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躲貓貓,石頭後面嘻嘻笑”
軟糯的女孩兒聲帶着幾分冰涼悚然的笑意忽的響起,一瞬間,秦莞四人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秦霜一把抓住秦莞的胳膊,顫聲驚問,“誰誰躲在後面”
“小娃娃,躲貓貓,石頭後面嘻嘻笑”
沒有人回答秦霜,而那聲歌謠又響了起來,這句歌謠秦莞聽到過,龐嘉言上次逗弄龐宜文的時候便是唱的這一句歌謠,可這聲音不是龐嘉言,且這個時候龐嘉言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秦莞脣角緊抿,眸光一轉,看到了旁邊的一條小道,從那條小道進去,便能繞過山石走到矮竹邊去,秦莞眉頭一皺,“想不想知道是誰在搞鬼”
“小娃娃,躲貓貓,石頭後面嘻嘻笑”
女童的聲音還在響,可幾人聽的明白,這一次說話之時,她的位置變了。
秦霜面色微白的看着秦莞,“你害怕嗎這是人是鬼啊”
秦莞皺眉,“自然是人,她要跑了。”
秦霜聞言脣角一抿,看了一眼茯苓和晚晴,猶豫的道,“那咱們去後面看看”
此處有些昏暗,卻也不算完全漆黑,見秦霜也有幾分蠢動,秦莞拉着秦霜的手朝那小道走去,似乎聽到了她們的腳步聲,石頭背後的人越是往後退去。
“小娃娃,躲貓貓,石頭後面嘻嘻笑”
秦莞幾人不上前來還好,一上前來,便真的好像在和那人躲貓貓一樣,山石的夾道狹窄,光線更爲昏暗,秦莞雙眸微眯,將袖中的寒月握緊了。
能在清暉園中惡作劇的,自然是人,不僅是人,還是身份不一般的人。
若只是一個下人,哪裏敢這樣對待她們這些客人
可秦莞想來想去,龐輔良並無女兒,那這人是誰
這般想着,一行人已經順着夾道走到了矮竹之前,這山石之後又是另外一邊路了,只是在兩條路之間有了這麼一出屏風似的山石矮竹免得空曠,矮竹最高也只有一人多高,秦莞幾人走到了跟前,卻是不見人,而那道聲音已經走到了她們前面十多步去。
“小娃娃,躲貓貓,石頭後面嘻嘻笑”
“窸窸窣窣”的聲音不斷響着,卻是那人在矮竹之間來回的走着,彷彿真的在和人躲貓貓一般,秦莞她們這麼看去,只能看到一個不算高挑的影子晃來晃去,可人到底長什麼樣子卻是看不清的,秦霜眉頭一皺,彷彿給自己壯膽一般的喝到,“只要你不是鬼我就不怕你,有本事你別跑”
秦霜吼了一句,拉着秦莞也要朝那林子裏鑽,秦莞見狀苦笑一下,連忙將秦霜拉住了,擡了擡下頜示意前面,果然,那影子窸窸窣窣的似乎跑的更遠了,沒多時聲響就斷了。
“她跑了,前面是另外一條路。”
秦霜眉頭一挑,“所以她只是爲了嚇唬我們”
說着秦霜呼了一口氣,將手心亮給秦莞看,“嚇得我出了一手心的汗,這個人可真是,也不知道是哪裏的下人,竟然這麼沒有禮數,明天我一定要和龐管家告狀”
秦莞眯眸看着前方安靜下來的大片矮竹,搖了搖頭,“我總覺的有點不對,別說一般下人不敢如此,便是有心嚇人也不會這樣,有點奇怪。”
“還有。”秦莞說着話語一頓,“這個歌謠龐家三少爺也說過。”
“嗯”秦莞這麼一說秦霜纔想起來,“是啊,龐嘉言說的和這個差不多。”
這麼一想,秦霜眼底生出兩分疑惑來,“莫非是龐嘉言身邊的侍奴”
秦莞搖了搖頭,又看了看四周,再沒別的人,起初聽到那動靜她也覺有幾分悚然,可眼下看來,那人對她們卻是沒有惡意的,只是到底是誰呢
秦莞沉銀一瞬,“明日有機會問一問吧,眼下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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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極冷,秦莞說完,一行人便從山石之後退了出來,再返回主道,往她們幾人的客院去,此刻夜色已經不早,秦莞二人各自回房,沒多時便歇了下來。
一夜好眠,第二日一大早,秦莞還沒起身秦霜便到了她這裏來。
“別睡了,快起來,雙清班的人回來了。”
秦莞坐起身來,面上還有兩分迷怔,“都回來了”
秦霜搖頭,“那個清瀾沒有回來,說是已經定了,就是她害的清璃師父”
秦莞一聽此話,頓時清醒了過來,這就定了
見秦莞神情凝重起來,秦霜眨了眨眸子道,“雙清班的人要走了,不知道咱們什麼時候走剛纔我看他們將班底都運回來了,說是明日就離開,沒了清璃,又沒了清瀾,雙清班只剩下了一個清嫺,乾脆改名叫單清班好了。”
秦莞下地穿衣挽發,一邊洗漱一邊道,“三哥怎麼說”
秦霜搖搖頭,“還沒見到三哥呢,三哥昨晚上似乎回來的很晚。”說着秦霜又道,“原來不是說要給三哥引薦個人,還要讓雙清班在園子裏唱兩日嗎,現在雙清班出了事,總不能還要她們唱吧,就是不知道三哥要見的人見的如何了。”
秦琰要見的是那位劉運同,昨夜留在那邊想必也是和那位劉運同說話。
秦莞搖了搖頭,“還不知,待會兒見了三哥問問便知。”
二人正說着,兩盞茶的功夫之後周懷來請秦莞三姐妹過秦琰的院子用早飯。
到了秦琰的院子,早飯已經擺好,喫食自然比在百草園要精緻的多。
“三哥打算何時離開”剛開始用飯,秦莞便問了一句。
秦琰笑道,“九妹妹着急了我們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在等幾日再走的。”
秦莞抿了抿脣,“三哥和劉運同聊的如何”
秦琰眼底微亮一下,秦莞顯然比秦霜和秦湘更爲敏銳,他想了下簡單道,“劉運同此人爲官多年,在鹽運之上十分有見地,可選的上相談甚歡。”
秦莞點了點頭,“劉運同一直都是在鹽運上的嗎”
這麼一說,秦琰倒是嘆了口氣,“劉運同已至不惑之齡,可他的官路卻是不怎麼順利,二十多歲了才捐了一個小小縣丞,後來做過縣令,當過知州,而後做過市舶司副使,然後纔到了鹽運之上,能走到今日這一步也算是十分不易了,且這幾年朝內朝外對鹽運盯得十分緊,他們這些鹽運使雖然地位極重,卻也是不好做的,去年一年,東邊治了好幾個貪腐的鹽運使,收鹽商的賄賂便罷了,還有因私心貪了鹽稅的”
秦琰語氣感嘆,一番話足見他對朝政瞭解頗深,秦莞頷首,“雙清班要走了”
秦琰“嗯”了一聲,“出了事,龐公不好再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