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會從樓上跳下來，一定是以爲自己是在逃殺人犯，就算跑了，一輩子也要過着東躲西藏的日子。都怪我！我要是不騙他，也許，他不會想不開的！”
蘇瑤心裏也很難受，默了片刻，才追問道，“那當年找你的那個人是誰，是我爸爸嗎？！”
“他不是蘇市長！”
聽到這裏，蘇瑤懸着的心，終於稍稍安定了些。
可是，還沒等舒口氣，便聽他道，“不過，他是蘇市長的祕書！”
“我爸爸的祕書？！”蘇瑤心裏咯噔一下，“你確定嗎？！”
“嗯！他來找我的時候，自稱是蘇市長的機要祕書，還給我看了他的工作證件。”
蘇瑤片刻失神。
雖然，蘇潤林平常很少回家說起工作的事，但他的祕書，她是知道的。
這個人叫做柳山河，是個工作能力很強的人。
他跟了蘇潤林多年，蘇對其很是信任，大事小事只有經過他手，他才能放心。
若是真是這個柳山河出的面，那基本上就等同於是蘇潤林的意思了。
難道，自己一向敬重愛戴的父親，真的是一個爲了政績，不惜犧牲他人性命，完全不顧百姓死活的卑鄙之人嗎？！
不！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蘇瑤緊緊咬着下脣，無意識地搖着頭，滿臉都寫着拒絕相信！
顧宇森忙握住她的手，眼中全是心疼，“瑤瑤，你先別急，事情還有很多疑點。”
話落，他隨即看向林院長，“那個自稱是蘇市長祕書的人，有沒有和蘇市長一同出現過？！”
“這個……”林院長鎖眉回憶了一下，片刻之後，搖頭道，“沒有！每次都是他一個人來。這種事，屬於暗箱操作，是見不得光的！肯定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們不可能興師動衆，一下子來很多人的。”
顧宇森眯了眯眼睛，“既然，他從沒和蘇市長一起出現過，你又怎麼能肯定他真的就是蘇市長的祕書呢？！”
“他證件上明明寫的，他是市長祕書呀！”
“市長祕書？！”男人嘴角勾起，“我記得，多年前，如今的蘇市長，還不是市長吧？！”
聽到這句，蘇瑤瞳孔猛然一縮，心裏又燃起點點希望。
對啊！父親在林震九的家鄉任職時，還不是當地市長呢！
如果，那個去找他的人自稱是市長祕書，那他說不定並不是父親蘇潤林的祕書！
她忙上前，一把捉住林院長的胳膊，殷切地問，“林院長，您還記得，當初去找您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嗎？！”
“好像是叫……劉……劉什麼。”
“柳？！”瞳仁中的光一點點黯淡下去，“您再好好想想。確定是姓柳嗎？！”
林院長蹙起眉，託着腮，仔細地回憶了一番。
片刻之後，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他叫劉書強！”
“劉書強？！”
“對！”林院長很篤定地說，“證件上有他的名字。當時，我還長了個心眼，特意仔細地看過了！”
“您不會記錯嗎？！”
“絕對不會！爲了記住這個名字，我還想了個小竅門。讀書使人強大——書強嘛！”
蘇瑤終於舒了口氣，“這個人不是我爸爸的祕書，從來就不是！我爸爸的祕書叫柳山河！柳叔叔跟隨我爸爸許多年了，他在林震九的家鄉任職時，柳叔叔就跟隨着他了！”
父親的祕書明明是柳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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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她還小的時候，就跟着父親，一晃至少十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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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父親在林震九家長任職的時候，祕書仍然是他，根本不是什麼劉書強。
也就是說，去找林院長的人，不是父親的祕書，而是一個假借父親的名義行壞事的人！
顧宇森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沉聲道，“這個劉書強，很可能是當時任當地市長的人的祕書，我馬上派人去調查，一定把這個人的身份查個水落石出。”
“嗯！”蘇瑤重重地點頭。
林院長看他們的樣子，突然恍然大悟，“難道，當年讓我騙我表哥的人，不是如今的北都市長蘇潤林？！”
“肯定不是我爸爸！”蘇瑤挺直着腰，一臉坦然，“我爸爸不是那種人！他絕對不會爲了自己的政績，損害普通民衆的利益！”
林院長沉默了良久，才重重嘆了口氣。
扭頭，走到窗邊，目光悠遠地朝遠處看去。
半晌之後，沉銀道，“我今天有點累了，如果沒有其他事，二位先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想知道的已經都知道了，蘇瑤和顧宇森也不想多做打擾。
二人很痛快地起身，“那好，林院長您好好休息，我們先告辭了！今天，謝謝了！”
出了房間，往回走的路上，蘇瑤嘆息着感慨道，“說起來，林院長也挺可憐的。”
“爲什麼這麼說？！”顧宇森勾着薄脣，淡聲地問，“他如今身爲院長，地位和財富都有了，怎麼看，也不算可憐呀！”
“就算有錢有勢，可他一輩子都會活在內疚裏，不會快樂的！他會一直把林建祥的死，扛在自己肩膀上。”
“而且，剛纔，咱們又告訴他，他以爲的罪魁禍首，其實是另有其人！當初害林建祥的人，根本就不是我爸爸。至於真兇是誰，目前還不知道！”
“這麼說起來，林建祥真是死的不明不白！林院長的心情肯定更加沉重了！”
男人緊了緊握住她的手，“別想這麼多了。還好，蘇伯伯是無辜的。”
蘇瑤擡起頭，看着他俊逸非凡的側臉，由衷地說，“宇森，謝謝你！爲我做了這麼多！”
薄脣擴大了上揚的弧度，他低頭，目光中滿是柔情，“我也覺得你該好好謝謝我。蘇小姐，請問你準備怎麼謝我呢？！”
“這個……”蘇瑤沒想到他會這麼問，一時竟被問住了，“你們顧家富可敵國，地位尊貴，你還會有什麼想要的？！”
鳳眼一眯，他湊近了些，在她耳邊，氣息輕吐，“我有一個建議，你考慮一下。”
“你說！什麼建議？！”
“不如……你以身相許！”
蘇瑤霎時紅了臉，卻不似往常一般直接拒絕。
垂首良久，終是微微點了點頭，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只要你不嫌棄，我……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