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入學的考生一共分了四個班級,按成績從高到低依次是天子甲班,天字乙班,地字甲班,地字乙班。
顧大順考了第二,理所當然進了天字甲班,蕭六郎倒數第二,進的是地字乙班。
至於顧小順這個關係戶,則也被分到了地字乙班。
原本顧大順還想著顧小順究竟救了個什麼大人物,可到頭來也不過是進了最差的班而已,看來對方在天香書院並不是太說得上話。
「那邊就是地字乙班,你去吧。」顧大順給顧二順指完路便轉身往天字甲班去了。
顧二順從小就夢想和大順一樣去上學,如今終於如願以償,自是樂得不行。
不過想到自己居然和蕭六郎分在了同一個班,心裡有點兒不樂意,他雖不知道天字甲班、地字乙班究竟是幾個意思,可蕭六郎考了倒數第二,他去的班能是什麼好班?
回頭得找到那個被顧小順救過的老爺,讓他把自己調去顧大順的班!
顧二順理所當然地想著,渾然不覺得這想法有什麼不對。
他輕蔑了看了在座的學生一眼,揚起下巴就要進去,忽然,講座上的夫子開口了:「你是誰?」
顧二順道:「我是新來的學生,顧二順。」
夫子聞言不再看他,淡道:「哪裡來的蹭課的?班上沒這個人,給我出去。」
顧二順就是一怔。
所有學生都朝他看了過來,顧二順的臉唰的一下漲紅了:「我……我是……」
「顧小順到了嗎?」夫子打斷他的話。
課堂裡很靜。
「顧小順到了沒有?」夫子又問了一遍。
學生們竊竊私語了起來。
顧小順,顧二順,擺明就是有什麼關係的,夫子卻連問也不問……
學生們竊竊私語了起來,再看顧二順時眼底多了一分耐人尋味。
顧二順的臉子掛不住了,轉頭去找顧大順,原本指望顧大順能替他解決這個難題,卻不料天字甲班已經開始上課了。
顧二順無處可去,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一堂課結束後,顧大順被自己班的夫子叫了出來。
「陳夫子。」顧大順恭敬地行了一禮。
陳夫子想了想,問他道:「你弟弟入學的事你知道吧?」
顧大順點頭:「我知道,書院的一位管事親自將我弟弟的入學文書送去村子的,請問……是出什麼事了嗎?」
陳夫子蹙了蹙眉:「被錄取的是顧小順,來的卻是顧二順,你可知情?」
顧大順一瞧陳夫子的臉色,便感覺這事兒不對勁。他眼神一閃,垂眸道:「我不知情,我先走的,那兩個是二叔家的弟弟。」
「我明白了,你先去上課吧。」陳夫子道。
「夫子,我弟弟他……」顧大順看向陳夫子,神情有些不安。
陳夫子擺擺手:「沒事,是你二叔家的事,不與你相乾。你好好上課,這次考得不錯,院長很看好你。」
顧大順去上課了。
他望了眼走廊的方向。
顧二順膽兒小,應該不會亂說話。
……
卻說顧嬌去集市後,直接來到了從前的攤位,大家似乎都知道她要來這裡賣山貨,早早地把位子給她留著了。
顧嬌今天帶了新摘的蘑菇,以及曬乾的黑木耳。
「這個能吃嗎?不是說有毒?」賣番薯的嬸子捏著一片黑木耳問。
「我賣的,能吃。」顧嬌說。
經過暴曬風乾的黑木耳已經沒了鞣酸與卟啉,不會引起任何中毒反應。
賣番薯的嬸子信她:「我能還用番薯和你換嗎?」
顧嬌點頭:「嗯。」
簍子裡的黑木耳與蘑菇又被附近的攤販們用小菜換走了大半,剩下很小一部分才是真正賣給了過往的行人。
顧嬌單手抓起背簍。
那麼沉甸甸背簍,蘿蔔番薯冬瓜南瓜應有盡有,卻被她輕輕鬆鬆地就給抓起來了。
眾人目瞪口呆地目送她走出集市。
顧嬌沒回村,而是往一條灰撲撲的巷子裡去了。
薛凝香也來集市了。
她婆婆的老寒腿又犯了,她沒錢去鎮上的醫館,只得來集市找赤腳郎中買點草藥。
買完葯,她正要回去,卻無意中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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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睛朝對方望去,確定自己沒看錯,不由地更疑惑了。
「她怎麼會來這裡?還往那種地方去了?」
那條巷子後可不是什麼好去處,就薛凝香知道的便有賭坊、窯子、黑作坊……
薛凝香實在想不通顧嬌去那裡做什麼。
是被人騙了還是……
薛凝香皺了皺眉頭,快步跟上。
然而她剛穿過巷子顧嬌便沒影了,對面是一間大賭坊,左邊是窯子,右邊不知是啥,不時有淒厲的慘叫聲傳出來,還有人鼻青臉腫地跌出來,之後,吐血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薛凝香嚇壞了,轉身就要往回走,卻被幾個痞裡痞氣的男人堵在了巷子裡。
「喲,哪裡來的小娘子?長得可真俊吶!」
「可不是?陪哥幾個玩兒一下?」
前面的兩個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朝薛凝香伸出了鹹豬手。後面兩個雖沒動手,卻也尾瑣地笑了起來。
四人朝她圍過來,將她圍得水泄不通。
薛凝香要叫,卻被其中一個男人捂住了嘴巴。
這四人彷彿不是頭一回做這種事了,配合得極好,一個人捂嘴,另外兩個將她架起來,然後所有人開始對她上下其手。
薛凝香叫也叫不出,動也動不了,絕望的淚水奪眶而出!
就在此時,幾人身後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哎,讓開。」
幾人正在興頭上,猛地聽到女人的聲音,暗自一喜,又有送上門來的?
可他們一扭頭,看見的卻是一個臉上長著紅斑的小丫頭。
臉那麼醜就算了,身板兒還瘦,一看就沒長好。
幾人頓時沒了把她一併壓在身下的興緻,捂住薛凝香嘴的那個男人喝道:「滾一邊兒去!」
「我說,讓開。」
她聲音不大,語氣透著一股子漫不經心,然而不知怎的,所有人心裡都漫過一層古怪的寒意。
「嗤~」還是那個捂住薛凝香嘴巴的男人,他不屑地笑了,放開薛凝香朝顧嬌走來。
他一拳朝顧嬌砸了過來!
薛凝香不忍直視閉上了眼!
哢!
「啊——」
骨折聲,慘叫聲,所有人皆是一驚。
顧嬌沒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抓住第二個男人的領子,將其狠狠地摔到了牆壁上,當場把人摔暈了。
餘下二人朝她撲來,卻連她一片衣角都沒碰到,便被她接連兩腳踹中要害,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然而就在此時,第一個倒地的男人突然掙紮起身,抓著一塊板磚朝顧嬌的後腦杓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