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的瞬間,卻聽到身側傳來一道悅耳又熟悉的聲音,“琴琴,好久不見了!”
周琴琴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過了好久,沒動彈一下。
身側的那道淡紫色人影,從座位上起身,猶豫着伸出手,拉了一下她的袖口,“琴琴!”
周琴琴咬住下脣,好不容易忍住了瞬間聚起的淚意。
沒回頭,聲音帶着一絲哭腔,“你……還知道回來?!”
暮湘面帶愧色地低下頭,用很小的聲音向她道着歉,“對不起!”
這一聲,將周琴琴的記憶瞬間拉回了五年前。
那時候,她就總是一副逆來順受的可憐模樣,遇到事情,不論誰對誰錯,她總是會先說一句“對不起!”
她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氣,將鼻間的酸澀壓了回去,這才側過身,向她看去。
眼前的女人和五年前相比,無官幾乎沒有變化,但氣度和感覺卻與之前大相徑庭。
那時候的她,總體來說,還是溫順乖巧的,但現在的她,憑空多了一份凌厲和魄力。
細細端詳了暮湘好一會兒,周琴琴才張嘴說話,第一句便是,“你個臭丫頭,比從前更美了!幸好你看起來混的不錯,不然,我非揍你不可!”
暮湘原本心情很低落。
周琴琴是她唯一的朋友,自始至終,對她都是兩肋插刀。
五年前,事出緊急,她沒來得及打一聲招呼就遠赴英國,過起了隱姓埋名的生活。
後來,爲了躲避厲寒的搜查,也不敢主動聯繫她。
要說,這世界上,她對誰最愧疚,那個人,恐怕非周琴琴莫屬了。
本來都做好了準備,如果周琴琴暴脾氣上來,對她冷嘲熱諷,甚至破口大罵,她都絕不還嘴,由着她發泄。
卻沒想到,五年沒見,她的第一句話,居然是慶幸她過得不錯!
這下換暮湘鼻子發酸了。
周琴琴還沒反應過來,腰上突然圈上了一只纖細的胳膊。
“額……”短暫的失神後,她磕磕巴巴地說,“你……你要是個帥哥,我也就忍了!這……大庭廣衆的,兩個女的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暮湘抱着她不肯鬆手,撒嬌似的,“我就知道,琴琴你最大度,一定不會生我的氣!”
“誰說我不氣?!”周琴琴無奈地輕拍了一下她的後背,“你個臭丫頭,當年不辭而別,知道我有多擔心嗎?!這五年,我一直沒放棄找你!可你居然躲得無影無蹤,連個電話都不打給我!”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我只是……不想被他找到!”
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誰,周琴琴一秒瞭然。
苦笑一聲,她拽了拽暮湘的胳膊,“我說,要不,你先把我放開,咱們坐下好好說唄!旁邊幾桌的人,已經盯着咱們看半天了!”
“讓他們看去,我不在乎!”
“額……你當然不在乎,你面朝東牆,看不見他們的眼光,可我能看見呀……”
暮湘聞聲回了頭,立刻就對上了十幾雙在看耍猴一樣的眼神。
“咳咳!”清了清嗓子,她隨即鬆了手。
落座之後,周琴琴將懷裏的資料,往桌上一擱,審視的眼神打量着對面容貌不改,卻煥然一新的女人,滿腹疑惑地問,“你,真是賽琳娜?”
“嗯!”暮湘點了點頭。
“到底怎麼回事啊?這五年,都發生了些什麼?當年,你爲什麼突然消失了?!我記得,你失蹤前,接過厲寒的電話,是不是那個王八蛋又對你做什麼了?!”
她一股腦問了好幾個問題,直把暮湘問笑了,“你的問題太多,我只能一個一個地回答!你最想知道的,是什麼?!”
“那就先說說,你怎麼會變成SCE的賽琳娜吧?!”
暮湘垂下眼眸,語氣輕輕的,“霍澤之你還記得嗎?!”
“記得呀!當年東大的校草!他不是去英國了嗎?”說到這兒,周琴琴猛地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SCE是英國企業!他在英國,你也在英國,你們……?”
“嗯!他現在是SCE最大的股東,也是……我的丈夫!”
“噗呲!”周琴琴差點將剛喝進去的水噴在暮湘臉上,“什麼玩意?!你和他?那厲寒……?”
“五年前,我對他就死心了!”
周琴琴怔怔地看着暮湘哀傷的眸色,嚴肅下來,認真地問,“當年發生了什麼?!你們的那個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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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湘嘴角輕揚,扯起一抹苦澀的弧度,“五年前,他叫我去醫院,我以爲他出了什麼事,急的不得了!去了才知道,他叫我去,是爲了讓我抽血救另外一個女人!你也知道,我的血型比較特殊!”
“什麼?!”周琴琴使勁拍了一下桌面,“咚”的一聲太響,又引得鄰桌几個人紛紛側目。
她放低音量,但臉色依舊陰沉,“這王八蛋知道你當時懷孕了嗎?!”
“我沒說!”暮湘搖搖頭,“我不想讓他覺得,我拿孩子要挾他!”
“你個傻姑娘!”周琴琴氣的咬牙切齒,“那他得逞了?你沒真讓他們抽血吧?!”
“抽了!”
“什麼?!”周琴琴又是一聲暴喝!
“別激動!”暮湘趕緊擺擺手,示意她小點聲,“只抽了400毫升!他們一開始打算抽800,後來又說不夠,要加抽!我捨不得肚子裏的孩子跟我遭殃,就反抗了!”
“那王八蛋打定主意想抽你血,你跑的了嗎?!”
“確實跑不了!”暮湘淡笑着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不過,我運氣還不算太壞,遇到了迷路的齊雨辰,陰差陽錯被他救了!”
“齊雨辰?”
“嗯!那時候,趙蕾在圖書館堵我,有個穿球服的男生幫我解了圍,你還記得嗎?”
“好像,是有這麼碼事!”
“那個男生就是齊雨辰,他是霍澤之的鐵哥們!”.七
“哦,怪不得,他會認識你!”周琴琴瞭然地點點頭,“這麼說,孩子……?”
“雖然九死一生,但,生下來了!”
“你……還真生了?!”周琴琴的表情很複雜,說不上開心,也說不上不開心,就好像明知道結局是這樣,但真看到了,還是替主人公覺得不值,“那……可是厲寒的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