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相助
說完,便開始細細的品著這杯火候剛剛好,味道剛剛好,溫度也剛剛好的茶水。
茶藝,是當朝的達官顯貴必要學習的一項技藝,趙悅是公主,又怎會不懂,但是,是個懂得的人就明白,頭引是萬萬喝不得的,只能用來洗杯,引味,但是末杯不同,已經慮盡渣滓,除去雜味,是最佳的茶。
李嫣然這樣做,自然是想給趙悅一個下馬威。
“你……”趙悅竟氣得說不出話來,只得在一旁狠狠的瞪著李嫣然。
李嫣然倒還覺得趙悅的火氣不夠大,又在上面澆了一把油,“公主,您還是消消氣吧,若是因為嫣然氣壞了身體,嫣然可擔待不起啊。”雖然語氣足夠恭謙,但是聽起來卻是如此的沒有誠意。
趙悅知道,自己再多待下去也只能是自取其辱了,從袖中掏出一份請柬,惡狠狠地摔在桌子上,說道:“這是本公主精心為你準備的,別缺了這場宴席,沒有你,會很不完整的,而你,也將後悔終生。”說完,便要起身離去了。
“公主,公主,阿姊不是故意的,方才全是無心之言,公主切莫當真啊,等改日您的氣消了些,我們定當賠禮道歉。”李嫣語急急的追了出去,試圖扭轉局面。
趙悅怎麽肯就此罷休?“賠禮道歉?你們如何賠得起?嫣語,與其在這裡跟我費口舌,倒不如回去勸勸你家姐,以卵擊石的後果你可是知道的。”說罷,便揚長而去。
李嫣語望著趙悅倉促的背影,伸長了脖子,“公主,公主……”直到身影漸漸消失,李嫣語這才回來。
“她走了?”李嫣然正將請柬折好放回到信封裡。
李嫣語有些垂頭喪氣地說道:“當真是得罪了一尊大佛,雖然看著解氣,但是事後怕是要付出代價的,阿姊,你這又是何苦呢?我們與公主本不致鬧到此境地啊。”
看見妹妹像個小大人一樣的操心,李嫣然忍不住笑了出來,“妹妹多慮了,阿姊我心中自有打算。”
見李嫣然如此自信,想來應該也不會太糟糕,垂眼瞥見了桌子上的信封,隨口問道:“阿姊,這又是什麽?還有公主走時說的那番話又是何意?讓人聽罷,只覺頸後陣陣涼風啊。”
李嫣然笑了笑,淡淡的說了一聲:“這是份請柬,公主說兩個月後要借生辰在皇宮大擺筵席,邀我們姐妹同去。”
‘筵席’二字聽的李嫣語心頭一驚,“這分明是鴻門宴,阿姊,不能去啊,若是去了,定沒什麽好果子吃啊。”
“但是不去,公主可說過讓我們後悔終生啊,再說,這樣大的場面怎麽少的了我們?心放到肚子裡,一切都還有阿姊呢。”又是這副蠻不在乎的語氣,倒像是又回到了那個玩世不恭,無法無天的小丫頭架子。
李嫣語的眉頭始終皺著,久久都沒有疏開。
抬頭看著天色也不早了,李嫣然對流熒說道:“流熒,今日你就去嫣語房中伺候著吧,夜裡風涼,好身照顧著她,我也不多留你們了,早些回吧。”
李嫣語和流熒走後,阿秀也有些憂心,便不安的問道:“小姐此番是如何打算的?”
李嫣然很滿意阿秀最近的表現,也便毫無保留的說道:“阿秀啊,你可知五公主此番回宮後,最首要做的一件事是什麽?”
阿秀想了一會,若有所思地說道:“既然小姐得罪了公主,想來該是老爺的日子不好過了,原本五公主在朝上的眼線就多,如此一來,怕是要聯合諸多大臣,將矛頭全都指向老爺啊。”說的時候,還略帶幾分憂傷之意。
沒想到,李嫣然竟是搖頭,定定的說道:“爹爹在朝前定不會有危險,如今,正是朝中賑災的關鍵時期,爹爹又出任主要負責此事,皇帝用到他的地方還有很多,不升官賞地就已經是虧待了爹爹,怎麽會任人陷爹爹於不義呢?況且,皇帝雖然年事已高,但並不癡傻,他自然能夠明辨忠間,想爹爹這樣的忠臣,朝中甚少,他留還來不及呢,又怎麽會容得再出什麽亂子?想來,趙悅還做不了她爹的主。”
趙悅,這可是五公主的名諱,一般人是不可直呼的,就算是皇親國戚,怕是也要思量過後才敢叫得出口啊。如此一來,阿秀便更加明白,李嫣然沒有將趙悅放在眼裡。
不過,她也想不明白,既然首要做的不是這一樁,那麽又會是什麽呢?“小姐說的有理,只是,那樁首要做的事情,阿秀實在猜不到了,還請小姐明示。”
李嫣然沒有直接說出來,只是點到為止,“你說,倘若哪天你做了一件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你要做的是什麽?”
講到這裡,李嫣然的眼神中就充滿複雜的情緒,趙悅,你還是這樣,殺人如麻,視別人xin命如薊草,這般兒戲,恐怕,上一世,你與趙炫、柳莞爾設計陷害我全家時,也是這樣的感覺吧?
就像是當真有這回事一樣,阿秀十分肯定地說:“奴婢自然會毀掉所有的證據,然後……”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想到了那個結果,“啊,公主,公主她會殺人滅口?”阿秀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方才從自己嘴裡說出的話。
李嫣然的臉上非但沒有驚訝的神情,反而還補充了一句,“而且還會不露聲色。”
阿秀似乎有些明白李嫣然想要說什麽了,但是卻又有些拿捏不定,還是張口問道:“那,小姐的安排是?”
“我自然是要讓她留下聲色,而且一定要留在我們這裡,不然,我們的境況將十分危險。”說到這裡,李嫣然又吩咐道:“對了,因為這事,恐怕你還要替我跑一趟清涼寺,若是我去,太招人注意,你去的話,我倒也放心,明日恰逢初九,只消半日,你定要將此事細細轉告趙公子,並要叮囑,此事萬不可拖遝,相信趙公子會將事情安排妥當的。”
阿秀又想起了白天趙悅丟下的那封信箋,便問道:“那小姐,那筵席一事又該如何應付?”
李嫣然的眉頭稍微皺了皺,她確實沒有想好,“自然是要去,不過那也是以後的事了,日後再細細做打算不遲。”
聽這話,阿秀心中也有了分寸,不便再多問。
夜深了,總有那麽幾個翻來覆去的人心中所想頗多,怎麽也難眠。
趙悅便不必多說了,早早的就開始盤算著該要怎麽做,好讓李嫣然下不來台,始終拿不定該如何是好,只覺得一切對於她來說太便宜了。
李嫣語也是心中難以平複,她不知道今日一過,會不會給李氏招來什麽禍患,更不知道能用什麽辦法來保全阿姊,始終覺得今日李嫣然做的有些唐突魯莽了,若當真是就此與趙悅結下什麽恩怨,哪怕是今後的日子就是要踩在刀尖上過了啊,尤其是兩個月後的筵席,只怕是稍有不慎,趙悅便會伺機報復啊。
李嫣然那邊也是一夜無眠,嘴上雖然跟阿秀說,趙璟會處理好此事,但畢竟不是自己做的,心中始終有些不安,不知道事情的走向會如何,突然覺得,命運就像是掌握在別人手中一樣,有種聽天由命的感覺,另外,李嫣然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究竟有什麽辦法能讓她牽製趙悅,不然,今後的日子定要被她牽著鼻子走,李嫣然無法想象那種過活。
第二日,天蒙蒙亮,阿秀便向流熒吩咐好了一切,準備早些出發去清涼寺,而且這個時間出京,不會有人注意,更不會有人懷疑。
流熒服侍了兩位小姐更衣梳妝之後,便去安排早膳了。
李嫣語在李嫣然的房裡一邊張望著,一邊好奇的問道:“阿姊,怎麽都不見阿秀啊?該不會是被阿姊寵的有恃無恐,這時還沒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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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嫣然細細的梳妝打扮著自己,因前一日休息未佳,語氣也有些懶洋洋的,回答道:“她才沒有這般懶惰,是我昨天吩咐她出門帶點東西,怕是今日一早就出門了。”
李嫣語可不會放過這個打趣的機會,說道:“阿姊可真真是矯情,府上也不缺些什麽了啊,還要差人去買。”
李嫣然沒有說話,倒是情願這丫頭開自己的玩笑。
京城外不足百裡之處,還不到晌午,阿秀就已經到了清涼寺,到了便問寺中的僧人有沒有見過趙璟。就在她詢問之時,便看見了趙璟,待到了一個方便說話的地方,才按照李嫣然的意思向趙璟一一訴說,果然不出李嫣然所料,趙璟確實心中已有了主意,並讓阿秀帶了封信回去。阿秀一刻也不敢耽誤,吃完了飯就急急地趕回京城了,為了掩人耳目,她用了幾個月攢下的碎銀買了一些新奇的玩意兒。
在李府,李嫣然也有些惴惴不安的等著阿秀,她不確定趙璟這次會幫她,更不確定趙璟能夠將這件事處理得當,但是一切的希冀還是寄托在了他身上。因為除了趙璟,便沒有人再值得她如此相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