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黎氏的行蹤
天然剛回到了悠然居就收到了水姨娘送來的消息,甄香去了翰堂!
天然面無表情只是那雙眸子稍微有了絲神采,但是僅此而己。當你對一個人失望到底的時候,就不會再對他有任何的期盼,因為再一次期盼只會將自己傷的更深罷了。
所以,天然吩咐,鎖好院門,吹燈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天然懶賴的也不願意起床,不想到老太太跟前去讓她看到自己的黑眼圈,也不想走動一步。她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的,反正這麼些年來她早已經習慣了甄番的冷淡和偏愛,她認為她真的已經習慣了,習慣了可以像往常一樣不去在乎,可以漠視,甚至於可以當他不是自己的父親。
但是天然錯了,因為甄香從沒像昨天一樣當著她的面說過那樣令她心痛的話,當著她的面讓她放棄自己的尊嚴和幸福,只為了去成全另一個女兒。直到那一刻來臨,天然才知道,其實她的心裡還是很在乎這個父親,畢竟在她很小的時候,在她呀呀學語的時候,在他和母親的關係還很好的時候,他在她的心裡是一個真正的父親,雖然後來對他失望,難過,卻絕對不曾像昨天一樣的絕望。
天然穿越到天氏的肚子裡然後才來到這個世界,她的身體裡流著天氏和甄香的血,有幾年的日子真的過得很幸福,只是那幸福的日子逝去的太快,快到天氏沒辦法走出自己的心傷就去世了。
天然有些惱怒自己竟然會哭,她不應該哭,她應該恨,可是為什麼心底會痛!為什麼昨天晚上聽到了甄番去了翰堂之後還會有一絲絲的期待,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她討厭這樣的自己,所以她不想起床,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她只希望睡醒後該放下的放下,該收起的收起,從此以後,她是甄天然,就只是甄天然,再也沒什麼了。
華露和華濃站在床前看著把自己裹得緊緊的天然,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昨天的事情華露其實都知道了,可是她不敢在天然面前提起,因為她知道,二小姐看上去很堅強,很愛笑,可是卻也很脆弱。
華露靜靜的守在床前,華濃去小廚房為天然準備吃食,等到她願意醒來的時候,隨時可以吃到東西不會餓肚子。整個悠然居都靜悄悄的誰也不敢大聲說話,就連走路都輕輕的放緩了腳步。
天將正午的時候,水姨娘來了。
華濃有些為難的說道:「水姨娘,二小姐還在睡覺呢,身體有些不舒服,你還是改日再來吧。」
水姨娘神態有些失落,不過還是點點頭,「明日我再來看二小姐。」
「姨娘放心,我一定會告訴小姐您來過的事情,姨娘有沒有什麼讓我轉達的話?」華濃試探地問道。
水姨娘神色一頓,最終還是搖搖頭,轉身離去了。
華濃覺得水姨娘有些奇怪,不過她現在什麼也顧不上了,她只關心她家小姐能順利的過了這道坎。原本以為翰堂那邊會有什麼稍息傳來,可惜直到現在一點消息也沒有,也不知道昨天晚上老爺和夫人到底說了些什麼,更不知道,大小姐的婚事究竟會花落誰家。
直到過了未時天然才肯從被窩裡爬出來,揉著眼睛,看著坐在腳踏上華露說道:「我餓了。」
華露幾乎是彈跳起來,驚喜地說道:「小姐,你醒了』」
天然點點頭,臉上又掛上了以前的笑容,伸了一個懶腰說道:「什麼時辰了?」
「未時三刻,小姐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準備。」華露扶著天然下了床,笑著問道。
「什麼都好,我現在給我一頭牛我也吃得下,我實在是餓死了。」天然捂著肚子說道,一臉的無奈。
華露忍不住的笑了起來,說道:「奴婢知道了,小姐,咱們先去梳洗換衣,回頭就能吃上飯了。
華濃還守在廚房裡給你看著湯呢,跑不了的。」
華露先去通知了華濃準備飯菜,然後又喊著紅心和綠玉伺候天然梳洗。等天然梳洗完畢,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花廳的桌子上已經擺滿了飯菜。
鯽魚香菇湯、嫩筍三黃雞、牛肉末燒豆腐,扒燒牛蹄筋、天香炒百合最後還有一大碗紅棗山藥粥,滿滿的一大桌子,色香味俱全,看的天然直流口水。
全都是她愛吃的菜,天然立刻坐到桌子前,華露拿起勺子給天然盛了一碗粥放在她的面前,另一邊的話華濃手腳麻利的為天然布菜。魚把剌都剃乾淨了放進天然面前的碟子裡,雞肉也把骨頭給剝下去,一切都給天然弄好了才放在她的盤子裡,夾起來就能吃。
天然足足喝了兩碗粥,桌子上的栗雖然沒有一掃而空,可是大半也吃進了肚子裡,看的一旁的華露有些擔憂,直勸道:「小姐,別撐到了,慢慢吃…」
吃飽了喝足了,天然這才問道:「今天有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華露看著天然的神色,和以往沒什麼不同,只不過那雙漆黑的眸子多了分淡然少了分恬靜,看的心裡不由得一歎,終究還是受了傷。想想回道………
「今天沒什麼事情,只是,中午的時候水姨}良來過,可是 什麼也沒說就走了。翰堂那邊,一點動靜也沒有,今天格外的平靜。」
天然點點頭,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只是淡淡的說道:「我吩咐你們做的事情呢?有什麼眉目沒有?
「水姨娘院子裡的那個小ㄚ頭,咋天晚上半夜時分又和許媽媽偷偷見了一面,說了什麼,因為距離太遠聽不清楚。」紅玉開口說道。
「今天早上的時候夫人出了門,我哥哥一直跟著她,只是沒想到,夫人居然去了林大學士府。」華濃把今天她哥哥的選進來的消息轉述出來,神色間有些不安,林大學士府可是姑奶奶的婆家。
天然一驚,她沒有想到黎氏居然會去了甄大姑奶奶的婆家,她去那裡做什麼?而且好像自從她們來京後,甄大姑奶奶還沒有來看過老太太呢,老太太可就這麼一個女兒!
第一百五十七章 甄大姑奶奶
天然努力的維持鎮定,天然對於這個姑姑印象並不多,以前的時候因為距離遠,這位姑姑很少回娘家,只是書信來往。老太太也很少提起這位姑姑,天然對於這位姑姑可以說得上是很陌生。
只不過偶爾從來太太眼睛裡,天然還是能看得出老太太對她的思念,只不過從來不說出來罷了,老太太就是這樣一個堅強的人。
經歷了昨天對甄番的絕望,今天的天然反而更理性起來,看事情似乎也更透徹起來,思慮一會,抬起頭來對華濃說道:「你哥哥有沒有看到夫人進去的時候和出來的時候表情有什麼不同?」
華濃面露驚訝,驚呼道:「小姐,你還真神了,我二哥說您一定會問這個問題的,果然問了。」
天然聞言有些興趣,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我二哥說,林府他進不去,但是人的心事都會從面部表情露出一丁點的痕跡,所以他一見夫人下車進林府就特別注j意她的臉上的表情。我二哥說,夫人進去的時候,臉上淡淡的但是眼睛裡卻透露出一種急切,可是等到一個時辰出來以後,臉就已經有點鐵青,眼睛裡也帶著戾氣,一看就是吃了虧或者受了氣。」華濃皺著眉頭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大通,總算最後說道黎氏出來的時候才笑了出來。
天然聞言有些驚訝,沒想到沈義山倒真是個心思縝密的人,讚賞的點點頭,說道:「你二哥做的不錯,回去告訴他,讓他好生的當差,將來自有用的到他的地方。」
華濃興奮的點點頭,小姐這麼說就是代表著將來肯定會對他二哥加以重用的,她們一家人也就有盼頭了。
華露有些羨幕的看著華濃,眼神中有些失落,若是她的哥哥也這般爭氣,她娘不知道會有多高興呢。
天然看著華露說道:「你哥哥最近做的不錯,若是他能戒了賭,改掉這個惡習,我也不會放著他不,這幾次你哥哥做的差事也很好,你回去後把我的話說給他聽,若是他不改,我也無能為力了。「
華露感激的點點頭:「謝謝小姐,你肯給他機會,奴婢就已經很高興了,有沒有造化,就看他怎麼選擇了。奴婢先替我哥哥謝謝小姐了。「
「你們都是跟著多年的,都信得過,當然是自己人靠得住,你們都先下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把我的話先給你們家人選回去。」天然揮揮手讓她們退下,她得好生的思考一下。
四人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天然坐在臨窗的大炕上,靠著引枕慢慢的沉思。姑姑為什麼不來看老太太?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不登門?又想著似乎對於這位姑姑得不登門,甄香和老太太沒有一絲不悅,這就是說明他們一定知道了原因,而這個原因卻不能讓別人知道的。
昨天晚上甄香去了翰堂,究竟對黎氏說了什麼,讓她一大早就坐車去了姑姑家,難道是為了金薇的婚事?天然皺著眉頭,一時想不通,畢竟她對這個姑姑不瞭解,很少聽家裡的人談起,但是每次說起甄香對這個妹妹都寵溺的很,這就說明他們兄妹之間關係很好。
又回到了原來的問題上,既然關係很好,到現在這個唯一的妹妹卻不登門。看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而這件事情的重要性,讓她脫不開身來,也只有這樣解釋的通了。
天然現在已經不去擔心金薇的婚事了,不管甄番做什麼決定,天然都已經表明了態度,若想借用王府的名頭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想要把金薇嫁進寧遠候府只能想別的辦法。
想起了並肩王府,天然又歎口氣,不知道杜月城現在怎麼樣了,應該快進蜀中了吧,不知道一切順不順利?自己該不該給王妃寫封問候的信呢?天然有些拿不定主意,畢竟未出閣的女子,諸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即使關心自己的准夫婿也不能太張揚,免得被人說輕浮。
眼睛掃到昨天華露安置好的繡架,上面已經拽緊了布,是橘黃色的牧鍛,天然準備在上面繡上纏枝牡丹花,做成衣的時候,再在袖邊、領口、衣擺滾上三指寬的黑色絲鍛繡邊,既莊重又不落俗套。
這是給王妃做的,牡丹花乃花中之王,只有正室才能穿得,既抬高了王妃的身份,又會給路側妃一個暗示,天然的嘴角慢慢的勾起,她得加快做這件衣服了,等衣服做成了進去的時候,就可以順便問一下杜月城的事情了,這樣既不著痕跡,又能讓自己安心。
她現在只盼著杜月城能早日凱旋歸來,到時自己也會跟著水漲船高,再也不會令人如昨日一樣欺負了,就算是她的爹爹,到時也不能再給她臉色看了。
天然的手不自覺的覆上胸口,那只鳳佩正靜靜地呆在那裡,這是她和他的下定信物。她是鳳佩,他有龍佩,正好是一對,天然的輕歎一口氣。
陌生的兩個人就這樣被捆在一起,她不會期望他們之間會有驚天動力的愛情,她只是希望自己不會走母親的後路,安安穩穩地度過這一生,既然重生了,就不然輕易的放棄。
此時的天然正在神遊自己的未來,相敬如賓的一對夫妻,身邊有自己的兒女,牢牢的掌控住府中的大權,任由將來哪個妾室得寵都不會威脅到她的地位。這應該就是這個社會,最圓滿的婚姻了吧,談愛情,太奢侈了。
在現代都覺得奢侈的東西,你怎麼能妄求在這個男權的社會得到?若真存了這樣的心,那就是自己找死了,她不傻,也不笨,知道怎麼樣才是對自己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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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神的天然,怎麼也不會想到,明日的甄府會給她帶來怎麼樣的驚喜。一直沒登門的甄大姑奶奶和她的兩位舅舅舅媽,還有其他的天府人竟然同一時刻來訪,究竟是巧合還是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