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郝家還是按照傳統風俗裝飾自家門庭。
郝家別墅十米範圍內,都掛着大紅的燈籠,大門口貼着春聯,屋內貼着花窗。
清晨,蘇淺淺的臥室裏。
郝時沫和郝家的保姆靜姨站在她的牀邊。
而靜姨的手裏面,則抱着好幾套新衣服。
“小姑,快起來試新衣服,看看是否合適。”
郝時沫一邊說,一邊走到了牀前,伸手去掀蘇淺淺的被子。
她昨天夜裏被凌風送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多。
被叫醒後,蘇淺淺睜開了一對烏青的大眼睛,望向了始作俑者。
“爺爺說今年我們都要去祖宅拜老祖宗。
屆時郝家的大房和二房,包括郝家的一些旁支都會來。
等一會,我們就要動身去蓮塘鎮了”
說着話,把蘇淺淺從牀上拉起來,從靜姨手裏拿出一套大紅色的棉質長裙,在蘇淺淺身上比了比。
“除了這套,這幾套全都是巴黎知名時裝設計師Linsa小姐爲小姑量身定做的。
這可是獨一份,在全世界都是絕無僅有。”
蘇淺淺不認識什麼Linsa小姐,但是從衣服布料和款式上,她能夠看得出來,這一套衣服的價格起碼得十幾萬以上。
“你試試看,我覺得都很合適你。”
說罷,郝時沫也不敢多耽誤時間,帶着靜姨轉身就往外走。
畢竟蓮塘鎮距離京城有二百多公里,家裏人必須在下午祭祖前趕到那裏。
–
以往的除夕夜,蘇淺淺不是和六組的隊員們在費城跨年,就是回到岷山,和師父在一起。
今年師父回京,這也是她留在京城過年的原因。
而郝家的人,每年都會回到祖地祭祖。
但即便是這樣,她也不會參加。
蘇淺淺重新躺回牀上,沒心沒肺地睡到下午兩點,才慢悠悠地下了牀。
洗漱完畢,隨意地下了樓,準備去喫飯。
下樓的時候,碰到郝時淵和籬落,風塵僕僕地從大門外走進來。
郝時淵瞥了一眼依舊是一身運動裝的蘇淺淺,問道:“你咋不換新衣服,是不合適嗎?”
從蘇淺淺的打扮來看,這件禮服的材質,絕對價值不菲。
雖然是一身運動裝,但卻讓她看起來充滿了活力。
比起身邊穿着一身粉紅色紗衣的郝時沫,她看上去更像是一名高中生。
“在自己家,沒那個必要。”
在蘇淺淺的心中,郝家人就是她的親人。
聞言,郝時淵只是一笑,並未多言。
倒是家裏不回家過年的傭人,在暗地裏八卦起來。
“就說太太是把蘇小姐當親生閨女養的。”
“我還聽說,這些禮服都是私人定製,全世界都是絕無僅有的,少說也要好幾十萬塊錢。”
“去年因爲郝老和大公子不在,我們三房在祖宅丟了臉面。”
“今年有郝老、蘇小姐和大少爺在,我們三房終於可以不用看另外兩房的臉色。”
蘇淺淺向來耳朵尖,聽到傭人議論的話,也是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郝家祖宅這邊,大、二房的事情,只要不觸及到她的逆鱗,都是可以和平共處的。
蘇淺淺轉身去廚房,把傭人做好的甜點端出來,問:“你們兩怎麼不直接過去?”
“怕你一個人孤單,所以老大繞了路過來接你一起去祖宅。”
籬落的話音剛落,就有人小跑着過來傳話。
說是葉家的司機在別墅大門口,要請蘇小姐過府一聚。
“看來這個年,我是不會孤單了。”
蘇淺淺笑了笑,朝郝時淵和籬落揮揮手,拿起一塊核桃酥餅走了出去。
郝家別墅大門外,凌風正等在黑色賓利慕尚旁邊。
一見蘇淺淺從裏面走了過來,連忙打開了車後面的門。
“蘇小姐,老闆讓我過來接你。”
——
京城繁華的市中心,最具盛名的休閒娛樂勝地。
皇庭私人會所。
那裏景色宜人,安靜祥和,像是隱藏在熱鬧繁華都市裏的桃花源。
汽車駛入窄橋,在一處寬闊的人造草地前停下。
“蘇小姐,到地方了。”
蘇淺淺下車,擡頭看去,只見一位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正坐在草地和內流河的交界處。
他的身後撐着一把遮陽傘,旁邊擺着一張八角桌子。
上面放着一套八角琉璃杯,還有一些瓜果零食。
看起來像是在欣賞風景。
蘇淺淺只是打量片刻,便朝他走去。
下午四點多鐘,明妹的陽光照在人的身上,像披上了一件柔軟的羽絨服。
蘇淺淺走到遮陽篷下,坐下後偏過頭,對着葉容臻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四爺怎麼突然想見我,不是說沒空嗎?”
就在這時,葉容臻拿起一杯威士忌,淡淡地笑了笑。
“怕你再鬧事,我有必要看着點。”
蘇淺淺的目光落在了他的手指上,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些黃色廢料。
她抿了抿嘴脣,眸光閃爍:“我這點小事,不至於壞了四爺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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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容臻眼底掠過一抹淺淺的笑意,眉眼間多了幾分溫柔。
“跟南光分局的牛局長認識?”
“認識。”
蘇淺淺隨手從盤子中抓了一把瓜子,一邊啃着,一邊漫不經心地說:“八歲那年我偷跑出來玩,結果被人賣到緬境當地的一個黑勢力團伙手裏。
我給那些人當了一個多月的童工,是牛局長帶着人才把我救出來的。”
“回到岷山療養院後,師父帶着我上門道謝。”
“一來二往,牛局也就把我當親閨女看待。”
蘇淺淺說得很隨意,可葉容臻的眸光沉了沉,問:“綁你的那些人呢?”
“有十幾人當場被擊殺,還有好幾個,現在還在岷山監獄裏面喫牢飯。”蘇淺淺不在意地說道。
聽到這句話,葉容臻眸中閃過一抹殺意。
葉容臻深有體會,一個八歲的孩童被人騙去邊境做童工,那意味着什麼。
她所經歷的不是毒販們把他們當成毒品的運輸工具人,而是那些人在她幼小的心靈裏,留下了痛苦折磨的心理陰影。
那時候她那麼小,就要面對血腥黑暗的畫面,她是怎麼熬過來的呢?
反觀現在,那些事情從她口中說出來。
她卻是一臉淡定,彷彿那些事情都不是她經歷過的一樣。
她是真的無所謂呢,又或者說,她的心理素質已經到了,可以有恃無恐,暢所欲言的地步。
葉容臻端起酒杯,看着蘇淺淺。
心想着,難道這就是她的特殊之處嗎?
沒過多久,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從後面傳來。
蘇淺淺回頭,就看到秦馳急急忙忙地打開車門,朝着他們快步走來。
快要走到跟前的時候,他喊冤的聲音猝不及防響起。
“四哥饒命,你聽我辯解好不好?”
從他的語氣來看,他應該是想和葉容臻商量一些事情。
蘇淺淺看了看已經出了一身冷汗的秦馳,然後看向了旁邊的葉容臻。
“四爺,要不你先忙事情,我先走一步?”
葉容臻搖搖頭,面容清冷,聲音也低了下來:“這件事也跟你有關,你不用避着。”
“正好一起聽聽他是如何狡辯,怎麼讓劉大炮那個傻子爲難你的。”
秦馳雙膝一軟,差點沒跪下!
“劉大炮啊劉大炮,你就是個腦子進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