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虧心

發佈時間: 2024-10-17 17:5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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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太后中毒的是晉敏長公主獻給太后的壽禮佛經,和大嫂那拐了好幾道彎纔到太后手裏的那什麼玫瑰香露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承認他消息是靈通了些,但事關大嫂,沒道理柏庭兄還不知道吧?

蘇棠臉瞬間冷下來,千防萬防,沒想到還是沒防住,居然繞過她,打着她的幌子給刑部傳話,硬生生的把她拖了進來,讓她得罪上太后,讓太后記恨上她。

這些人就像是狗皮膏藥似的,一經黏上,甩都甩不掉。

雲袖下,蘇棠手攢的緊緊的。

信安郡王見蘇棠臉色不好,看了謝柏庭一眼,小聲問道,“怎麼回事?”

謝柏庭道,“我和內子並未派過人去刑部傳話。”

信安郡王他們都是聰明人,瞬間就明白過來這是要蘇棠得罪太后了,其實他們聽說這事的時候就覺得這事處理的不夠妥帖,完全可以繞過刑部,私下查清真相,然後帶着供詞去找太后,只要太后網開一面不追究,蘇棠自然就沒事了,犯不着把太后和晉敏長公主往死裏頭得罪,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現在把太后和晉敏長公主的面子扯下來,太后可不是好脾氣的人,大嫂得罪太后,信安郡王都替蘇棠捏一把冷汗。

他們擔憂的看向蘇棠,結果蘇棠臉上怒氣已經消了,道,“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做好事不留名,有機會我一定好好報答她。”

看着蘇棠那未達眼底的笑,謝柏庭默默替那人在心底點了幾根蠟燭。

沐止見半夏扶着蘇棠,問道,“大嫂腳受傷了?”

謝柏庭就道,“不小心崴腳了。”

回了一句,就對半夏道,“扶大少奶奶回屋歇着。”

蘇棠氣頭上,半夏扶她,她沒拒絕就轉了身,謝柏庭和信安郡王他們去書房聊天。

等謝柏庭回屋,已經是半個時辰後的事了,他手裏拿了厚厚一本書,直接遞到蘇棠跟前,蘇棠擡眼一看,赫然兩個大字映入眼簾——

黃曆。

蘇棠疑惑的看着謝柏庭,“給我老黃曆做什麼?”

謝柏庭坐下來道,“信安郡王他們爲天下第一樓開張而來,上回開張的日子是他們定的,結果半天就被你大哥砸了,他們不敢再挑,特意送了本老黃曆來,讓你挑個吉利日子。”

蘇棠抽着嘴角從謝柏庭手裏接過老黃曆,這玩意,她還從來沒用過。

半夏幫着翻到今天,掃了一眼,帶着躲過一劫的高興道,“幸好大少奶奶今兒沒出門,上頭寫着不宜出門呢。”

蘇棠失笑,黃曆誰看都一樣,每天出門的人那麼多,怎麼可能每個人都不宜出門,她沒出去,謝柔謝薇她們都去了大昭寺,難道她們都不宜出門嗎?

蘇棠就着老黃曆翻看,挑適合酒樓開張的日子,最近的日子在三天後,再後面要隔上大半個月。

蘇棠就犯難了,上回天下第一樓開張,她只在馬車裏遠遠的看了一眼,這回她想進去喫只烤鴨,可她又想鋪子儘快開張,但三天時間,老夫人的毒未必解了……

本來蘇棠計劃讓老夫人再喫兩天苦頭就替她解毒,但架不住別人一再的鬧幺蛾子啊,這麼急的給她洗刷冤屈,不就是猜到賈大夫離京是假,靖南王府不承認老夫人所中之毒和太后的不一樣,她就不讓賈大夫來給老夫人解毒嗎。

這些人爲了一己之私算計她,她要輕易順了他們的意,她也不用再在靖南王府待下去了。

蘇棠果斷道,“就三天後開張吧。”

大不了她不去看開張就是了。

蘇棠做的決心,謝柏庭沒有任何異議,這事就這麼定下了,謝柏庭走了,那本老黃曆沒帶走,蘇棠信手翻看,半夏則期待謝柔她們回府,看是不是如黃曆上所寫的那般不宜出行了。

然而謝柔謝薇她們回府,什麼事都沒發生,半夏大失所望,“這老黃曆一點也不準啊。”

蘇棠笑道,“不宜出門,不一定立刻就顯出來,也可能是今天遇到的人或者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會在未來某一天帶來不可估量的傷害。”

半夏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蘇棠也就是隨口一說,誰也沒想到她會一語成讖。

屋內,蘇棠坐在小几上,一邊看書一邊喫糕點,手邊還擺着筆墨紙硯,也不知道從書上看到什麼,把一塊糕點都塞嘴裏,隨手在帕子上擦了下,就在紙上寫寫畫畫。

門外,半夏沏了壺新茶走過來,見謝柏庭進院子,她連忙端着茶盞回屋,把茶盞放下,就去收拾蘇棠的書和筆墨。

手忙腳亂的,蘇棠見了道,“你做什麼?”

“姑爺回來了,”半夏道。

蘇棠眉頭一擰,“他回來就回來了,難不成還要我放鞭炮迎接他嗎?”

半夏心累,姑爺不喜歡姑娘看這些地誌,如今姑娘和姑爺的感情突飛猛進,她怕姑爺看了又覺得姑娘還想與他和離。

她也不知道姑娘是還想和離,還是單純的喜歡看這些書,但這樣太惹人起疑了,半夏覺得等自家姑娘和姑爺圓房了之後再看也不遲,那時候她不僅不會阻攔,就是讓她幫姑娘多買幾本回來都行。

半夏急着把書收起來,蘇棠氣不過去搶,爭搶之間,半夏沒拿穩手裏的硯臺,硯臺打翻到小几上,裏面的墨汁濺了好幾滴到蘇棠的裙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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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柏庭走到珠簾處正好看到這一幕,他打了珠簾進來,道,“怎麼了?”

蘇棠沒說話,半夏匆匆把書拿下去,只是走的急,一張紙掉了下來,她匆匆彎腰撿,結果抱着的書更撒了一地。

謝柏庭瞥了一眼,就看到書上幾個大字——

《水經注》

這是他的書,他翻看過很多遍,但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只這三個字會刺疼她的眼,他的心。

他知道蘇棠從未放棄過與他和離,但以前看這些書都正大光明,從不偷摸,如今都避開他了。

謝柏庭眸光從書上移到蘇棠臉上,蘇棠臉上一抹蘊怒未消,沒好氣道,“看什麼看,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