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麗霞也覺得自在極了。當初媽媽照顧她的時候,她也沒這麽放松過。看著別人為她累得精疲力盡,她會覺得特別愧疚。
但在烏芽芽面前,她不會有這樣的愧疚感。
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嘛。
“謝謝你芽芽護士。”她小聲地,滿懷感激地說道。
“謝什麽,這是我的工作。”烏芽芽直起腰,不以為意地擺手。
她回過頭,這才發現溫琴領著一群護士,站在牀簾豁開的口子邊,其中也包括護士長。
她們用格外複雜的目光看著她,表情一個比一個震驚。
烏芽芽輕快地揮手:“嗨,你們來啦。我從小力氣就大,我一個人搞的定。”她拉開牀簾,把清新的空氣放進來。
不到一小時,烏芽芽就打破了最難以打破的第一印象和刻板印象。
她嬌滴滴?她不會照顧人?她不適合護士這份工作?
不,她簡直太適合了。如果這都叫嬌滴滴,那全科室的護士比她更嬌滴滴幾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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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長上上下下打量了烏芽芽一番,嚴苛的臉龐終於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我要跟院長說說,讓她把你的實習期從三個月改成一個月。乾得不錯,繼續堅持。”
“我會努力的護士長!”烏芽芽連忙立正站好,中氣十足地回答。
溫琴眨了眨眼,眸色陰冷下來。她預感到,石麗霞這個獵物很快就會試圖逃離她的手掌心,她得做點什麽才好。
第69章:你出招,我接招
離開石麗霞的病房後,溫琴帶領烏芽芽去給李援軍派藥。
她一邊走一邊介紹李援軍的病情,著重強調對方心臟不太好。
“好的,我會注意。”烏芽芽乖乖點頭。此刻的她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像之前獨佔易岺微信號那樣霸道又邪氣。
但是溫琴早已認清了她的真面目。沒有一個漂亮女人心靈不是醜陋的,這個女人尤甚。只是她段位比較高,更善於偽裝罷了。
兩人各懷心思地推開門,走進病房。
“李爺爺,醫生給你換了一種新藥,你吃吃看。上次那種藥你說你吃了惡心頭暈,現在就不要吃了。”溫琴示意烏芽芽把藥遞給老人家。
烏芽芽剛伸出手,李援軍就厭惡地直搖頭:“把藥放我抽屜裡面吧。”
這個小護士長得妖裡妖氣,走路還像條水蛇,他見了就煩!醫院是怎麽招人的?這也太不像樣了!
李援軍把手機重重扔在牀上,發出咚的一聲,然後虎著臉走去倒水。
溫琴連忙幫他把水倒好。他這時候才露出一絲笑模樣,語氣也變得溫和:“小溫,你陪我聊聊天吧。我一個人待久了悶得慌。”
烏芽芽撇開頭,衝無人的牆壁做了個鬼臉。醫院和娛樂圈一樣,也有長相歧視,只不過這兩種歧視鏈是反著來的。在娛樂圈,只要你長得足夠漂亮,你就能紅。在醫院,如果你長得漂亮,那就是乾不了事吃不了苦的明證。
有長得漂亮的女醫生為了獲取患者的信任,還會故意把長頭髮剪短,讓自己看上去更穩重一些。
“我不氣,我不氣,我是護士我不氣。”烏芽芽對著牆壁默念這句咒語。在幻境的十年裡,她每一次遇見病人的刁難都會這樣做,於是已養成了念幾遍就消氣的神奇反應。
果然幾遍之後,她又眉眼一彎,沒心沒肺地笑開了。
她回過頭,去看李援軍和溫琴。
李援軍正在抱怨兒子的手機老也打不通。溫琴耐心地勸慰著他,還講了幾個小笑話。
“你打不通兒子電話呀?稍後我靈感來了就告訴你什麽時候打電話可以打通。我預感特別靈,我預感可以做的事一定能做成,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烏芽芽順嘴插了一句。
她太知道打不通親人的電話是怎樣焦灼的感覺了。在幻境的十年裡,她想念爸爸和易岺的時候就會拿出手機給他們打電話,聽見話筒裡傳來“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的提示音就會躲在角落偷偷哭一場。
那種揪心的痛苦和思念的難耐,她如今想來還覺得可怕。
她揚了揚下頜,輕快地說道:“待會兒可以打通電話了我來叫你哦。”
沒成想,李援軍一點兒也不領她的情,臉色一沉就氣衝衝地說道:“我又沒跟你說話,你插什麽嘴?你說能打通就能打通?你是電信公司的呀?小姑娘家家的,一點兒也不懂禮貌。”
兒子在抗洪前線救災,本就十分危險,他打不通電話心情特別焦躁,看見這種滿嘴放屁又長得妖裡妖氣的人,脾氣一下子就爆發了。萬一兒子也像電視裡那個縣長一樣,被洪水衝走了怎麽辦?
無法排遣心中的恐懼,烏芽芽便成了他發泄的對象。
“我不氣,我不氣,我是護士我不氣!”烏芽芽默念一遍護士大法,旋身走了。
溫琴好聲好氣地安撫李援軍,撇開頭的時候卻又嘲諷地笑了笑。預感特別靈?這是什麽鬼?討好人也不知道掌握方法,果然是漂亮廢物。
烏芽芽回到辦公室後便拿上手機站在窗前,去看外面的香樟樹。
她在網上搜了搜李市長的照片,用意念對香樟樹說道:“這個人什麽時候有空接電話,你們要及時通知我哦。”
香樟樹迎風擺了擺,甕聲甕氣地道:“這個人還在遠山縣的河堤上扛沙袋。河堤快被衝垮了,情況很危險,他怕是沒時間接電話。等他休息了,我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