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枝枝故作驚訝:“難道不是因為那花好看麽?”
“呵,你也是天真,”趙珊兒冷笑一聲,道:“她原是為了討好容妃娘娘,容妃和純妃不對付,在經過遊椿宴那事之後,容妃娘娘待她就親近了許多,你說她一個縣主,正經的皇親國戚,巴巴地去討好一個妃子,圖什麽呢?”
聽聞此言,黎枝枝心中大概有了點猜測,趙珊兒神情不屑地道:“還不是想借著容妃的光,在皇上面前露個臉,好叫他想起來自己還有個侄女,給她賜個封號,你不知道,她想當郡主都快要想瘋了,之前還試圖攛掇我讓我爹幫她上折子呢,幸好我沒答應。”
黎枝枝又想起那一幅被竊走的畫,難怪了,那天容妃會把畫獻給景明帝,因為她熟悉景明帝的脾氣,或許會問起作畫之人,然後再借機把蕭嫚推上去,好讓她面聖。
可是她們都萬萬沒想到,當中會出現黎枝枝這個意外。
就連黎枝枝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這麽巧合,偏偏那一天她和長公主入了宮,偏偏那時候容妃過來獻畫。
倘若黎枝枝沒有認識長公主,那麽蕭嫚的計劃或許就已經成功了,黎枝枝仔細回想了片刻,模糊記起來,上輩子蕭嫚被冊封為靜安郡主,似乎也就是在六七月的時候……
然後沒過多久,黎枝枝就被構陷偷竊了同窗的東西,被迫離開了明園,再到後來,就是世子府花池一事。
如今細思,這一樁樁事情的背後,竟都有蕭嫚的手筆。
黎枝枝心中發寒,再看向那不遠處的身影,蕭嫚似乎發現了她,也朝這邊看過來,她的神情一愣,緊接著,朝這邊走了過來。
“晦氣東西,”趙珊兒低聲罵了一句,似乎打算轉身離開。
黎枝枝哪能讓她如願?立即伸手拉住她,道:“趙姐姐,縣主好像要來找你呢。”
趙珊兒一下沒掙開,只得被迫站在原地,看著蕭嫚過來,翻了一個白眼,把頭撇開,蕭嫚打量著兩人拉在一起的手,輕笑一聲,道:“從前竟不知你們感情這般好,原來趙四小姐看不上我這個縣主,只有郡主才能入得了您的眼。”
趙珊兒頓時就惱了,反唇相譏道:“休說什麽縣主郡主的,但凡是個好人,只要不開罪了本小姐,都是值得結交的,反倒是某些人,蠅營狗苟,煞費苦心,卻還在原地打轉呢。”
蕭嫚的臉色沉了下來:“趙珊兒,你說話謹慎一些。”
“有什麽可謹慎的?”趙珊兒挑起細眉,輕蔑道:“我又不需要腆著臉去討好誰,難道還怕了你不成?”
這簡直是在赤赤果果赤果果地諷刺對方了,蕭嫚那張漂亮的臉扭曲了一瞬,黎枝枝原以為她會發火,和趙珊兒吵起來,卻沒想到她竟然忍住了。
蕭嫚的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都繃起了青筋,可她竟然硬生生忍住了氣,對趙珊兒道:“都說罵人不揭短,珊兒,你我相識六年,這六年我對你都是誠心相待,哪怕我如今有些地方不小心做錯了,也不至於此吧?”
趙珊兒沒想到她竟會當場服軟,神情怔了怔,沒再對峙下去,只冷聲扔下一句:“你好自為之。”
她說完,便帶著一群人前呼後擁地走了,只留下黎枝枝站在原地,蕭嫚轉頭看向她,道:“你倒是好本事,當初是我小看你了。”
黎枝枝面露不解,道:“縣主這話是何意?我聽不明白。”
“你如今和我裝什麽相?”蕭嫚冷哼道:“不要以為攀上了長公主殿下,得了一個郡主的封號,就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說到底你還是姓黎,不姓蕭,骨子裡還是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卑踐之人。”
黎枝枝聽出了她話中的惡毒意味,也不氣惱,反而微微一笑,道:“我心裡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就不勞縣主來提醒了,縣主是天家血脈,自然是比我要高貴的,我只是一個異姓外人,運氣好一些,才揀了一個郡主的名頭。”
她左一句縣主,右一句郡主,語氣聽起來謙恭無比,眼神裡卻透著明晃晃的得意,只看得蕭嫚牙關緊咬,恨不得撕爛她那張漂亮的臉。
正如趙珊兒所說,她挖空了心思,求的也不過是一個郡主封號,直到現在也沒能如願,她還是當今皇帝的親侄女,身體裡流著皇室的血,為什麽偏偏是黎枝枝這種人,這種鄉野間長大的踐民,她憑什麽做郡主?!
蕭嫚先頭甚至忍得了趙珊兒,此時卻偏偏咽不下這一口氣。
黎枝枝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對方的表情,片刻後才想起什麽,歪了歪頭,道:“對了,娘親告訴我,往後我就是郡主了,除了那些貴人以外,地位比我低的,見了我都要低頭行禮。”
她彎起眉眼,笑意甜甜地道:“這一次就算了,下次可千萬要記得,尊卑有別啊,縣主。”
蕭嫚好懸一口氣沒喘上來,只怨毒地盯著她,像是恨不得磨牙吮血,生吃了她一般。
不多時,黎枝枝回了花廳,長公主見她來,便笑道:“正要派人去尋你,如何?方才在哪裡玩,開心麽?”
黎枝枝乖巧答道:“遇到趙四小姐和榮安縣主,說了一會兒話,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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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算開心,至於那兩個人開不開心,那她就不知道了。
……
黎枝枝和長公主從武威將軍府赴了宴,剛回公主府不久,便有下人進來稟道,說黎府派了人來了,想見黎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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