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則遠猜姜夢竹應該是想跟他說孩子的事，爲了避免使氣氛變得沉悶，他跟姜夢竹走出門，拿起事先準備好的玫瑰花。

姜夢竹：“我有件事，想跟你聊一下。”

聶則遠眨了下眼，嗯聲，在她剛一轉身後，便把花遞給了她。

“爲之前的事，抱歉。”他說。

還笑了一下，即使是快三十的老男人，笑起來眼睛裏也依舊有一股少年氣，像有星星。

姜夢竹看着那花，盛放而嬌豔欲滴。

“怎麽了？”

想笑，笑不出來，反而不知爲何還有些想哭的沖動，姜夢竹轉過身去。

聶則遠邁步，走到她身後的時候，想觸碰一下她的肩，姜夢竹突然轉身，一下抱住他的腰，還叫他：“别動。”

聲音悶悶的。

聶則遠又驚訝又欣喜。

他的手懸在半空，慢慢地放下，攔在她後肩。

“嗯。”

“讓我抱一會。”

聶則遠：“好。”

五分鍾後，姜夢竹從他懷裏退出來，剛說了句謝謝，聶則遠又将她拽了回去，姜夢竹微微踉跄，笑了一下：“你幹嘛。”

聶則遠摟着她，看着她的臉：“你想抱就抱？我也要抱回來。”

他又将她塞進自己懷裏抱了一會兒。

姜夢竹無語一笑。

聶則遠抱的緊緊的，“是不是不生氣了？”

姜夢竹嗯了一聲。

“真不生氣了？”聶則遠微微眯眼。

姜夢竹瞪他，推開他，“真不生氣了。”

“那就好。”聶則遠心裏像松了口氣，一臉如釋重負。

姜夢竹神情平淡，且眉眼舒展。

顯然是已經整理好了情緒。

“我想……請你幫個忙可以嗎，可以幫忙找個保姆嗎？”

“請保姆？”

“今天或者明天，就要。要信得過，我知道以你的能力，肯定可以。”

聶則遠一下子就猜到了什麽，進門到現在，之前他一直見的那麽保姆也不在。

估計是跑了。

聶則遠皺了皺眉：“既然你有困難，爲什麽早不跟我說？”

話落，又想到，之前她跟他生氣發火了。

是不太好意思找。

姜夢竹現在臉皮薄。

“好，沒問題。”聶則遠不出兩秒便爽快地答應下來，又問：“要不還是去我家？更方便，照顧的人也多。”

聶則遠眼神定定地看着她，姜夢竹動容了下，“姜恩影去你家？”

慢慢點頭，也抿着唇說：“好。”

聶則遠又看着她，兩秒後道：“你也去我家。”

姜夢竹反手指着自己：“我也去你家？”

聶則遠：“嗯。”

姜夢竹沒問爲什麽，半晌後點了點頭，微微笑，顯然是樂意的：“好。”

“真的？”聶則遠聲音有些大，說完後意識到自己音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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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捂了捂嘴。

“真的。”姜夢竹點頭。

聶則遠顯然更開心了，他恨不得放鞭炮，看了一眼姜恩影房間的方向，末了，他跑到姜夢竹身邊，将她一把抱了起來，然後轉起圈圈。

愣了一下，姜夢竹被他逗得強忍住大笑。

聶則遠什麽時候這麽幼稚？

但這一刻真的感覺，還挺幸福。

聶則遠抱完她放下來，卻沒有松手，他靠在姜夢竹肩上，氣氛不自覺地變得暧昧。

“之前，對不起。夢夢，——我爲以前我所做的一切錯事道歉。”

姜夢竹忽然聽到他這麽說，驚訝了一小下下，過了一會兒，她道：“好。”

她眼睛直直地看着前面，心裏突然有了一個想法，她說：“聶則遠，我們試試，重新在一起吧。”

聶則遠感覺自己血液裏都變得極其興奮，但被他壓制了下來，他說：“好啊。”

–

自此，姜夢竹就在聶則遠那裏暫時安心地住了下來。

雖然是分房睡。

但聶則遠天天幾乎都很開心，肉眼可見。這天，他照常容光煥發地跑去上班，不自覺地會時常哼起小調。

上了班之後，靳弋接了一個電話，說了句稍等。

緊接着進辦公室，對聶則遠說：“聶總。”

聶則遠漫不經心擡了個頭：“嗯？”

“之前訂的餐廳已經定下來了，就您跟姜小姐兩個人。”

聶則遠勾起唇角笑着應了一聲，“還有事？”

他看靳弋不走，欲言又止的表情。

靳弋還說：“沈長書先生馬上要回來了。”

“沈……長、書？”

聶則遠一時之間感覺自己聽了個壞消息，他如鲠在喉，彷彿突然被什麽東西堵住了喉管，腦子裏瞬間思緒萬千，不知所雲。

他簡單地跟靳弋點了個頭，“好，……知道了。”

氣氛在一瞬間變得低沉。

靳弋推開辦公室的門，走出去之前依舊往裏面看了一眼。

聶則遠背對着他，早已轉了過去，整個背影沉沉的不知是何想法。

剛剛明顯說話的聲音也很僵硬。

“聶總怎麽說？”

“沒說什麽，就說了句知道了。”靳弋從辦公室出來，面對迎上來的方茴，歎息一聲。

接着簡單回掉了那個電話，又站起來看着同樣不知怎麽辦的方茴。

靳弋：“唉。”

方茴：“唉。”

“怎麽辦？以後上班又要看聶總的臭臉了。”方茴憤懑地說，“這才高興了幾年？一年都不到吧？”

“好像差不多一年。”

靳弋想不通，“但姜小姐跟聶總都在一起了，而且他們還一起經曆了那麽多，這麽多時間，沈長書回來了也改變不了什麽吧？”

方茴不屑：“誰知道呢？”

……聶則遠推開門的手一緊，是啊，誰知道呢。

他們曾經，是那麽親密的關系。

他們還真實地結過婚。

這一年，姜夢竹正好博三，她每天早出晚歸，忙着在實驗室搞研究寫論文，日子過得枯燥又重複，但還在，生活裏還有姜恩影這一抹亮色。

不得不說，去聶則遠那邊以後，姜恩影被很多人都照顧的很好，聽聶則遠說李夢熙母女也時常回來看兩眼。

姜夢竹雖然不是特别高興這件事，但是也默許。

有一個人能多疼姜恩影，這對姜恩影來說是一件好事。

之後的時間，姜夢竹跟姜恩影一直都住在聶則遠家，有段時間，姜夢竹爺爺跟奶奶從漁島回來了一趟，說是想看看孫子，順便多待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