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鮮血糾纏2
藍斯辰像是預料到斯藍要說的話，他的吻突然封住了她柔軟的唇。他吻的太粗暴，遊舌帶著他的味道闖進斯藍的口腔，她的牙齒捍衛森嚴，他就徘徊在齒縫間，恍惚溫軟而多情的書生癡情裡略帶畏怯。
斯藍心酸，扣扣十指，他依然抵死相扣；她很想哭，他的遊舌猛然開進她的漩渦。斯藍只覺得口腔裡驚濤駭浪，他們的舌就像兩條水生物，纏綿收縮，噴著毒液。
斯藍神情恍惚，身體似乎迷戀這感覺，訣別的歡愉。她終於決定回應他，安靜決絕的回吻，雙手釘在牀上卻拚命的昂起頸項，白色的天鵝垂死的美麗。激烈的吻讓藍斯辰乾裂的唇滲出血，斯藍就像吸血鬼貪戀鮮血般吸允這腥甜的甘露，蓄滿喉嚨，她腦海裡旋轉著斑斕的彩光，一寸一寸的剝奪她的意識。
藍斯辰遲疑的放緩力度，甚至手上婆娑斯藍的掌心，就在他離開她唇的刹那，斯藍一口鮮血噴向他，藍斯辰想躲開，卻被她禁錮在懷中。
一噴鮮血，撞上藍斯辰的臉，又跌落。
斯藍滿足的看著藍斯辰血光下蒼白的肌膚，長長的睫毛托著黏稠的血珠，親進眸底，黑漆的底色鋪著邪魅的光。
斯藍笑了，“我的愛，在那一夜和我心一樣，已經死了。”永遠的，離開我了。
藍斯辰眼眶泛紅，滾著水。他放開斯藍的手，捧起她的身體，他的吻覆蓋著剛剛的痕跡再一次鋪陳開。
斯藍沒有反抗，捧著他的頭，看他將臉上的血染滿了她的身體。
斯藍想如果不是他一早愛上秦心，如果他沒有拿走自己的心臟，如果他沒有那般的絕決與無情……自己絕對不會遇到這樣的危險。
斯藍想如果那夜自己夠機靈，如果那夜自己沒被他救起，如果那夜真的被藍睿修打死……只要有一個如果成立，現在她絕對不會在這裡與藍斯辰纏綿。
藍斯辰，藍斯辰，這一刻，她多想與他，不曾遇見。
斯藍之所以冷漠，是那短暫的幾個月裡經歷了人間最幸福與痛苦的兩重天，在那冰冷的手術室裡已經死過一次，撲火的飛蛾浴火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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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愛情是如此的傷，原來男人是這樣的危險與不可靠……除了自己，沒有人會來好好珍愛你。
這一條路上，斯藍變成了一半的天使一半惡魔的精靈。她不可節製的貪戀著許寧陌給自己的縱容，她貌似淡然實則不擇手段的創造自己的事業，還有她潛藏在靈魂裡的瘋狂的仇恨。
“藍斯辰，從你把我心挖出來的那一刻開始，我便只是一個武器，是你把我磨礪成利劍，而我要將利劍的自己插進你這裡……”
斯藍的手指藍斯辰的心口，淒涼一笑：“我要慢慢的鋸，我要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不是石頭做的，我要讓你疼，讓你痛的這一生都無法再愛別人……”
藍斯辰沒有絲毫的反應，只是他的吻越來越溫柔，輕的讓斯藍覺得他下一秒就要消失。
“阿斯……”他在吻的縫隙裡深情喚她的名字。“你說的對，全都對。”
琉璃燈的光拉長，斯藍在刺眼的光亮裡清楚的看見藍斯辰從自己的身體上爬起來。他坐在牀邊凝重的看著斯藍，她酮體上散著血色的梅花。他溫柔的扶起她，幫她拉了拉薄被，赤果果露的胸前晃著逼真的蝴蝶，栩栩如生。
藍斯辰告訴她，“四年了，活在噩夢裡的人不止是你而已。”
斯藍覺得很好笑：“所以呢？你就可以理直氣壯的說不需要我的原諒，責怪我對藍家所做的一切。你別忘記了，你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藍斯辰的眼神凝固片刻，苦澀的笑：“斯藍，我不想這樣的。”
“可是你毀了我的愛情，拿走了我的心，要了我的命……如果不是耨耨他們，我四年前就已經死了。”斯藍聲嘶力竭，好像快沒力氣了。
“四年前，我已經沒辦法了。我猶豫很久才決定，用得有艾滋的人來替換你的心臟。我甚至想好，艾滋傳染到你，也一樣可以傳染給我；我陪你一塊去死，或者你恨我，可以親手殺了我也好。最終一切脫離了我的預料……四年後我看到你的一刹那，我無恥的在想，你沒死，我有了贖罪的機會……”
“我沒想到自己會愛上你，愛的……這麽的深刻。”
藍斯辰說，他愛的很深刻……
斯藍突然笑著流淚了，自己恨死他了；可是看到他還是會忍不住的想到以前，哪怕知道一切不過他編制的一場騙局的美夢，卻是她此生過的最溫暖的日子。
“藍斯辰……”斯藍扶著他的肩膀在笑，“我們注定是要相互仇恨的，我們之間不可能扯平……永遠不可能……”
藍斯辰看著她笑的淒涼，絕望，突然問：“你愛了我多久？”
斯藍怔了怔，低頭看看胸前的蝴蝶，像是要飛走了一樣。這是她一生都抹滅不去的恥辱與噩夢。
藍斯辰看著畫著淡妝的斯藍眼淚流下，淡淡的一行，唯美而迷離。她再也不會是他懷裡那個素顏而靦腆的小姑娘了，她眼角細細的皺紋是隔斷時光的江河——
……他已經永遠的失去她了。
“不知道。”斯藍搖頭說：“我已經分不清什麽是愛，什麽是恨。我只能說，我曾經愛過你。”
藍斯辰艱難的點頭，“對不起。”
藍斯辰站起來，踉蹌的走出房間，隨手關上的門鑲著鏡子，斯藍看見自己的臉，想到了一段話：光與影晝與夜潺潺流光的輪替。男與女，生與死，愛情天枰的兩端，天堂地獄永不交集的你和我。
斯藍費力的洗了一個澡，藍斯辰的血好像怎麽都洗不乾淨，猩紅的吻痕在水霧裡更有駭人的魅惑力。
如果可以，斯藍真的很想死在這浴缸裡，一了百了；縱然此刻她有足夠的冷靜，睿智，卻理不清這繁瑣的恩怨，分不清愛與恨。
斯藍走出房間已經是一半小時後，也許許寧陌此刻會在那裡等自己。步履匆匆，卻在電梯門關上的刹那忽然反悔。她衝出電梯，拐進安全通道。
樓道太新，白色的牆壁有些耀眼，牆上未乾的血跡還是那麽的鮮明。
斯藍一級一級的樓梯走下去，腦子裡想象著藍斯辰貼貼撞撞的樣子，心裡荒涼一片。她並不是輕手輕腳，腳步聲在空蕩的樓道回想，但藍斯辰卻沒有發現她。
藍斯辰坐在樓梯上，流淚。一個人，蜷著雙腿，雙手無措的不知道往哪裡放。抓亂的頭髮，眼淚隨著鼻涕一起落下，他想捂住嘴，想把哭聲壓回去，可是做不到。
接著斯藍看見他把手放進嘴裡，鮮血沿著手臂親染了衣袖。
斯藍站在高高的地方，俯看著他。他成功了，可為什麽自己的心一點都不快樂。自己終於志得意滿的將自己插進他的心臟，又抽離了他。
這血是他罪有應得的代價，可這一刻斯藍的心空的很是厲害，努力的在想，這些日子來為了折磨他，故意對他好，故意偽裝成另外一個自己的樣子，委曲求全的做這些……只為報復他……
可為什麽，此刻卻感覺不到……快樂。
斯藍迷惘的看著藍斯辰痛苦的樣子，他斷然是沒有力氣再走半步路，才會躲在這裡偷偷的哭。
這樣一個連傲氣都是從骨頭裡透出來的男人，為了什麽？
藍斯辰，你為什麽要哭？
斯藍轉過身，一級一級的走上去。
藍斯辰，我不是沒想過放下仇恨，我不知道是什麽在蠱惑著我，更不知道為什麽會有現在的局面。我太多時候只是在臆想，我恨你斷送了我的愛情，我的命，可我還是忘不掉你曾經給過我的殘暴，給過我的溫暖，我忘不掉。
斯藍聽到聲響，停下腳步，轉身低頭。看見藍斯辰站在那裡，仰著頭，慘白如紙的臉，殷紅的血液，罪孽一樣浮水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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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漠然的看著他，他也默然的看著她。
最坦陳的對望，毫不躲避毫不隱瞞。
只是，斯藍在天堂，藍斯辰在地獄。
這再也無法忘記的一幕……
其實，此刻他們，都不過是在地獄裡卑微，苦苦掙扎，罷了。
印刷廠被一把火燒的乾乾淨淨，根據消防隊的得出的結論，電路老舊，漏電引發的火災。索性的是，被發現的及時，沒有人員傷亡，只是損失慘重。
東尼見耨耨跳下車，皺著眉頭道：“還好沒有人員傷亡，只是明天大部分報紙與雜志都要斷了。”
唐耨耨看著漆黑的夜裡，殘破的廢墟，冷笑：“除了藍睿修，沒人的手段會如此的乾淨利落。”
“要打電話給Scorpio嗎？”
“不用。”唐耨耨知道，此刻斯藍一定是和藍斯辰在一起，他們之間的事終於要有一個了斷。“明天找印刷廠的老板談談，合資重新建廠，畢竟是因為我們連累到他的廠有此一劫。Scorpio不喜歡欠人。”
“我明白。”東尼點頭，雙手插在口袋裡，有些擔憂道：“可是明天雜志的事該怎麽辦？”
“立刻打電話聯絡其他的印刷廠，能有多高調就多高調，把消息放到臨城都沒關系。剩下的，我會去和斯藍說。”
唐耨耨雷厲風行的開口。
東尼點頭，眼神落在耨耨的臉上，多了一絲異樣，只是很快的恢復正常。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晚上很冷，注意保暖。”
唐耨耨一愣，低頭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皺著眉頭，想要脫下來還給他。她不喜歡男人的東西……
東尼按住她的手，眉角微挑，似笑非笑：“我知道你……只是出於男士的紳士，沒有別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