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離開顧家,顧一宸並沒有回公司,而是開車載著顧一念去了附近不遠處的一個小公園。
這些年b市的變化很大,很多地方平地起高樓。難得的是,二十幾年過去了,這個小公園一直都沒有被拆掉。
顧一宸和一念兄妹並肩坐在高大的香樟樹下,不遠處,是孩童喜歡的滑梯和鞦韆。
“還記得嗎,小的時候媽經常帶我們來這裡,有一次你從鞦韆上掉下來,摔得不停的大哭,媽嚇得臉都白了。”顧一宸指著面前的鞦韆架,當年,一念就是從那上面摔下來的。
“當然記得。”一念笑著點頭,小時候只覺得這架鞦韆又高又大,摔下去疼的快要死掉了一樣,現在再看,這個專為兒童設計的鞦韆架,不過一米多高而已攖。
顧一念單手托腮,許多孩童時的回憶就像不停上漲的潮水一樣湧入腦海中。
她的童年,當之無愧是快樂幸福的。那時候,顧勁松的公司開始走上正軌,夏婉退出公司,開始專心的相夫教子。大部分時間都圍繞著一雙兒女,一念就像是一個小公主一樣,被母親和哥哥捧在掌心裡疼寵著償。
這樣泡在蜜罐裡的日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知不覺發生變化的呢?一念的記憶有些模糊了。只記得媽媽臉上的笑意一天天的減少,最後變得愁眉不展,直到與父親徹底的決裂。
那時候,關於顧勁松出軌的謠言已經傳入了夏婉的耳朵裡,起初,她選擇相信自己的丈夫。但後來,隨著顧勁松常常的夜不歸宿,夏婉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下去。
她是個非常骨子裡非常驕傲的女人,可為了給兩個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夏婉只能打掉牙往肚子裡咽。而她的妥協,換來的卻是顧勁松越發的肆無忌憚。
一念清清楚楚的記得,她十五歲那一年,梁淑紅帶著顧一雪,和梁家的人找上門來,在家裡又吵又鬧,一個勾飲了別人的丈夫,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卻可以那麼的理直氣壯。
而夏婉出身書香門第,她連吵架都不會,面對梁淑紅這個潑婦,即便有理也說不出。而一念當時還小,嚇得躲在母親懷裡不停的哭。
當時的顧一宸也才二十出頭,年輕衝動,他掄起院子裡除草的鐵鍬,硬是把梁家的趕了出去。他是家裡的男人,他自認有保護母親和妹妹的責任。
雙方爭執的時候,他不小心傷了梁淑紅,當然,不過是一點皮外傷而已。但顧勁松趕回來後,不問青紅皂白,當著梁家的面,狠狠的甩了顧一宸一巴掌。
就是那狠狠的一巴掌,徹底的打斷了顧一宸對顧勁松最後的尊重,也打斷了他們的父子之情。
顧一宸的臉整整腫了大半個月,夏婉一氣之下,才和顧勁松離了婚。
她那麼傲氣的一個人,離婚的時候什麼都沒有要,可以說是淨身出戶。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帶著一雙兒女離開顧家。
只是,誰也沒想到,顧一宸居然不肯和她走。他選擇留在了顧家。
那時,他送母親和妹妹離開,他對她們說:顧家的一切,我遲早都會拿回來。
而今天,他做到了。可一念知道,顧一宸並不快樂。
這些年來,他的心裡只有怨恨與仇恨。是這份仇與怨一直支撐著他走到今天。現在,他報復了顧勁松,也報復了梁淑紅,在報復的快感之後,心卻突然空了。
顧一宸從來都沒有想過,報復之後,他還能做什麼,他還有未來嗎?!
“哥。”一念伸出手,握住了哥哥有些粗糙的手掌,緊緊的握著,並告訴他,“哥,你還有我。”
一念的安慰的確填補了顧一宸內心的一部分空虛。但男人更多的時候,需要的是身體上的安慰。
所以,和顧一念分開之後,他去找了白薇。
他的車子一直在白薇樓下的公寓等到深夜,才見她的保姆車駛入小區。
“薇姐,明天早上八天我來接你。”下車前,助理提醒道。
白薇對她擺了擺手,示意知道了,然後踩著高跟鞋,大步走進樓宇門內。
她站在電梯口等電梯,一道龐大的黑影從身後逐漸的籠罩過來,白薇嚇得不輕,回頭一看,居然是顧一宸。
“怎麼是你!聲也不吭,不知道人嚇人能嚇死人嗎。”白薇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一雙好看的大眼睛又紅又腫。
“哭過了?”顧一宸問。
“拍了一天的哭戲,能不哭嗎。”白薇說完,電梯傳出叮咚一聲響,兩扇電梯門在眼前打開。
白薇邁開步子走進去,顧一宸緊隨其後。
電梯緩慢的上行,狹小的空間內,兩人各佔一隅,有些過分的涇渭分明。
“找我有事嗎?”白薇低著頭,目光落在手中的珍珠手包上。
顧一宸側頭看著她,唇邊的笑意若隱若現,“想你了。”
“顧大少是想我?還是想發洩過生的***?”白薇忽然抬眸,神情和語氣都充滿了嘲弄與諷刺。“顧一宸,睡個技女還有價,我憑什麼讓你白睡!”
顧一宸微微皺眉,俊臉上沒有絲毫的不悅,唇邊的笑意反而更深了。“民政局發證給我,不就是批准我可以白睡你。”
白薇聽完,咬牙切齒的瞪著他,半響後,才從齒縫中擠出一個字,“艹。”
到了牀上,白薇才發現他今天有點不太對勁。顧一宸在牀上一直都挺野蠻的,但這次顯然已經超出了野蠻的範圍,而是狠,非常的凶狠,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白薇被他圧在身下連哭都哭不出來,求他更是沒用。不過,她疼痛,不好受,自然也沒讓顧一宸好過。她伸出一雙鋒利的小爪子,在他身上抓住了無數條的血痕,每一道都深入皮肉,鮮血淋淋的。
顧一宸和白薇之間,從一開始就是一場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遊戲。彼此折磨著,誰也沒佔到過便宜。
結束之後,白薇連爬下牀去洗澡的力氣都沒有。她裹在被子裡,平躺在牀上,睜著一雙空洞的大眼睛,一直盯著頭頂的天花板。
顧一宸躺在她身旁,很無聊的用指尖纏著她的頭髮玩兒,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幼稚。
他看著白薇的目光難得的夾雜了些許的溫柔,只是,這溫柔是矛盾的。就像他對白薇的感情,一直都很矛盾。
“我聽說梁副市長出事了?”白薇突然出聲問道。她對政治的敏感度不高,現在才知道消息,也並不足為奇。
“嗯。”顧一宸用鼻音應了一聲。
“與你有關?”
“是。”顧一宸的回答很簡短。他不想和她討論這個話題,卻也沒想隱瞞她什麼。
白薇聽完,咯咯的笑起來。只是,笑聲有些刺耳。“梁家倒了,恭喜你,大仇得報。顧一宸,你現在是什麼感覺,快活嗎?”
顧一宸冷抿著唇角不語,連眼神都漸漸的變冷了。他一向不喜歡被人戳中心思。是的,他並不快活。
白薇從牀上爬起來,裹著被子來到窗前,伸手推開了窗子。冷風從外面灌進來,吹散了屋內歡璦後的奢靡味道。
白薇捲曲的長發很自然的垂在腰間,微眯著眼眸,像一只慵懶的貓咪。她的脊背靠在窗子一側的牆壁上,歪著頭看著坐在牀上的顧一宸,語調散漫的說,“蕭菲兒回來了,現在和我在同一個劇組,她是女主,我是女二號。”
“哦?白女神怎麼肯屈居配角。”顧一宸笑著點燃了一根菸。
“大導的戲,都打破了腦袋爭搶,能撈到角色就已經很不錯,誰敢挑肥揀瘦。何況,我不一直都是你們的配角嗎。”
白薇自嘲的笑了笑,覺得真是人生如戲。
當年,她本來可以留在好萊塢發展,就是為了給他們騰地方才躲回國內。現在,他們也回來了,她還能躲到哪裡去呢。
“顧一宸,你打算什麼時候和我辦理離婚手續?”白薇問。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和你離婚了?”顧一宸雙臂環胸,一派閒散的看著她。
白薇恨不得沖上去撕爛他那張俊美的臉。這男人典型就是吃著碗裡的,看著盆裡的。
當初她躲回國,本以為分居三年就可以主動提出離婚,沒想到,兩年半的時候,他回國找到她,硬把她給睡了,害的白薇前功盡棄。之後,他每次回國,都會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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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恨得咬牙切齒,他卻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