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過,內流河畔的水面盪漾了起來。
如墨般柔順的髮絲,迎着風飛揚。
蘇淺淺往椅子後面靠了靠,微擡起頭,看向秦馳。
粉嫩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用玩味般的口吻說:“我就說打個架而已,怎麼就上升到行兇殺人了。”
“原來都是秦少特意關注過的?”
秦馳被蘇淺淺這麼加以調侃,弄得有些不舒服。
“嫂子,我真是冤枉啊!”
蘇淺淺哂笑着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神情漠然。
“奉承好聽的話誰不會講,但是我還是更喜歡行動派。”
秦馳餘光瞥了眼葉容臻,撇了撇嘴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黑色的尖頭皮鞋,在草地上碾壓了幾下。
朝蘇淺淺微微頷首陪笑:“行,劉大炮這個蠢貨,我來收拾他,這樣總行了吧?”
聞聲,蘇淺淺側轉過身,伸手去夠桌子上的八角琉璃杯。
她給自己倒了一小杯威士忌,端起酒杯移到鼻子下聞了聞,接着杯子抵在粉紅色的脣邊淺嘗了一小口。
“那我就先謝謝,秦少的義勇相幫。”
秦馳幾乎要給她跪下,她這張清麗脫俗的小臉蛋,笑起來簡直和葉四一模一樣!
“是我該做的,不用客氣。”
說完,秦馳抹了一把冷汗,正要往前走,葉容臻冷冷開口。
“順便把劉大炮的後臺,給我掀了。”
出來混,總是要還得。
劉大炮頂着南光分局副局長的名號在京城橫行霸道,以公謀私,不就是仗着他背後有靠山。
這條魚,葉容臻原本還想着慢慢溜着玩。
但這一次,劉大炮眼瞎,擅自動了他的女人。
就算背後有天王老子撐腰,也要受到懲罰!
秦馳連連點頭,這才鬆了一口氣。
蘇淺淺不再搭理他,默默地將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
入口辛辣,似刀子劃過喉嚨。
待威士忌落到胃裏的時候,倒讓人的身體升起一股暖流。
就在這個時候,一只骨節分明,修長有力的手向她伸過來。
把桌子上的八角琉璃酒杯,連同酒瓶子,通通收進了托盤裏。
他微一擡手,附近的保鏢便走過來把托盤端走。
蘇淺淺搖晃着手裏的八角琉璃杯,眼睛的餘光看了一眼葉容臻。
只見他將手中捏起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晶葡萄。
細心地把葡萄皮去掉後,用籤子叉起來,微微傾身向前放在了蘇淺淺手邊。
“威士忌味道太烈,後勁大,你別喝醉了。”一道低沉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蘇淺淺側轉過臉,笑着擡起頭,正好對上了他的目光。
她將手中的酒杯放在一旁,斜倚在椅子上,挑了挑眉。
“其實我的酒量,還是不錯的。”
當然,啤酒不包含在內。
熟悉蘇淺淺的人都知道,她是一沾啤酒就容易醉。
喝醉後,就喜歡逮着人上下其手。
在她身邊的不管男女,有不少人曾經都被她霍霍過。
葉容臻漫不經心地勾了勾脣角,看着蘇淺淺張揚得意的小臉。
“嗯?你喝醉酒容易出事,以後還是少喝。”
“不信?”蘇淺淺似笑非笑地轉動着手中的酒杯,瞥了他一眼。
“欲飲則千杯不醉,只是,我從來不會在不熟的人面前喝醉。”
此時此刻,秦馳就跟個沒用的背景牆。
正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們兩個人聊天。
大過年地把他從家裏叫來,可不是來充當背景的,多少分點眼神給他啊!
“我說你們……”
秦馳輕咳嗽了兩下,儘量讓他的聲音更大一些。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葉容臻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你怎麼還在這裏?”
秦馳一口悶在了肺裏,喉嚨上下滾動着,眼裏透着火氣。
如果面前跟他說話的人不是葉容臻,已經動手把桌上的東西都給掀翻。
葉容臻說完,他就看到蘇淺淺一臉幸災樂禍地看着他。
“四爺,你有沒有發現,今天的太陽光有點刺眼。”
事情的意思是,你這個電燈泡怎麼還不走,賴在這裏影響她跟四爺談戀愛。
秦馳:“……”
秋桓氣極反笑,從座位上坐起來,快步往外走。
剛走兩步,他聽到了葉容臻的聲音,語氣裏帶着幾分寵溺。
“烈酒傷肝,就算要喝也不能多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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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他認識的葉四爺嗎?
“重色輕友的東西。”秦馳冷哼着低呼一聲,加快了腳步。
秦馳剛離開沒多久,葉容臻垂眸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問:“你這幾天有安排嗎?”
“上面給我放長假了。”蘇淺淺搖了搖頭,臉色有點蔫。
言外之意就是,她現在是沒事幹,錢也沒得掙。
聽到她略帶嘆息的口氣,葉容臻挑眉看了眼蘇淺淺。
“要不要跟我回葉宅?”
葉容臻可是讓凌風打聽過了,過年的這幾天,郝家的人都在蓮塘鎮。
蘇墨是要陪顧飛守歲的,她的那些隊員已經返回費城。
蕭家的話,現在特殊情況,她肯定不會回去。
所以說,今天算是孤家寡人一個,不如讓她過來陪他。
——
下午五點多,葉家人的祭祀儀式完成。
老太太懶得折騰,便直接去了舉辦晚宴的蓮花臺。
不算其他旁支末葉,只是葉家的四房八部。
今天到葉家祠堂祭祖的人數,加起來也有上百號人。
大部分人見老太太去了蓮花臺,便也都紛紛跟了過去。
只有寥寥幾個人在忙其他事務,或是回房間洗漱換新衣服。
落座後,主家三房的幾個妯娌隨意地聊着天。
葉婷婷是主家孫輩裏最小的女孩。
從小長得精緻乖巧,嘴巴甜會說話,深得老太太喜歡。
此時她則是伺候在老太太身邊。
李素尋了個時間空隙,讓傭人去打電話,去問問葉容臻什麼時候回來。
畢竟葉容臻也是寄養在大房名下,祭祖的時候缺席也就罷了。
若是團圓飯都不出席的話,老爺子不會說什麼,但是老太太肯定會對她有意見。
不一會,李素聽到傭人明確的回覆後,便不再繼續關注這件事。
只要葉容臻答應出席晚宴,她仍舊是老太太跟前的紅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晚飯即將開始。
葉婷婷從老太太那邊離開,湊到李素耳邊,小聲說:“媽,四哥在不在?”
李素隨便找了一圈,都沒有發現。
“放心,他電話裏說會出席的。”
李素今天只顧着討好老夫人和二房、三房的人,哪有時間時刻顧慮他。
葉婷婷無奈,只好轉身回到了老太太的面前。
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她:“你跟你母親說了些什麼?”
“是四哥。”
“他現在還不到,晚飯馬上就要開始了。”
“你是說容臻?他祭祖的時候就不在,我都以爲他不會出席團圓宴了。”旁邊的二房的夫人聞言酸了一句。
老太太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眉頭蹙了起來。
隨後沉聲說:“只怕是公司事忙,脫不開身。”
“這孩子從小就野,沒有父母在身邊管束,對老太太您是越發不尊重了。”
三房夫人仗着她兒子,也是葉家的候選繼承人,毫無顧忌地說道。
“容臻那孩子確實可憐,大嫂這些年對他也算盡心盡力。”
二房夫人視線移到李素身上,哂笑着說道。
老太太面色瞬間冷了下來,“啪”的一聲將手裏的茶杯重重擱在桌子上。
冷聲道:“那孩子心怪狠,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說。”
衆人面面相覷,一時間大氣不敢喘。
葉容臻是埋在老太太心中的刺,她們怎麼就忘記了呢。
葉家門第高,雖然現在的社會已經不一樣了。
但仍然遵循着,古時貴族門庭的規矩。
而已經去世的四爺,是葉老爺跟外面的女人,生下來的私生子。
一個私生子和他的兒子,憑什麼跟她的兒子和孫子們,爭奪葉家的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