臉。等最後一口漱口水被她面無表情地吐掉,她摸起旁邊的手機。
卻夏:“不認識,沒睡過,別想了。”
於夢苒:“……”
每一秒沉默,都是一顆夢碎的聲音。
寂靜半晌,於夢苒不甘心地再次開口:“真的一次都沒睡過?”
“沒有。”
“那或許過段時間有趁他不備睡他一次的可能?”
“?”
卻夏氣得輕聲笑了,語氣也涼:“等哪天睡了,我一定通傳天下。”
於夢苒自然知道卻夏是氣話,遺憾歎聲:“哎,竟然真沒交情啊,那他為什麽要冒這麽大風險拍你的賣身契?”
“我怎麽知……”
卻夏困得發木的思維一滯,等了幾秒,鏡裡女孩長睫輕緩撩起:“什麽叫,賣身契?”
“喔,你果然不知道,”於夢苒幸災樂禍地笑起來,“讓你丫多學學圈裡規矩你還不聽,我要是你我就三拜九叩去謝陳不恪拍下手鏈的大恩大德,要是沒他這一下你就死定了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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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卻夏耐著性子。
於夢苒沒再繞她:“重點就是,這種拍賣會上拿出自己貼身物品的,那含義就跟競拍自己一樣。”
卻夏:“?”
於夢苒:“還好拍下的是陳不恪,不然這會你可能已經被貼上哪位金主老板的小情人這種標簽了。”
卻夏:“……”
花了將近十秒消化完這個消息,卻夏懨懨耷回眼去,拿著手機離開洗手間。
“是陳不恪會有什麽區別。”
“陳花魁嘛,圈裡人人盼著得而睡之的主兒,他女友粉人氣多誇張,你懂的,”於夢苒撿著卻夏痛點,邊笑邊戳,“現在是他拍下的,那你倆go bed到底算誰嫖誰都不好說,當然沒人這樣傳了。”
卻夏忍了於夢苒的調系和她流英語,剛起的煩躁消褪許多。
打開冰箱,隨便拿了片全麥麵包叼上,她沒搭茬地回屋了。
於夢苒:“不過你也別高興太早,包養言論雖然沒有,別的可一點沒少。”
麵包片懸著一停:“…比如?”
“那可就太多了。我這邊最靠譜的版本說,你的長相和陳不恪年少時期早亡的初戀女友長得特別像,他睹你思情,就豪擲巨款留個替身的念想了。”
“這叫靠譜?”
“很靠譜了啊,不然你想想,你們素昧平生,他為你豪擲百萬砸下你的賣身——啊不是,是你的二十塊手鏈,這科學嗎?他可是陳不恪哎,撩撩頭髮圈裡就能掀一場龍卷風的主兒,就算是慈善捐款也沒必要這麽玩命吧?”
“……”
卻夏差點信了。
她微蹙起眉,在腦海裡快速淺過了一遍兩人的幾次見面,尤其是最後一次。
……“不是要給我磕一個嗎?”……
……“磕吧,我準備好了。”……
那人下頜微抬的挑釁神情定格在腦海。
卻夏頓時表情空白。
女孩拿下咬著的麵包,平靜地喝了口水:“你想多了,他想給我當爸爸的概率都比初戀大。”
於夢苒:“?”
他26你23你在跟我說什麽屁話。
等敷衍完這通電話,卻夏才發現,於夢苒只是這場八卦盛宴的一道開胃小菜罷了。
合作過的、沒合作過的,認識的、不認識的,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信息和電話一股腦湧入她的手機,直煩得卻夏忍無可忍地把手機開了飛行模式,這才消停下來。
但也沒完全消停。
居家自閉三天后,天樂傳媒的人找上門了。
並以“談通告”為名,把她拎上了黑車。
“談通告,至於要來公司總部麽?”
除簽約外,這是卻夏頭一回站進公司金碧輝煌充滿土豪氣息的大堂內,她環顧過後,平靜地發出了屬於一百八十線小藝人的問號。
“哈哈,小夏真會開玩笑。重要通告,當然要的。”卻夏這位打從簽約都沒見過幾面的經紀人也是第一次對她這麽和藹可親,流露出一副不是親爹勝似親爹的熱絡。
卻夏沒什麽感覺。
“哦。”她隨口應了,帶著即將退圈毫無進取心的淡定,跟著經紀人踏進天樂傳媒的VIP客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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