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黑沉的風暴
察覺自己左腳的膝蓋以下沒有了知覺，只有疼痛傳來，甚至她感覺不到自己的腳丫的存在。頓時，她的情緒很激動，她接受不了沉重的打擊。
“我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我一點也感覺不到腳板了？”淚霧悄然聚滿了薇薇安的紅紅眼眶，她的鼻子酸酸的，心裡陡然騰升了不好的預感。
她只是故意摔出去被車撞一下而已，不會傷得那麽嚴重吧？
閃著晶瑩亮白的水眸定定望著替她在進行檢查的醫生，她逸出的嗓音也沙啞了。
“安小姐，由於你的左腳膝蓋以下的軟組織和血管壞死了，所以，我們已經給你進行了截肢手術。你的右腳也骨折了，我們已經給你打了石膏固定。
關於你的左腳，以後，你可以裝假肢的，從美觀的角度看，肯定會有一定的影響的。能撿回一條命，你的運氣已經很好了。好好躺著，別亂動，萬一牽扯到傷口就不好了。”薇薇安的主治醫生實話說了，還勸了她幾句。
“不會的，不可能，怎麽會這樣？沒了腳，我該怎麽辦？我怎麽能像正常人那樣走路，我不要做殘廢，把腳還給我，嗚嗚嗚……啊啊啊啊……”薇薇安難以置信這晴天霹靂的殘酷事實，她一邊搖著頭低喃，她的情緒越說越激動。
最後，悲泣出聲，激動地大叫起來，還在牀上亂動，亂扔東西，甚至，還把她身上的儀器管拔掉，就連針頭也一並拔了，血管裡的血汩汩流出。
難過的淚水撲涑涑地往下墜，瞬間，浸濕了她蒼白的小臉。溫熱的液體像是止不住的泉水傾流而出，將她所有情緒表露無遺，以及溢滿了不願意接受的悲哀。
她不接受這麽殘忍的事實，她不要這樣活著，她寧願死了算了。就算她完好無缺，席耀司都嫌棄她了，更何況她現在變成了廢人，他更加地看不上她了。
她只是想讓他愧疚而已，從沒想過那車禍會把她傷得那麽重，讓她變成殘廢。被車撞到的那一刹那，她感覺得到自己的腳很痛，她以為頂多是骨折或者斷裂而已，絕沒想過情況會有這麽糟糕。
她的驕傲都被完全粉碎了，她的美也變成了醜陋。以後，她該怎麽辦呀？
她現在已經活得夠難受了，為什麽老天爺還要對她這麽不公平，把她的驕傲都收了回去。
薇薇安的心緒憤憤不平，痛不欲生！
“啊啊啊……嗚嗚嗚……我想死，我不活了……啊啊嗯……嗚……”薇薇安失控地大哭大鬧，一旁的醫護人員趕緊把她壓在牀上，還有護士匆匆走進來給她注射鎮靜劑。
鎮靜劑緩緩注入她的身體後，她才安靜地睡了。醫生趕緊察看她的傷勢，護士也在處理她滴血的手，然後，把儀器管重新插好。
席耀司接到薇薇安已經蘇醒的消息後，他趕到醫院看到她已經在鎮靜劑的作用下安靜地睡了。
眼角和臉頰都布滿了淚痕，她的模樣勾起了他心底裡的憐惜。
若不是他不冷靜，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雖然她做得很過分，可是，她不應該受到這麽不公平的意外的。
看著薇薇安一副惹人憐愛的模樣，席耀司的心被內疚填滿了，還有深深的自責。
他打電話給秦子珂交待一下，而後，他抽點時間出來多陪陪情緒很不穩定的薇薇安。
在這麽艱難時刻，即便她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但他沒有辦法對她做到視若無睹，他希望她能堅強挺過那個大坎。
薇薇安幾度醒來，她的情緒還是一樣地失控，她接受不了已經成了定局的事實。席耀司忙著照顧她，秦子珂嘴上雖然沒有不滿，可她的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的。
他那樣沒日沒夜地照顧薇薇安，陪她的時間越來越少了，都快到聖誕節了，她還沒聽他和她提過要帶她去看雪的事情。
恐怕，他真的忘了吧。
秦子珂坐在工作室裡呆愣，不自覺地深歎氣。
雖然她理解席耀司的內疚，可是，他也應該抽點時間來安慰她吧，哪怕是說幾句好聽的話來哄哄她也好呀。
對此，秦子珂挺鬱悶的。
特別是今天，已經是冬至了，而他卻一個電話也沒給她打過。
愣想了半天，秦子珂瞟了一眼放在面前的手機，抿了抿唇瓣，然後，她拿起電話撥打了席耀司的電話。
“喂，阿司，你今晚有空嗎？”從電話裡，秦子珂聽到了電話那端的薇薇安又在鬧情緒了，她也聽到了席耀司的柔聲哄著。
驀地，秦子珂的黛眉蹙了起來，她的心也一陣絞疼。他的溫柔不只是對她而已，他還會對別的女人。
而現在，他就讓她愣在那邊等他回話，頓時，秦子珂心裡很不是滋味。
一會兒了，席耀司才回：“子珂，我等一下再回電話給你吧，薇薇安又在發脾氣了，她不肯吃東西，我先勸勸她。你不要生氣，等她好點，我會多陪陪你的。”
席耀司頗感無奈的，俊逸的面容盡顯疲憊，他有些無力地抿了抿薄唇。
每天，他都恨不得自己有分身術，那樣，他就可以陪秦子珂了。
“阿司……”秦子珂才想要跟他提今天過節，問他會不會陪她吃飯，沒想到席耀司已經掛了電話。
秦子珂不悅地擰眉，水瀲美眸逝過一絲落寞，她就抓著手機愣在那裡。
“喂，呆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楚雲走進了工作室，他站在秦子珂的面前伸出手指彈了彈她的額頭。
額頭傳來微疼感，秦子珂的渙散思緒才稍稍回攏，輕輕顫了顫濃密如扇的長眼睫，而後慢慢地揚起。
水瀲美眸瞟著眼前的楚雲，秦子珂的眉心微皺，冷冷地問：“你來幹嘛？來多久了，也不吭一聲。”
說著，秦子珂沒好氣地對楚雲翻了個白眼。她心情不好，少來惹她。
“我究竟來了多久了？”楚雲痞痞地聳聳肩，接著說：“從你打電話那一刻，我就進來了。你和他在講電話嗎？看你魂不守舍的樣子，還了無生氣的，看得出，你心情不是很好哦。
他不陪你吃飯嗎？還是你們鬧別扭了？我是專程來找人陪吃飯的，你有沒有空？要不我們一起搭台，這過節的，冷冷清清怪淒涼的，那種感覺不好受。”
秦子珂沒有反應，她的漂亮臉蛋也變得木然了。
冷不防的，楚雲用手肘碰了她一下，“喂，別發呆了，說句話吧。他不陪你，我願意陪你，行不？”
秦子珂又白了楚雲一眼，她沒好氣地哼道：“你很閑嗎？過節了，回去陪楚太太吃飯吧，你有家人的。你很廢話啊，從我打電話的時候就進來了，我講電話的內容你不是聽得清清楚楚了嗎？還問，你不閑煩啊？”
“我有聽到啊，我只不過想從你嘴裡確定一下而已。秦子珂，不要那麽小氣嘛，惹你的人是席耀司，不是我，對我客氣點不行嗎？不要每次見到我都很生外的樣子，要不然，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你相處了。”深邃的桃花眼掠過一絲委屈，楚雲的語氣略帶不悅。
他抿著唇，饒富興味地盯著秦子珂。
“不知道怎麽和我相處，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見，即便是見到我了，你也可以繞道走的。你回家吧，我可以一個人過的，不需要你來陪。”
“可是，我需要你陪啊。我回到過大宅了，我媽和……她們去歐洲出遊了，家裡沒有人。”難得他願意回家一趟，家裡卻沒有人，這節過得好清冷。
莫名的，他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楚雲說得可憐兮兮的，秦子珂怔了一下，若有所思歎了一口氣，說：“好吧，勉強和你搭台，反正一個人過也是過，多一個人湊合著吧。我答應你不是為了什麽，你別想歪了哈。”
秦子珂望著楚雲，她特別說明了一下，免得又生起誤會。
“走了，我發現你越來越 嗦了。”有一絲酸澀湧過心頭，楚雲的桃花眼也閃過失望的情緒。
用不著分得那麽清楚吧，他心裡已經夠酸的了。楚雲抿了抿姓感的薄唇，慧黠的眼神隨即黯淡了些許。
從工作室出來，楚雲帶秦子珂去了一家餐館，挺熱鬧的，很有節日的氣氛。
他們就坐在大廳，和普通的市民一樣享受節日的熱鬧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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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我們就吃魚頭吧。秦子珂，多吃點，把自己變得聰明點，我怕你哪天被人騙了都不知道。”楚雲一邊點餐一邊戲謔。
“我看應該多吃的是你吧，變得聰明點就不會犯糊塗了。”說著，秦子珂很不客氣地瞪他一眼。
她這心情已經很不是滋味了，他還在那一直戳，她能客氣嗎？
誰叫他嘴踐，沒辦法！
“我啊，難得糊塗。”前段時間，他瘋狂到就連他自己也快不認識自己了，想想，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有欲念並不可怕，怕的是心魔。
秦子珂沒有接話，而是愣看著自己的手機。席耀司說過等一下會給她打電話的，到現在，她的電話都沒有響過。
楚雲被秦子珂不經意流露出的表情蟄疼了心，不得不承認，他真的比不過席耀司。不管他怎麽努力，哪怕是用了陰險的手段，她心裡掂記的都不是他。
“秦子珂，上菜了，快點吃吧，等一下魚頭煮爛了就不好吃了。你吃不吃辣的？”服務員在幫他們調味了，楚雲出聲打擾了她的思緒。
“啊？”秦子珂愣了一下，她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她抱歉地咬了咬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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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辣的吧！”她現在有點食之無味的感覺，就吃辣的刺激一下味蕾吧。
“反正我點了鴛鴦火鍋，你要是覺得辣吃不下，你就吃不辣的湯底。”楚雲帶著點體貼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