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道:“如果他敢碰你的話,我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你信不信?”
他的聲音已恢復如常,輕描淡寫像是在簡單的陳述。
白雪對這個人太了解了,她知道他這些話不是說一說那麽簡單的,她一時間也急了,捶打著他道:“你瘋了嗎你?!”
小廈言情小說
他完全不為所動,由著她打。
也不知道多了多久,他突然自嘲的笑了笑,“是啊,我瘋了。”他目光緊緊盯著她,眼中滿是苦澀,仿若是在問她又像是在問自己,“你真的一點余地都不留給我了嗎?”
白雪不由嘲諷地笑了笑道:“余地?你還需要什麽余地?就算你說那錄音帶不是你送出去的,但是當初對我父親設局的人總是你吧?你還記得我說過的嗎?我說,如果你想對白家動手的話,我一定不會坐以待斃,哪怕拚個魚死網破我也要耗到底。”
“魚死網破……”他笑起來,“魚死網破的機會我已經給你了。”
白雪不明白他什麽意思。
他轉頭,眯眼望著窗外的天色,聲音聽上去有些縹緲,“我的股權我已經分給你一半,你隨時都可以用來對付我。”
是了……現在寰海電子集團最多的股份是她和他共同擁有的。還有他的流動資金,他都一起給了她。
白雪只覺得心臟被狠狠戳了一下,她苦澀的笑著搖搖頭,“你公司的股權我不要了。”他轉頭向她看過來,就仿若有一陣疼痛突然襲來,他眉頭下意識蹙緊,卻聽得她又道:“你,我也不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她的話失神了,他手上的力道放松下來,白雪便趁著這刻,急忙掙開,可是剛掙開他便回過神,幾乎是本能的,再次將她摟緊。
曾經他以為他什麽都可以掌控,因為他足夠強大,所以他不害怕失去。
可是現在,她說她不要他了,有一種陌生的絕望突然襲上來,前所未有的恐懼,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在發抖。
他緊緊抱住她,她的氣息,她頭髮上的芬芳,她耳朵的柔軟,她的一切一切都讓他如此貪戀。
“不要離開,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會彌補的。”他的語氣緊繃得不像話,隱隱透著顫抖。
白雪想起來那一天她回海藍灣去拿衣服之時他對她說過的話,他對她透露出他的野心,他是如此驕傲,縱使他說她是他的意外,可是現在,他卻收起他所有的驕傲低下頭對她說他錯了。
他看上去那麽緊張,就好像一根繃到了極致的弦。
可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呢,父親還被關押著,前途未卜,如果她還要裝作沒事人一樣和他談情說愛,那她就真的太沒有良心了。
所以,她毫不留情扯開他的手,開門下車,頭也不回的離開。
世界好像在這一瞬間安靜下來,車廂之中好像突然充塞進了一種密度很大的氣體,他整個人被淹沒其中,他覺得呼吸一下肺都痛得快要炸裂了。
就這樣維持著被她拉開的姿勢呆坐了許久,他終於按了按太陽穴,衝守在不遠處的阿東道:“去公司吧。”
嚴飛白的房門並沒有關,白雪進去的時候卻見嚴飛白正背對著大門站在窗邊。他穿得很休閑,一件寬大的針織毛衣,白底黑色條紋的,一條純黑色的哈倫褲,衣服很寬松,可是不知怎的,他的背影看上去竟顯得有些單薄。
聽到聲音他這才轉身看過來,見到是她,那原本微蹙的眉心頓時舒展開,他衝她笑了笑道:“沒事吧?”
白雪道:“沒事。”
餐廳裡,她的早點才吃了一半,不過嚴飛白的好像也沒有動過。白雪不解道:“你沒吃早飯嗎?”
嚴飛白道:“等你。”
白雪:“……”
他在她對面坐下,又問道:“看一下涼了沒有,涼了的話我再去熱一熱。”
他很溫柔很體貼,他好像一直都是這樣的,他懂事成熟,很會為人著想,可是白雪想到在車上魏嘉銘對他說過的話,他說嚴飛白有特殊的癖好。
昨晚她雖然喝醉了,但是看到那個女孩的事情其實她還記得。她懷疑過,但是她始終不敢相信嚴飛白是那種有特殊癖好的人。
白雪道:“沒有涼,剛剛好。”
他這才放下心來,開始吃早餐,不過白雪卻吃得心不在焉的,她思索良久還是衝他道:“我知道昨天有人來過,是那個女孩,我第一次來找你的時候在你門外遇到的那個女孩,我也知道你是通過地網找到她的。”
嚴飛白吃東西的動作一頓,不過也只是停留了一會兒,又繼續若無其事咬著烤好的麵包。
他沒有否認,也沒有因為她的話而表現出詫異,他顯得太過平靜,可是他的平靜在此時卻成了一種答案。
白雪突然發現,她好像從未真正了解過嚴飛白,他在父母眼中是那種從小就乖巧懂事的孩子,他在公司中也是一個合格的領導者,好像一直都是這麽正派又優秀的。
可是這樣正派又優秀的人卻有如此暗黑的一面。
白雪想了想衝他道:“去看看醫生吧?”
他終於停下動作抬頭向她看過來,他的表情自然,就像她所說的話都與他無關一樣,他衝她笑了笑道:“一會兒我要去公司沒有辦法送你回去了。”