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害死貓,趁着餘青蔓與邵思璟去人力資源部辦手續,她看了一眼餘青蔓的求職簡歷,結果大爲震驚。
當初她是瞭解餘青蔓的,知道她大學都沒畢業,知道她就靠着男人來維持生計。
否則,她們也不會認識的。
雖然餘青蔓的第一學歷不堪入目,但後來這些履歷,卻着實是亮眼。
不說別的,只這十幾頁各種證書的複印件,就足以證明餘青蔓這五年來有多努力。
她不知道通過什麼途徑,也不知道從哪裏弄到的錢,選擇了出國留學攻讀本科,還是讓人震驚的法律專業。
而在國外留學這幾年時光裏,她又考取了不少證書,比如什麼高級廚師證,比如什麼營養師資格證,比如什麼化妝師資格證……
甚至,她還考取了叉車證!
停頓了五秒鐘,薛南喬才反應過來叉車這玩意兒是幹嘛用的。
不是,餘青蔓考取其他證書,她還能理解一下,但叉車這玩意兒……要進廠卸貨嗎?
饒是薛南喬一向淡定,但此時也有些按捺不住。
她直接撥通人力資源部的電話,通知對方讓餘青蔓來一趟辦公室。
半個小時不到,餘青蔓踩着高跟鞋扭着細腰風姿款款走進來,一頭秀髮搖曳,所經之處都是花香四溢。
“你……以後稍微注意點形象。”
人力資源部總監看着餘青蔓的裝扮,忍不住皺眉提醒。
這女人穿着件深V領白襯衫,黑色短裙,乍眼看上去確實沒什麼問題。
但這襯衫爲什麼如此透?他都能看到餘青蔓的內衣顏色了!
還有這裙子爲什麼如此短?短到她一走路,都能隱約看到裙襬下的風光……
“沒關係,她喜歡怎麼穿就行。”
薛南喬對着人力資源部總監揮了揮手,示意他先出去。
“總裁,您找我。”
餘青蔓妹眼如絲走到薛南喬辦公桌前,俯身往前,雙臂撐着桌子,領口內春光皎皎。
“身材不錯。”
沒有因此挪開視線,薛南喬的眼神清冷平靜,就那麼盯着餘青蔓,似笑非笑。
餘青蔓盯着薛南喬看了會兒,終於直起身來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你……到底是不是薛南喬。”
“你覺得呢?”
薛南喬挑眉問道:“怎麼着?你也認識薛南喬?樓上蕭氏集團蕭總裁那難產而死的夫人?”
“什麼狗屁難產!”
提及薛南喬的死,餘青蔓很是意難平。
“她就是被踐人給害死的,雖然當年出事後,蕭家和洛家壓下了輿論,但我還是聽說了不少傳聞,比如洛思錦這踐人當晚是在蕭公館的。”
看着餘青蔓氣憤的模樣,薛南喬心中稍稍有些暖。
曾經,她和餘青蔓不過是利益牽涉,她給餘青蔓錢,餘青蔓替她做事。
後來所有人都以爲她死了,她以爲餘青蔓這種現實的女人早就忘記了她,卻沒想到她還會因爲她的死意難平。
只這一點,就足夠了。
“剛纔,你不是說你大學肄業嗎?但我看了你的履歷,很棒。”
薛南喬聲音溫和許多,甚至起身親自給餘青蔓倒了一杯水。
“謝謝。”
餘青蔓也沒客氣,她一口氣喝光杯中的水,說道:“我這也是被逼無奈。”
“什麼叫被逼無奈?怎麼着,難道是有人逼着你去做這些事的?”
這話讓薛南喬疑惑不已,誰能逼餘青蔓呢?
提到這事兒,餘青蔓更加氣憤了。
“對,我就是被逼的,被蕭奕凌和陸長川這一對死變態逼的,他們逼着我出國留學,逼着我學習各種才藝,我拒絕,陸長川就用錢砸我。”
餘青蔓快要哭了。
“他們掐住了我愛錢如命的脈,他們知道我拒絕不了金錢佑惑,於是,我爲了掙錢,就拼命學習,拼命考證……”
嗯,蕭奕凌說了,考一個證書給她十萬塊錢。
十萬塊錢啊!
於是她從駕駛證考起,從此一發不可收拾,現在,她家的證書已經裝了滿滿兩抽屜。
“他們爲什麼逼你做這些呢?”
薛南喬的眼神明滅不定,片刻,她垂下眼瞼,遮住眼底萬般思緒。
“因爲我是少夫人的朋友唄。”
餘青蔓低頭玩弄着自己的紅指甲,自嘲一笑。
“我哪裏算得上少夫人的朋友?我不過就是個見錢眼開的風塵女人而已,我收錢辦事,從沒想過會因爲少夫人的死亡而改變人生。”
說到這裏,餘青蔓擡頭看着薛南喬,眼眶微微有些紅。
“你說我這算不算喫人血饅頭。”
薛南喬搖了搖頭。
停頓了會兒,餘青蔓勾着脣一笑,眼底帶着傷感。
“後來我才知道,少夫人真的很可憐,她的家人無情無義,她從小到大沒有朋友,嫁入蕭公館後又被洛思錦這踐人欺負,後來……”
說到這裏時,餘青蔓看着薛南喬,沒有再說下去。
“你真不是薛南喬?”
薛南喬沒有回答她,只問道:“後來什麼?”
“後來她死了,蕭奕凌想要彌補已經來不及,他找到了我和邵思璟,說是想幫我們,我問他爲什麼,他說因爲我們是少夫人的朋友。”
餘青蔓深吸了一口氣,笑得悲涼。
“當時我震驚極了,我不過是個技女,邵思璟不過是個大學生,我們接近少夫人都是爲了錢,結果到最後,我們竟然是少夫人最親近的朋友。”
餘青蔓捂住了眼睛,不讓薛南喬看清楚她的表情。
久久,她悶聲說道:“連我都算少夫人的朋友,那您說,少夫人這短暫的一生得有多可憐多孤單呢?”
“起初我不肯接受蕭奕凌的幫助,他算個什麼男人,他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保護不了,活着的時候他不懂珍惜,人死了,又想用一點臭錢來讓自己安心,我偏不,我偏要讓他一輩子都愧疚。”
餘青蔓說這話的時候,咬着牙,似乎很是憤怒。
“那爲什麼後來你同意了呢?”
小廈言情小說
薛南喬淡聲問道,神情平靜,沒有半分喜怒。
“後來啊,他帶我去看了北毓,我看到她躺在那裏,渾身插滿了管子,她聽不到我說話,她一動不動,曾經那麼活蹦亂跳的孩子,轉眼就奄奄一息了。”
“蕭奕凌對我說,他做這些不是爲了贖罪,他只是想給北毓的未來做一些打算,我與邵思璟就是北毓的未來,而在這之前,我們必須要變得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