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臉色驟然變得極爲難看,一臉的陰鷙之氣。
“你說什麼?楚寒霄要做什麼?”
宮女被嚇得瑟瑟發抖。
“寒王殿下……”
不等她說完,殿外驟然響起一陣喧鬧,期間夾雜着宮人的陣陣尖叫。
片刻之後,聲音驟然停歇。
太后心中暗暗生出一股驚慌。
下一刻,她便看到一道修長的身影,手持長刀出現在了大殿門口。
她歷來都知道楚寒霄是幾個皇子之中最爲果決、冷酷的。
當初,他被自己關在小佛堂,除了極爲幼小的時候不懂事,哭鬧之外。
四歲之後,就再也沒有哭過。
她永遠都記得,他兒子忌辰那天晚上,風雨交加、電閃雷鳴。
她恨極了德妃和修國公府,便將楚寒霄關在小佛堂中一整夜,還派遣了宮女前去折磨他,想要藉此徹底毀了他。
天色微明之際,她帶着看好戲的心思,前去小佛堂。
本以爲會看到楚寒霄狼狽至極、痛哭求饒的場面。
卻沒料到,佛像被摔毀,滿地的碎瓷片。
楚寒霄手握着一塊尖銳的瓷片,鮮血幾乎將他半邊身體染透。
而那名宮女,直接被割開了喉嚨,躺在地上徹底沒有了生氣。
想到這裏,太后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她永遠都忘不了,那時,十歲的楚寒霄望着她的眼神。
冰冷、陰森、無情,帶着與年紀完全不符的陰鷙,宛若從地獄之中爬上來的惡鬼。
也正是因爲這一次的變故,驚動了皇帝,她便沒有什麼機會再將他叫過來責罰了。
楚寒霄邁步而入。
桂嬤嬤跪在地上,不斷的靠近太后,恨不得躲到她的裙襬下去。
“太后,太后救我!”
太后驟然回過神來,擡頭滿目威嚴的看向楚寒霄。
“你這個不孝的孽障!竟然手持染血的長刀,闖入哀家的宮殿,你想做什麼?”
鮮血順着刀尖,滴滴嗒嗒的落在地面上,在光潔如鏡的地板上凝聚成一片水窪。
太后發現楚寒霄衣襬上的龍紋顏色似有些不對,仔細去瞧,才發現他墨色的衣襬上,同樣往下滴着鮮血。
太后暗暗的屏住了呼吸,因爲太過緊張,額頭上甚至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楚寒霄!哀家是太后,是你的皇祖母,你可不要一時糊塗,鑄下大錯!”
楚寒霄沒有開口,只是沉默的看着太后。
他身形高大,挺拔的脊背筆直,握着長刀的手指節分明,因爲太過用力,手背上有青筋涌動。
他雙眸深沉如海,目光卻寒冷如冰,帶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壓迫感。
太后心慌的越發厲害,看向門口畏畏縮縮的宮人,立刻冷喝一聲:
“一羣踐婢,你們傻了不成?還不快去把皇帝喊來,讓他好好看看自己的好兒子!”
“是。”
宮女們滾帶爬的跑出慈安宮。
太后看着神情沒有絲毫變化的楚寒霄,面容維持着嚴肅,心中卻已經慌亂成一團。
“楚寒霄!你這麼看着哀家做什麼?”
太后聲音嚴厲,實際上完全是色厲內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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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霄手腕微轉,長刀灌入內力,發出陣陣令人膽寒的嗡鳴。
他終於出聲:“皇祖母,八寶出事,你知道嗎?”
太后眼神一閃。
“哀家剛剛聽說,畢竟皇上把整個太醫院都搬到瑤華宮了,哀家怎麼可能注意不到?”
“八寶因何出事,被誰所害,皇祖母知道嗎?”
“哀家怎麼會知道。怎麼,你這是在審問哀家?”
“八寶是被人用兩只小奶狗吸引,到了荷花池邊,後因爲荷花池邊的石板鬆動,不慎跌落其中。
本王已經查到,是皇祖母身邊的桂嬤嬤,指派了內侍前去將石板弄鬆的。”
太后微微垂下眼皮。
“桂嬤嬤?確有此事?”
桂嬤嬤連忙搖頭,腦海瘋狂的轉動着。
“不是的,奴婢冤枉,奴婢、奴婢的確是讓內侍去挖點土,好栽培太后最喜歡的蘭花。
卻沒想到那些內侍偷懶,不願意去遠遠的運土,竟然直接從荷花池邊挖了。”
沒錯,就是這樣!
只要找到了充足的理由,徹底把自己摘出去。
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寒王一定不敢將自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