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無事獻殷勤
漪蘭手忙腳亂地把醫診室裡的燈全部點亮，又按照衛琬的吩咐，將要用的傷藥、繃帶等物品備齊。
衛琬處理傷勢時，漪蘭便在旁邊打幫手，漪蘭起初還有些忙亂，但見衛琬動作紊然不亂，一切有條有理，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衛琬隨意問道：“刺客抓到了嗎？”
錦衣衛回答得也非常謹慎：“暫不知，我等護禦前左右，受傷以後皇上命我等過來療傷。”
“能讓你們幾個負傷，看樣子那刺客相當厲害。”
漪蘭道：“你們錦衣衛也這麽厲害，肯定能抓住。”
就衛琬一個太醫，要處理這些個錦衣衛的傷，還得頗費時間和工夫。
傷口淺的，消毒上藥後包扎好即刻；但也有幾道傷口深的，流了不少的血，錦衣衛雖不吭聲，可見他們面色蒼白，顯然不太吃得消。
深的傷口光是上藥不頂用，衛琬給傷口消毒過後，還要拿針線將傷口縫合起來。
那滿手血淋淋的樣子，有些可怖，但她神情沉著，手裡針法也鎮定。
衛琬負責清理傷口並上藥，漪蘭便負責包扎打結。兩人配合得十分得當。
剛一弄好，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錦衣衛們便要起身告辭離開。
衛琬道：“剛包扎完，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多動，先在這裡休息一會兒比較好。”她看了看幾個臉色蒼白的錦衣衛，又道，“不然中途失血暈倒，我不負責。”
錦衣衛道：“我等還要回去向大都督複命。”
漪蘭端起一盆盆血水就走出去倒了，又麻溜地回來，道：“二小姐讓你們休息，就有必須要休息的道理，二小姐不跟你們開玩笑的，最好老實坐著。反正宮裡錦衣衛那麽多，又不缺你們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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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錦衣衛們友好地相處過，漪蘭一點也不怕這些個表情冰冷的漢子。就像在避暑山莊的時候，他們雖然面上冷，但心眼還不錯，還帶著她一起去山裡找吃的，對她也頗為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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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在刀口上舔血舔慣了，總要做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才能唬住別人。
漪蘭殷勤地說道：“你們且等等，我房裡藏了些點心，這便去拿來給你們吃。吃點甜食是好的。”
很快她就捧著點心回來了，攤在錦衣衛們面前。
錦衣衛看了一眼漪蘭的點心，再看了一眼她滿臉兜著“快吃吧，吃人嘴軟，吃了我才好說我的事”的表情，沉默。
衛琬抽了抽嘴角，道：“漪蘭，把你那‘無事獻殷勤，非間即盜’的表情收一收好嗎？”
錦衣衛道：“漪蘭姑娘有什麽要求請直說。”
這時宮裡的動靜已經慢慢地平息了下來，錦衣衛們正四處巡邏嚴陣以待，殷霆在宮裡負責善後事宜。
皇帝受了驚，已經歇下了。那些聽到消息連夜進宮的大臣們，皇帝一個也沒心情見。
他現在不想聽到任何意見。
刺客蒙了面，皇帝的近侍監也沒看清楚刺客長什麽模樣，倒是鎮守禦前的錦衣衛，和刺客近距離交過手。
殷霆這才有空問起去太醫院處理傷勢的幾個錦衣衛。
“今夜太醫院誰當值？”殷霆問。
知情的宮人回道：“自從衛太醫進宮後，夜裡都是由衛太醫當值。”
殷霆重新布置了宮中防衛後，便親自往太醫院裡走了一遭。
夜裡他步履沉穩，走地飛快。身後跟著兩名錦衣衛，來去無聲一般。
一進太醫院的大門，毫無疑問，當然往燈火最明亮的方向去。彼時衛琬已經處理完錦衣衛的傷勢，錦衣衛在診室內休息了片刻。
結果殷霆剛一進門，就聽見漪蘭在對受傷的錦衣衛們說道：“既然要直說，那我就直說啦，實不相瞞，我確有一事想要拜托你們。”
話音兒剛一落，錦衣衛們赫然整齊有序地站起身，朝殷霆一臉肅靜之色。
漪蘭尚不自知，擺擺手無所適從道：“哎呀，你們不用這麽客氣的，大家都坐下說話，坐下說話。”
衛琬靠在椅背上，不住地捏額角，道：“漪蘭，你還是去泡壺茶吧。”
漪蘭一回頭，恰好就看見了門口正進來的殷霆，原來錦衣衛是在對他恭敬啊，丟臉丟大了，漪蘭頓時就憋紅了臉，匆匆跑出去泡茶了。
衛琬有些累了，不太想動，就隨意用腳尖勾了勾一把椅子，示意殷霆過來坐。
殷霆看了這些錦衣衛們一眼，才在椅上落座。
衛琬道：“殷都督別怪他們沒及時回去複命，失血過多，是我讓他們在這裡暫休的。”
衛琬朝錦衣衛們壓了壓手，道：“都坐。”
可是殷霆沒發話，錦衣衛們還恭恭敬敬地乾站著，不敢再落座。
殷霆不疾不徐道：“既然衛太醫讓你們坐，你們就坐，謹遵醫囑是常識，還要我教你們？”
錦衣衛們又整齊劃一地坐了下去。
漪蘭很快泡了一壺熱茶回來，衛琬翻開兩個茶杯，給殷霆斟了一杯，再給自己斟了一杯。
衛琬捧著茶杯暖手，與殷霆閑聊道：“刺客呢，逮住了？”
她知道，宮裡的情況定然是忙得差不多了，殷霆才有時間到這裡來。
殷霆隨手揭開茶蓋，卻清清閑閑道：“他運氣好，跑了。”
聽他那閑話家常的語氣，一點也不著急，好似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一般。
衛琬偏頭看他，道：“抓不到刺客，皇上不得治你的罪麽。”
他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盞，道：“事情還沒完，要治罪、治誰的罪，還不是現在。”
聽他這話，看樣子要牽連的可不止他一個了。
衛琬完全不必擔心，這家夥是個權臣，可不是乖乖伏罪的貨，所以在事情結束之前，變故還多得很。
這時殷霆才看了旁邊的漪蘭一眼，道：“方才不是有事麽，什麽事說來聽聽。”
衛琬笑笑，泰然自若道：“沒什麽事，不過是漪蘭瞎胡鬧。”
漪蘭粉拳緊握，氣憤憤道：“不，奴婢有事！大都督，我家二小姐受人欺負了！”
衛琬：“……漪蘭，回去洗洗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