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發佈時間: 2024-04-27 03: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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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顧青竹封誥命的第二天,祁皇后便在宮中宴客,請祁家老小入宮覲見說話,奈何祁家小聚的當天晚上,老夫人余氏突發狀況,便將入宮赴宴一事延遲推後了,等到余氏的身子恢復了些,祁家才整裝待發,一家子準備齊全,入宮赴宴去。

像這樣全家出動入宮的宴會,實在是不多見的,據雲氏說,祁皇后入宮這些年,也就是她生下太子的那年,皇帝高興,特別恩准祁家上下入宮覲見,沒想到這第二回全家一起入宮的機會,竟然是兒媳給帶來的。

出門的時候,祁暄原本是想和顧青竹一起坐馬車的,但雲氏邀請顧青竹一同,祁暄便改成騎馬,但就在顧青竹準備上雲氏馬車的時候,桂嬤嬤在旁邊出現,說老夫人請世子夫人一同坐馬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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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決定讓顧青竹和雲氏都感到很意外,雲氏自然得把這個機會讓給難得相邀的老夫人了,在顧青竹手背上拍了兩下:

“老夫人邀你,你便去吧。別緊張,老夫人喜歡直爽些的女子。”

雲氏一直都知道余氏喜歡什麼樣的人,但她出身名門,生xin拘謹,做不來那直爽姿態,所以才和余氏僵持這麼多年,現在關係也算不上融洽,頂多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吧。

顧青竹上了余氏的馬車,余氏的馬車和她祖母陳氏的差不多大,余氏生的粗壯,一身誥命華服穿在身更顯氣派,顧青竹上車後,桂嬤嬤便替她們把簾子放下了,顧青竹坐在車壁旁放著的椅子上,空間足夠大,所以放兩張椅子也不覺得擁擠。

兩人都有些尷尬,顧青竹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麼,怕萬一說錯了,會把如今好不容易打到的局面給葬送,余氏一氣之下,可是什麼都做的出來的,不能冒險。

倒是余氏不時打量顧青竹,這是余氏有意識的時候,第二次當面見到她,看的依舊很仔細。顧青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佛經抄的如何了?”余氏率先開口。

顧青竹一愣,趕忙回答:“抄了一半兒,祁暄和我一起抄的。”

像是怕余氏誤會,所以顧青竹不等她發問,就把祁暄的功勞給供了出來。余氏揚眉點頭,略顯晦澀的說了句:“辛苦你……你們了。”

顧青竹莞爾一笑:“是挺難抄的。”

余氏聽她這般說,也跟著笑了起來,身子往軟墊上一歪,雙手十指交叉,對顧青竹好整以暇的問:“你母親早逝,家裡還有父親,祖父,祖母可在了?”

顧青竹點了點頭,思緒彷彿回到了上一世她與余氏初初相見的時候,余氏也是這般對她問話的,親切答道:

“祖父不在了,祖母仍在。”

“嗯。你祖母與我年紀相仿,下回你若回去,便替我請你祖母來府上做客,我那益壽居平日裡也沒什麼人出沒,怪沒意思的。”

憑余氏的身份,讓顧青竹邀請陳氏入府,那便是完全接受顧青竹的意思了,顧青竹要起身行禮,被余氏給阻攔了:“行了行了,我這裡不需要那套。從前是我做的不對,對你多心了。如今我也有了感悟,特別是阿桂,真不知道你給了她什麼好處,見了我就一個勁兒的誇你好。”

顧青竹能想像桂嬤嬤在余氏面前誇讚顧青竹時的畫面,不禁笑道:“老夫人一定覺得很煩吧。”

余氏沒想到她會打趣,煞有其事點頭:“可不是嘛,煩她。”

兩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老一少,彷彿穿越了時空,原本熟悉的靈魂再次碰撞在了一起。有緣的人,就算歷經多年,歷經多事,依舊是有緣的,只要互相看對了眼,很快就能熱絡起來。

余氏直到現在,才算是真正的放下了從前的成見,阿桂說的不錯,這丫頭確實還不錯,為人機敏,心思雖深,卻很純淨,沒有夾雜那些亂七八糟的算計,單單是這一條,就很難能可貴了。時下女子多盤算,算計著嫁高門,嫁美眷,入府以後勾心鬥角,沒有事情都能折騰出好些事情來,日子委實無聊無趣。

一開始她確實這樣想顧青竹的,覺得以她的身份,能夠讓乖孫子為她做到那種地步,一定是個手段了得的,所以余氏避見顧青竹,也算是為祁家和她之間留下最後的安全距離,余氏以為,這丫頭會不計一切來她面前獻妹,卻沒先到,左等右等也不見她上門。

余氏心裡好氣又好笑,氣是因為這丫頭彷彿完全沒把她這個老夫人放在眼裡,笑是因為自己居然暗搓搓的期盼。

上回永樂郡主來府上,余氏破例見了她,才發覺這丫頭和她現象中的形象完全不同,她談吐有度,舉止端莊,有點真xin情。就是從那時候,余氏開始有點欣賞顧青竹的。

馬車緩緩前行,車裡面倒是很安靜。

顧青竹本就不是多話之人,余氏也不算多話,兩人自從先前相視一笑之後,就很有默契的閉幕養神,直到馬車顛簸到宮門口,聽見宮人特有的尖細聲音,一老一少才睜開了雙眼。

祁皇后在鳳藻宮接見他們,一家人齊齊整整給祁皇后行禮,祁皇后趕忙上前將余氏和雲氏扶起來:“祖母與母親不必多禮。全都起來吧,今兒是家宴,都不必多禮。”

“祖母身子可大好了?”祁皇后牽著余氏的手,關切相問,余氏欣然點頭:“好了,多虧了青竹。”

余氏的事情,祁皇后在宮中也是聽說過的,往不言不語的青竹看去,她早就聽說祖母不待見青竹,但如今看來,祖母已經接受了她,能夠讓固執的祖母改變主意,青竹在背後定然做了很大的努力和犧牲。

“父親這段日子不在家,祖母可要保重身子,不可任xin妄為。”祁皇后佯裝生氣,對余氏半認真,半撒嬌的說道:“您不記得,兩年前您入宮看我,讓太醫給您診過脈,太醫當時也說要讓您禁油膩,可您偏是不聽。”

余氏有些不好意思;“我就好那口,你們都知道的。”見祁皇后還想說教,余氏舉手投降:“好好好,別說了,我最近已經連著吃了好幾天的齋菜了,身子倒確實舒服一些,今後總會自己注意著的。別說我了,說說娘娘吧,這些時日在宮中過得可還好?”

祁皇后兩頰緋紅,氣色說不出的紅潤,自從她身子調養好了之後,皇帝留在她身邊的時間也多了很多,從前她心力交瘁,既想著把皇上伺候好,可心有餘力不足,皇上好幾回都敗興而歸,祁皇后乾脆就以後宮雨露均沾的話說服皇上去別的宮裡紓解。

一直都不知道原來不和諧是因為她身子的緣故,並不是天xin冷淡,或者對皇上無感,調養之後,就連日日見慣了美人的皇上都忍不住誇她比年少時還要動人。

這樣的情話,試問哪個女人不願意聽見丈夫說呢?她與皇上的關係便的越發融洽,如膠似漆的,而這一切最應該感謝的也是她的弟媳。

余氏瞧祁皇后這表情,哪裡還要她親口回答,祖孫倆各自捏了捏手,算是回答。

“看娘娘這氣色,自然是過得很好了。”祁暄本就毫無顧忌,一番話讓祁皇后跟著臉紅起來,埋怨似的橫了一眼親弟:

“就你多嘴。青竹,你可得好好管管他,這樣子要走出去,丟的可是你的人。”

祁皇后與祁暄鬥嘴,以顧青竹做筏子,顧青竹只是一旁溫柔賠笑,並不多言。

祁雲芝,祁秀芝和祁晨也紛紛上前與祁皇后說話,祁皇后看到祁晨,問道:“對了,晨弟的事兒如何解決的?前些日子暴雨,我也沒空管到,可再找合適的姑娘嗎?”

祁晨沒有說話,雲氏歎息回道:“唉,原本我倒是替他相看了一個,沒想到那姑娘出了點事,如今也娶不得了,合適的人選我還在找,不知要找到猴年馬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