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完就像一顆炮彈,風風火火地殺過去。
科學家:“……”
失語半晌,科學家半跪下去,白皙手掌輕輕覆在大餅臉人魚的發頂上。
這條人魚臉被拍扁,腦袋劇烈震蕩,已經昏死過去,卻還有氣。
然而下一秒,她巨大的魚尾開始痙攣,身體跟著抽搐,兩只耳朵湧出鮮血,顱骨發出持續不斷的哢擦聲。
又過數息,在科學家的掌心之下,人魚的顱骨竟飛快坍縮,變成拳頭大小。若非濃密黑發還覆蓋著頭皮,誰都看不出這個灰黑色的乾癟球體在此之前竟是一顆腦袋。
科學家收回手,蒼白面容略微染上一絲血色。
大腦之中,雷鳴、閃電、翻江倒海的劇痛和湮滅靈魂的風暴都已緩和,但科學家依舊在承受常人難以想象的疼痛。與梅雨軒一樣,他的能力也需要一邊使用一邊補充。
但不同的是,他用腦過度會陷入虛弱期,而梅雨軒用血過度卻會狂暴,進入無敵狀態。
正是這個區別讓科學家的實力稍遜一籌。
緩緩吐出一口氣,科學家踢開人魚的屍體。
精神力被吸得一乾二淨,這條人魚已經沒有復活的可能性,從魚尾到頭部,身體很快融化成一灘腥臭的黑水。她們的存在,本來就是一團汙穢。
科學家皺了皺眉,臉色凝重幾分。人魚雖有神智,意念卻很瘋狂,是具有汙染性的怪物。吸走她們的精神力,科學家本人也難免遭受汙染。而他的汙染度已經很高,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發生異變。
人魚女王的精神力浩瀚如海,科學家卻碰也不碰,就是因為如此。
當然也有平和溫暖的精神力,汲取的時候對自己沒有半點傷害和影響。但那種精神力往往非常孱弱,對科學家來說宛如曠渺宇宙中的一粒星塵,絲毫沒有增益之效。
殺意在腦海中狂飆,仇恨翻湧如潮,進食的欲念強烈而尖銳,最深的還是對女王極致的崇拜。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從人魚的識海過渡到自己的識海。此時此刻,科學家的大腦像防爆桶裡丟進一顆炸彈,表面絲毫無損,內裡摧枯拉朽。
好在他早已經習慣這樣的痛苦,只是平靜地揉揉鼻骨,抬眸看去。
獨眼人魚一拳砸中一條人魚的太陽穴,將對方撂倒,然後兩根指頭狠狠戳入對方的眼眶。
“啊啊啊啊啊!”那條人魚發出慘叫,魚尾瘋狂拍打地面,發出劈啪巨響。
獨眼人魚嫌她吵,一尾巴掃過去,將對方的尾骨掃斷。
論起戰鬥力,這群人魚捏在一塊兒都不是獨眼人魚的對手,她下手太狠,招招致命。太陽穴、眼睛、脖頸、脊骨……哪裡脆弱她打哪裡,能偷襲就偷襲,怎麽陰損怎麽來。
被戳瞎雙眼的人魚還在掙扎慘叫,獨眼人魚已揪著頭髮將對方的腦袋提起,狠狠摜在地上。
一下、兩下、三下……砰砰砰的悶響不絕於耳……
被戳瞎雙眼的人魚腦門開出一朵血花,慘叫聲戛然而止,魚尾也不再甩動,已是昏死過去。獨眼人魚這才拽著對方的頭髮,飛快拖到科學家身邊。
科學家垂眸看著這只“營養品”,唇角不由上揚。又是血肉模糊的一張臉,下手越來越狠。
獨眼人魚也沒廢話,又風風火火地衝入戰圈。
科學家半跪下去,如法炮製,吸乾這條人魚的精神力。
不等他消化那些狂暴的意念,獨眼人魚左右兩肩各扛著一條人魚,氣勢洶洶地衝過來,撲通兩聲把她們扔下。
又是一句話沒說,獨眼人魚衝向那些活蹦亂跳的人魚,一爪子揮過去,掏出一顆心臟。
為了一口吃的,她真的很努力。
科學家定定地看了一會兒,這才半跪下去,把腳邊的兩條人魚翻轉過來。兩張血肉模糊的臉面向他,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不知不覺,科學家腳邊已積了十幾灘黑水。
不知不覺,邱諾和雲子石已找不到對手。
喧囂的密室終於安靜下來。獨眼人魚把最後一條人魚扔到科學家腳邊,指了指被對方捏在手裡的紅色彈丸。
科學家蒼白的面容已恢復紅潤,輕輕擦去鼻尖的血跡,說道:“你出來,我把這顆糖給你。”
獨眼人魚忽然委頓在地,一條粉紅小蛇從她耳朵裡鑽出來,眼巴巴地看向科學家。
不多時,獨眼人魚的屍體融化成黑水,散發出難聞的腥臭味。
邱諾和雲子石滿臉疲憊地走過來,坐在地上重重喘氣。他們相互配合,也殺了七八條人魚。
科學家彎下腰,將糖果遞過去。
小蛇連忙伸出兩只小胖手去接,興奮難耐地甩著尾巴。它的腦袋已經不冒綠光,亂糟糟的粉毛看著比小羊羔的毛還要柔軟。
糖果快要放進小蛇手心裡時,科學家忽然縮回手。
小蛇笑眯的大眼珠立刻瞪圓,射出凶光。
邱諾一骨碌爬起來,不忿地說道:“大佬,你可不能變卦啊!你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這麽戲弄一個小孩子,你不覺得丟人?為了這顆彈珠,我家大哥盡心盡力幫你殺人魚,你也是看見的!”
科學家根本沒搭理邱諾,只垂眸凝視小蛇,話中含笑:“握個手,交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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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自己修長的手。
小蛇凶巴巴的大眼珠困惑地眨了眨,慢慢領悟了科學家的意思,又重新笑得彎起。它伸出小胖手,圓嘟嘟的指頭很是慎重地握緊科學家修長的手指,上下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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