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1章 有時候活著比死亡更痛苦
【你永遠不知道未來你是否會愛上此刻讓你討厭、不削或是毫無交集的人，就如我，永遠不會知道，會愛上你一樣。
—————天帝】
從天地初開我便存在了，那是多久，我早已不記得。
因為真的太久太久，久到我已經沒有時間觀念。
每天的日子都很平淡，一如既往，感覺毫無起伏，卻也沒讓我覺得枯燥，只是有些無趣。
直到他們出現，越來越多的強者，讓我感覺到了威脅。
明明我知道他們不可能超過自己，即便超過了，也影響不了我什麼，可就是心裡害怕。
這大概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吧。
父神曾經跟我說，我是他最完美的孩子，對我予以重任。
然而漸漸的，他的孩子如雨後椿筍，還個個十分優秀，優秀到我不得不正視。
我想要變強，變得很強，讓父神知道，我永遠都是最優秀的那個。
所以我拚命的修煉，想盡方法提高能力。
在這期間，我遇到了兩個人，兩個都被我所傷害。
即便如今，我還記得初見她的模樣。
一身紅衣，熱烈似火，白皙細膩的臉上五官彷彿是畫師筆下精雕細琢的產物。
額頭一朵紅豔的曼珠沙華甚是耀眼，細長的柳眉下，那雙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
就好像是天空最美麗的星星，引佑著渴望美好的人去觸碰。
絕美的唇形，帶著張揚的高貴和優雅。
她就靜靜的站在那，緩緩流淌的三生河水成為她的點綴，背後搖曳的紅色小花，成了她的陪襯。
凝眉的她，似乎在沉思，有著微微的愁緒。
我的雙腳不受控住的上前，跟她做了自我介紹，並一時衝動，說了想要娶她。
現在想來，當真是那一刻的相遇太過美好，讓我失了神，丟了魂。
從此之後，便沉溺於她編製出來的畫卷中，在無法抽身。
當知道她便是我想要尋找的接引花，又得知朱雀跟她關係非一般，我怒了。
說來我並不知道我到底在氣什麼，是因為她拒絕我，還是因為知道她跟朱雀的關係。
亦或兩者都有，但後者更重吧。
我強行要她嫁給我，是我做的第一件錯事。
明知道她不喜歡我，威脅強迫也要達到目的，為的不過是心中突然冒起來的情緒。
雖然最後我成功了，她坐上了我身邊的位置，可也僅僅那一次。
在朱雀出現在典禮上的時候，她被我親手打入混沌，朱雀跟著跳下。
我在那站了整整十年，十年間思考的都是同一個問題，為什麼？
甚至那個時候我都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心緒造成力量震動，我只能選擇沉睡。
在彌煙，她是我第二個對不起的人，幫助下，我得以作為三千界的基石，利用世界力，好好修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那個時候我是以為那兩人已經死去。
卻沒想到，他們不僅沒死，還愛的那麼深。
幾千年過去了，一如往昔。
而我也在那時恍然，原來當初的掠奪和霸道，只是因為我早已愛上她。
多麼可笑卻又理所當然的答案，我想。
不甘心支撐著我，一路跟了下去，無法插手，也還是想要跟著。
跟的結果就是越陷越深，最後無法自拔。
聽到她的哭聲，下意識便停住，只想要確定她是否安全，完全沒在意自己的境況。
後悔嗎？
不。
只是有些遺憾，沒能得到她。
即便重來一次，我同樣會做這樣的選擇，因為真的愛啊。
「父神，謝謝您，可是我覺得，這樣一直看著他們，我的心會更痛。」
我仰起頭，已經變成虛無的我，凝望著同樣虛無的父神，喃喃道。
「孩子，你的果子已經掉了，然而有人用自己重新孕育了它。」
慈祥的聲音飄進我的耳裡，卻只讓我覺得沉重和悲傷。
這便是我不想活著的原因，彌煙那個傻女孩，我當時只是順手帶走她而已。
果然是那句話，因果因果，有因就有果，同樣是我親手種下的。
輕輕吹開眼前的雲霧，看向下面，沒有實體的我，卻感覺有滾燙的東西從眼角滑落。
荒蕪的沙漠中，一個身穿黑色長袍，遮住臉的女子在緩慢行走。
在她的懷中抱著一個花盆，裡面有一顆小小的樹。
我能清晰的看到，樹上有一顆拇指大小的果子，乾癟，了無聲息，卻又頑強的散發著點點生命力。
哎。
正踏出一步的彌煙，身子頓住，繼而狂喜。
「天帝，天帝，是你嗎？是你嗎？」
她沒有聽錯，那聲小小的嘆息，就是她心中的那個人。
可是你在哪？我找不到你了。
出來好不好，是不是你現在不方便，沒關係的，我等，不管多久，我都等。
彌煙在心中說著，卻不敢出口，因為她怕，怕天帝聽到了反而不見她。
她奢求的不多，只是希望能夠伴著他，僅此而已。
等了許久，確定那聲音不會再響起後，低下頭，晶瑩的淚珠一顆一顆掉落在懷中的花盆中。
太過傷心，沒有注意到裡面的樹動了動，只是幅度很小。
抹掉眼淚，彌煙再次踏上了屬於她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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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生，很漫長，漫長到我可以慢慢的去尋找你，去種活屬於我們的因果樹。
身影漸行漸遠漸，一朵小小的雲朵，悄悄的出現在她頭頂，幫她擋著炙熱的陽光。
有時候活著真的比死亡更痛苦，就如此刻，怎麼會有那麼傻的人呢？
我一直在心中問自己，然而無論怎樣，我終究得不到答案。
「父神，雖然對我來說活著比死亡更痛苦，但我願意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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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我想要陪伴她，陪伴到她放棄的那一刻。
對她有心疼，但沒有愛，我的心如今還是那個人。
人啊，不能犯錯，這話一點都沒錯。
因為遲早有天，你會還回去。
或許等到新的天地共生之主出現，我便能解脫，也或許，根本等不到。
然此刻，我還是要感謝那人，感謝她教會了我什麼是愛。
還有彌煙，她讓我明白，原來愛有很多種。
浩瀚蒼穹，我是否還能得到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