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二日楚恬醒來,看著凌亂的牀鋪,看著牀上的自己,心情那叫一個複雜。
白皙的皮膚上混身都是深深淺淺的青印子,觸目驚心,有些用手一按就泛疼;她身前更是被種了一片草莓,從胸口一直蔓延到脖子上面……
果然,曠了太久的男人惹不起啊。
而想到正是自己昨天的一席話刺激了陸禹夏,楚恬頓時生出一種後悔。
她不該把氣一股子撒到他頭上的。
她同鍾意的分手,固然與陸禹夏的出現有關,但究其根本原因還是出在她自己身上:
她不該在當初拒絕了陸禹夏后,又打電話約他給他希望;不該在沒有弄清楚自己是否真正放下陸禹夏之時,同鍾意開始交往;更不該在同鍾意交往後還放不下陸禹夏……
她知道的,她清楚地知道,一切錯責的根本在她自己。
可是面對陸禹夏那樣苛責的眼神時,不知怎麼的,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好像一瞬間變回了當初那個被拋棄的、兩百多斤的胖子,她不好受,於是也忍不住拉著他一起不好受……
一想到自己哭著控訴他的那些強詞歪理,楚恬就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
當然,讓她想要挖地洞還不止這一茬,還有昨晚在牀上的情形:明明口口聲聲的拒絕了他,身體卻誠實的很;迎合著他,被推上一波又一波高潮,甚至因為快感太過劇烈而哭出聲來……
天,現在陸禹夏要怎麼看她?她又要怎麼面對陸禹夏?
將頭塞進被子裡半晌,楚恬呼了口氣,小心地去拉圈在自己腰間的手。
就算不光彩,她也要做一次——她要偷偷溜掉!
抓著陸禹夏的手,她小心地挪動著,就在眼看著成功在望的時候,對方的手忽然收緊了。
“你要做什麼?”身後冷不丁的響起陸禹夏警覺的聲音。
“我……”楚恬一哆嗦,於是開口道:“我想上廁所。”
真爛的藉口,都用過兩次了。
出口的瞬間,楚恬簡直想打自己的嘴巴,好在陸禹夏還是鬆了手,於是楚恬連忙溜進來洗手間裡。
照舊一番磨蹭,並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陸禹夏已經叫人送來了衣服和早餐。
楚恬還要去劇組,自然不能穿昨天的那套衣服,於是也不同陸禹夏客氣,當即換了衣服。
而陸禹夏趁著她換衣服的空檔幫她熱了杯牛奶,並將吐司抹上了她愛吃的藍莓醬。
那樣殷勤,楚恬不吃都說不過去了,只好在餐桌面前坐下。
一餐早飯,兩人吃的很安靜,直到結束的時候,陸禹夏忽然看著她:“楚恬,昨天的事,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談談?還有什麼好談的?
楚恬有些不自在,用打商量的語氣開口道:“那個,昨天的事……你能不能忘了。”
忘了她在牀上牀下的失態。
楚恬的本意是這樣,可陸禹夏想到她一貫以來對她的逃避,眉頭卻不由地蹙了起來。
楚恬的心也隨著陸禹夏的眉頭收緊,生怕他會說出什麼讓她難受的話,然而,他並沒有。
“楚恬——”陸禹夏鬆開眉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無比認真地看著他:“之前的兩年我之所以沒有找你,是想著先解除了同伍敏的婚約——,既然你沒有答應等我,我想我至少應該先處理好自己的事情,才是對你的尊重。”
他想談的是這個?她還以為是照片的事呢。
楚恬頓時怔住了,好一會兒才連忙道:“不,不是……昨天我那只是情緒失控了,沒有真的怪誰的意思……你不用放在心上,更不用同我解釋……”
“可是,我想要讓你知道。”陸禹夏用平靜的語氣打斷她,“失憶後同你提出分手,那是我一輩子最後悔的事。我不會說好聽的話求得你諒解。但我希望你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
“楚恬,我們結婚吧。”
沒有鮮花沒有鑽戒,但陸禹夏鄭重的語氣,儼然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的,楚恬看著他,只覺一瞬間,周遭所有聲響彷彿都安靜了下來。
只餘下他的一句——我們結婚吧。
結婚吧。
多麼動聽的一句話。
當初同他交往時,她雖然不敢沒有懷抱能同他修成正果的期待,但內心底還是幻想過這麼一瞬的:
或許是在一起相擁看電影的某個夜晚,或許是在相攜走過某個街頭的瞬間;不用搞那麼多有的沒的,也不用多浪漫多鄭重其事,但他一定是認真的。
比如像現在這樣,在兩人共用早餐的清晨,他忽然開口同她說結婚。
餐桌還是三年前的餐桌,餐具還是三年前的餐具,就連窗外的薄薄的晨霧和陽光都和三年前一樣……
三年裡的是是非非彷彿一下子化為烏有,心底有聲音不住叫囂著,答應他,答應他。
然而楚恬囁嚅著唇角,半天終是沒能說出一個“好”字。
直到桌上的手機突兀的響動起來,是鬧鐘提醒已經九點了。
“我該去劇組了。”一下子回過神來,楚恬開口道。
陸禹夏也跟著起身道:“我送你。”
楚恬想起自己停在房維他家酒店車庫的車,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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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兩人照舊一路沉默。
直到開到拍攝場地,楚恬解了安全帶就要下車,陸禹夏才拉住她:“陸禹秋發的那些照片……我會處理的,我說結婚也是認真的,你好好考慮一下。”
楚恬蹙眉,同陸禹夏對視了一陣,最終還是點頭嗯了一聲。
今天的幾幕戲是在馬場拍攝。
楚恬雖不用騎馬,但光是看演員們拍攝,她已經覺得腰痛、屁股痛、混身都痛。
坐在鏡頭前能不動就不動,厲珉看出了她的反常,講戲及同演員做示範什麼的都親自上場。
楚恬也就動動嘴皮子,總算舒坦地混到了拍攝結束。
“楚編劇今天沒開車?不如我送你一程。”收工後,厲珉主動提出是送楚恬。
他雖然是出差,但劇組是給他配了車。
馬場偏僻,不便打車。楚恬眼見厲珉那多嘴的助理一早被他打發走了,也就不客氣的上了他的車。
“先去昨天的酒店吧,我車還停在那邊。”厲珉車上開著暖氣,楚恬上車便將圍巾給摘了。
然後,她才後知後覺的想起,這圍巾並不是因為太冷才戴的,於是又連忙捂上。
可厲珉已經眼尖地看到了——她那脖子上的一溜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